闻言,东方随云眼睛一亮,是啊,他怎么没有想到呢?原来盐运也有陆运、海运、水陆杂运等多种方式。自大业开皇开凿了伊娄运河发展盐运以来,几近没有人再走原来的盐道,主要是为了节约费用才将原来的盐道都弃之不用。如今在节约费用和税收之间,疏轻疏重不言而喻。“还是娘子心思聪慧,帮为夫解决了一个天大的难题。明天为夫就奏请皇上,让自贡的盐司先以陆运的方式将官盐运至中塘或下塘,然后再水运至大业皇朝各地。如此一来,还可以肃清上塘至中塘这一带的私盐贩子,一举两得。”
东方随云一边说着话,一边再度在床缘边坐了下来。顾青麦担心他再度上床,只好又捡着话题,“不是说,那自贡地区是七皇爷的番地么?怎么不让七皇爷去处理,反倒要劳累你这位相爷?”
“照说,按大业皇律,七皇爷应该长守番地才是,可自贡地区鼠疫虫患频繁,皇太后哪舍得小儿子去那种地方吃苦?是以居在京中的日子比居在番地的日子还要长,唉,皇家的事,谁敢管?再说,清官都难断家务案呢,何况是皇家的家务?皇太后一句话,陛下唯马首是瞻。陛下的一句话,我们这做臣子的当然得劳心劳力了。”
看来这棘手的盐运之事其实是皇太后交待下来的了,宸天佑转手与东方随云而已。“那相爷是唯陛下马首是瞻?”
见自家娘子笑得娇憨,偏带丝狡黠,东方随云止不住心中一动,已是蹬了脚上的鞋子,上了床。
“相爷,天热着呢。”
“为夫好久没有抱着娘子睡了。”东方随云说着话,已是挤进薄衾抱住了自家娘子的腰身,一时间,火热再度袭来。
感觉得到他那一搂中隐隐透露出占有,顾青麦心头暗暗叫苦。耳畔却传来他极度低沉暗哑的声音,“娘子,为夫……为夫出了几身汗,要去洗个澡。”
只怕是冲冰水浴吧。心生一股感动,顾青麦点了点头,却猛不防红唇再度被攫住,东方随云已是附身其上,一迳顺着本能想攫取更多。
这可不能如了他的意,顾青麦本能地挣扎起来。但明显能够感觉自家相爷的气息紊乱,声音也因那些十全大补丸的再次来袭而失去一贯的清润,“麦子,给我……你吃了无极豆蔻……应该不会有事……应该不会……”
又是‘麦子’,顾青麦心头一跳,自家相爷情动难敌的时候总喜欢这般称呼她,她再该如何是好?今天绝对不能用梵香露啊,次数多了以自家相爷的聪明一定会有所觉察。随着他在她身上的啃咬加深,她只得紧咬牙根说道:“相爷,你不是说要去洗澡?”
“待会子……我们一起洗。”声音有些意乱情迷。
“可相爷身上的汗味太重。”终于,在她身上啃咬的动作全然停下,顾青麦兀自咬牙说道:“妾身闻不得这身汗味。”
明显是赶人。颇受打击,东方随云几近是咬牙切齿的看着身下的人,“娘子,你的定力确实比为夫高了许多。”
这眼神,不怀好意,顾青麦心跳由不得加快。
“为夫得好好学学。”
学?什么意思?不待顾青麦回神,东方随云已是大手一伸,将她的衣物全都扯去,没有方才一丝一毫的慌乱,也没有一丝一毫的急切,而是狠狠的吻着着被自己控制在身下的人儿。
东方随云的嘴角弯了起来,刚才还在赶他走,如今却是……笑得得意,他凑近顾青麦的耳边,“娘子,现在可还嫌为夫身上的汗味重?”
她的神情虽然迷茫,但却带了丝无措,能够这样左右韬光养晦的自家娘子令他很有成就感。明知她****蠢动,脸上的潮红不比以往,东方随云摁住心头的悸动,兀自说道:“为夫自觉身上汗味极重,还是先去洗洗的好。”
汗味?洗?这种时候?顾青麦猛然清醒,眼睛不再迷茫,看着自家相爷笑得好不得意的脸,她心中突地明了,他这是赤果裸的报复啊。
看着顾青麦失望、怔愕的神情,东方随云更是得意,翻身而起,趿鞋下床,披衣而去,没有丝毫的留恋。
无端的怒火从顾青麦的心底涌出,倏地坐了起来,捡起一个枕头直往东方随云身后砸去。奈何他已是揭起珠帘而去,枕头落在了珠帘之后。
“我是为了保你的命,你居然报复我?”语毕,顾青麦猛地伸手捂住自己的嘴,所有的理智回归她的大脑,更为她方才的意乱情迷感到后怕。好在自家相爷是存心报复,也好在他出了那么多的汗,将那十全大补丸之类的都挥发了出来。要不然,后果真是可怕……可怕……
后怕的瘫软到了床榻上,顾青麦额头冒出一层冷汗,外间书房已有了动静。却是东方随云沐浴归来,在外间书房睡下了。
看来,那个清心寡欲期的相爷又回来了。只是如果他真的是清心寡欲期,那他为什么不敢进来睡屏榻?霍地,顾青麦似乎明白了,端午之夜,情动意动的东方随云那‘娘子,你曾经和为夫说过,岳母是因了产后大出血而亡……会不会有遗传’的话不停的回放在顾青麦的耳边。
因了她的身子,他才清心寡欲!想到这里,顾青麦心生一股感动,带丝酸、带丝甜。酸若大夏天喝到的冰梅汁,丝丝沁脾。甜若大冬天喝的一碗热米酒,丝丝润心。
“相爷,你真傻啊。相信妾身,一定会替你生他七个、八个孩子的。”
皇太后再度诏见,顾青麦不得不入宫。思索半晌,终是戴上皇太后赐她的凤镯,好歹算是尊敬长者所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