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随云急忙放下手中的宗卷,紧张的抬起她的头,“娘子这段时日感觉不舒服了吗?”
知道他理解错了,又记起那张太医、罗太医那些‘今秋、今冬’之语,顾青麦急忙展颜一笑摇着头,“妾身感觉很好啊,没什么地方不舒服的。相爷不要紧张,妾身只是觉得人生不能预料,瞧瞧方侍郎他们,前一刻还好好的人,后一刻却已是入了黄土。妾身想起这件事由不得感叹而已。”
长吁了一口气,东方随云抱住她,“若真有那一天,为夫去陪你。”
“不。”知道他说得到,做得到,顾青麦急忙伸手捂住东方随云的唇,“如果真有那一天,妾身要你好好的活着,记住妾身,好好的活一辈子。”
“娘子。”东方随云的话透露出不满。
“相爷可是一朝之相呢。这大业的苍生是战乱流离还是和平共处都看相爷了。若妾身真有那么一天,相爷置大业的芸芸苍生而不顾,妾身在九泉之下也会不得安生。”
“好,为夫答应娘子,好好的活着,完成该完成的事,记着娘子活一辈子。”
顾青麦有些心涩的将头埋在自家相爷怀中,轻点了点头。
“可是娘子,你答应过为夫,忘川之始、记川之末,一定得等着为夫。”
想起槐林中的一幕幕誓言,顾青麦心生感动,紧紧的抱着自家相爷的腰身不停的点头。耳听得房顶传来纷乱的脚步声,顾青麦不动声色的倒身睡下,“累了,困,相爷,妾身要休息了。”
“好。你先睡会子,为夫还要再看看卷宗。”
东方随云的话方落,擎苍的声音在外响起,“大人。”
“怎么了?”
“我们该走了。”
有危险?东方随云俊目微眯,一路行来,在万年青所派的鸽哨的保护下已暗自杀褪许多妄想杀了他们的杀手,不想许胤祥的人仍旧不死心啊。事不宜迟,他翻身下床,很快的裹好顾青麦,连人带被子抱出房间,“娘子,不怕,我们得赶路了。”
马车在月夜中急驰,数抹黑衣身影如蝙蝠般跟踪而至,在夜的渲染下显得更是神秘莫测。东方随云轻挑马车后帘,月色明亮,可以清楚的看到后面紧追不舍的黑衣人。他的声音不自觉的变得阴冷,“许胤祥,该死。”
瞌睡全无,顾青麦早已整理好身上的衣物,亦是看向马车后那不离不弃跟着的黑影,那功夫不似关内武功的纯厚,带着丝丝关外武功的邪佞。她心中一动,眯着凤目仔细看去。那些黑衣身影兔起鹘落间,约莫有几分地驭门的武功路数。
不可能!顾青麦心猛烈的撞击起来。地驭门的武功从来不外传。除非……除非是活死人!
“怀故,为师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二哥……醒了。”
四师傅的话如响雷劈在了顾青麦的心间,感觉到心一阵阵的痛,她伸手捂住胸口,弯身趴在了东方随云的腿上。
“娘子,娘子,你怎么了?”东方随云抱起顾青麦,骇然看见顾青麦的嘴角有血丝流出,他急得大叫,“擎苍,停下来,停下来。夫人不舒服,受不得颠覆了。”
眼见着前方就要到野云渡,漫天的芦苇随着夜风在左右的摇曳,擎苍一咬牙,狠抖着马缰将马车冲入了芦苇荡,很快的,马车消失在了芦苇荡中。
那几抹死咬着马车的黑影杀手站在芦苇荡前有丝犹豫,但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其中一个长吸了一口气,手指一个方向。
就在几个黑影杀手要杀入芦苇荡的时候,又几抹身影飞身而至拦在了那几抹黑影杀手的面前,为首的正是万年青。只见万年青摆了摆手,几个鸽哨冲进芦苇荡明显是救人、护人去了,而剩下的鸽哨和先前的黑影杀手面面相峙,敌不动、我不动!
那追杀的几个黑影杀手似乎不会语言,只是用手相互比划着面无表情的交流。最终有两个黑影杀手似蝙蝠消失在黑夜中般无了踪影,这场景看得万年青都有些骇然。就在万年青骇然之际,剩下的几个黑影杀手已是发起了进攻,很快的,月夜中反射着各种利刃的光芒和撞击之声。
那追踪入芦苇荡的两抹黑影杀手暂时辨不准方向,是以停了下来,其中一人又长吸了一口气,手指向一个方向。二人很快的追踪而去。不出一盏茶的时间,追上了顾青麦、擎苍、和万年青派来保护东方随云的鸽哨。
几个鸽哨一见黑影杀手跟踪而至,急忙要擎苍保护东方随云先走,他们却是迎身而上和那两个黑影杀手交起手来,擎苍和东方随云一左一右的扶着顾青麦往前方的渡口跑去。只要到了渡口过了河,那黑影杀手就算有再大的本事也得过了河再说。而且过河之后就进入了帝都外城,有了守城的官兵保护,那些黑影杀手也不敢胡来。
只是那两个黑影杀手武功极高,不出瞬间已是击毙万年青派来的鸽哨,再度追上了东方随云等人。
“大人,你和夫人先走。含玉,扶住夫人。”擎苍说话间松了顾青麦的手,独自迎上直面而来的两个黑影杀手。
看擎苍的功夫不弱,应该拖得住一时,可以拖得和万年青汇合。念及此,东方随云也不停留,直是拽了顾青麦的手往前方渡口方向跑去。却忽视了顾青麦死盯着那两个黑影杀手中的一个,眼睛一眨也不眨。
“娘子,别怕,前面就到渡口了。”顾青麦小手冰凉且浑身发抖,只当她是害怕,东方随云心急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