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大业皇朝有些摇摇欲坠的感觉,唉,好在还有卓元帅。”
卓闻人临危受命,返回边陲,以防南疆、西陲趁大业皇朝动荡之时联兵犯境。
“好在皇后为陛下涎下麟儿,唉,多少有了些喜气……”
太和酒楼的二楼,东方随云双目缠着纱布,听着一楼大堂的议论,嘴角抹起讥笑,“万掌柜,这场景,好熟悉。”
去岁也是在这里听着一楼大堂的纷纷议论,那个时候他只想报仇,只想怎么样整得顾家灰飞烟灭,可万不想他会对她动情动念、情根深种、彻底颠覆往日的推论,深种得他不得不去考虑如果他是罪臣之子,那还配不配拥有一个英雄的女儿为妻子的问题。万不想她以雷霆之势打得所有的人措手不及,包括他。
了断亲情、义绝爱人,断情绝爱。“好狠。”语毕,东方随云嘴角不自觉的含笑,如果说原来那个忍辱负重、韬光养晦的她让他深深的爱上了,可现在这个果断干脆的她更致命的吸引着他,让他有了无尽的征服欲望。看来,无论是怎么样的她,都会让他深陷情网、无法自拔。因为,他爱着她啊,一旦爱上了,就爱上了她的一切。
自打眼睛失明,听觉和嗅觉比以往更是灵敏。闻到熟悉的药味,东方随云蹩起眉头,“万掌柜,又是那夜明砂?”
“大人,这夜明砂可不比一般的夜明砂,这可是南疆十六峒送来的千年夜明砂,举世一粒难求。若得十粒,盲眼之人都可治好。百里峒主也真是大方,一送就送来百粒,看来,撷坤殿有意要和我们联手了。”
可以说,能够和撷坤殿联手是近段时日他所听到的最好消息了。“这样一来,边陲之事本相也放心了。对了,许胤祥可有下落?”
自从主子从大病中醒来,将许胤祥的罪证交出后,许胤祥从此隐了身,“想来是躲在哪个老巢了吧。属下办事不力,至今未有查出。”
感觉得到万年青要来解自己缠眼的纱布,东方随云皱着眉头,“可不可以不用这药,太难闻了,臭得狠。”
“这可是治眼疾的人参。大人还是将就一些吧,再说属下在这药中还添加了除臭的香料,臭味很淡了。”
东方随云无法,只得任万年青将纱布解了,隐约中,感觉到眼前有黑影在晃动。“本相看得见了,只不过是一团黑影晃来晃去的。”
万年青闻言大喜,“当初百里峒主送药来的时候就说过,敷药三次,第一次五日,第二次三日,第三次一日,十日必好,看来真有其事。这是第三次了,恭喜大人明天可以重见天日了。唉,看来还是属下无能,属下的那些药为大人治疗那长时间都没有……”
“你说她现在在干什么?”
话猛然被打断,万年青一时没有回神。她?他?谁?继而醒悟,“听说为顾老爷子做了道场后,打算送顾老爷子的灵柩归故土。”
故土?大风镇,离京城好远啊。是打算一辈子都不再见他了?东方随云感觉喉间有血腥味翻涌。“你相信她会手刃其父吗?”
“属下那天去了刑场。确实是顾老爷子,确实是刺中心脏,入心脏三寸,顾老爷子血流如柱,当场死亡。”
“有一次,她杀鱼,一下子将一条活蹦乱跳的鱼的鱼头剁下来,当时擎苍表示她那是误打误撞。后来太和酒楼行刺事件,她避开了许昭阳的利刃并绊倒了许昭阳,当时你也说如果她有武功定然不会受秦愿一脚。如今,她能一刀正中她父亲的命脉,万掌柜,你说说,她到底懂不懂武功?”
万年青轻叹一声,麻利的将东方随云的眼睛重新包好。“应该有,要不然,不会那么准。”
原来他家娘子有武功啊,看来她太过于深藏不露了些。原以为他了解她了,原来他一点也不了解她。
“你觉得她是一个为了疑心病重的帝王尽忠的一个人吗?”见万年青久不回答他的问题,东方随云又问,“你认为,本相会恨她吗?”
“大人对她只有爱。”
‘呵呵’一笑,东方随云说道:“其实,有时候恨也好,至少可以活得不是非常的麻木,至少可以活得不是那般的悲苦,至少活得充满了力量。只是,本相在她的身上尝遍了喜怒哀乐,都不知道有一天会不会忘记?能不能忘记?”
“人总是要向前看的。”
“她的日子定在什么时候?”知道万年青不明白,东方随云解释,“送顾老爷子灵柩归故土的日子。”
“下元节。”
后天啊。东方随云笑看着窗口的方向,“本相要不要去送送?”
“大人依心而定。”
心?东方随云脑中闪现中秋那晚她奇怪的言论。
“若有来生,妾身一定替相爷生七个、八个孩子。”
“相爷,让妾身抱抱你吧……相爷的怀抱真是暖和啊,妾身真真是喜欢。”
“臣妇一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不能替相爷生下一儿半女,总是在知道后才追悔莫及……缘惜眼前人,知足长乐。”
要他如何恨得起来她呢。他恨的只是她为什么不事先和他商量,打得他措手不及。她希望他恨她吗?宁肯痛恨的活着也不愿他深爱的活着?抑或是痛恨得全然的忘却她吗?为什么要忘却?“妄却?忘却?”东方随云心中一亮,继而一痛,“万掌柜,是不是她觉得自己大限已到了?”
“大人方方为她弄来两粒无极豆蔻,要想死都不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