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也是,不谈他的鸽哨,如今主子身为摄政王,常在身边护佑的御林军不下二十余人,有哪个刺客妄想刺杀的话,只怕未近十丈的距离就已万箭穿心了。只是主子现在这般苦心的辅助东方烨,莫非……想到这里,万年青心中一动,“大人,你莫不是想尽快将三少爷辅佐成材,然后好提前功成身退?”
没有回答万年青的问话,东方随云只是迳自说道:“这次三少爷成功归来后,该为他着手准备婚事了。”老母亲再怎么不念红尘,终究抱孙心切,有个孙儿也好解了母亲的心结。
“可三少爷心中喜欢的、恋着的是……”眼见主子脸色阴沉下来,万年青猛地打住,‘夫人’二字未说出口。
东方随云索性替万年青开口,“你们的夫人只有一个,你们夫人的丈夫也只有一个,任她活着还是在忘川,我等的人,她等的人,只有我们彼此。”
万年青心内几不可查轻叹,“大人,蓝昊泽来信,说是钓到了大鱼,他问什么时候大人有兴,前往品尝品尝。”
钓鱼?东方随云的眼有些茫然,心底涌起酸酸的、楚楚的、暖暖的疼铺天盖地而来,心底翻起滔天之浪,有什么东西从心底要破茧而出。
大业皇朝的盐运使东方烨出使自贡。摄政王亲送出皇城,直至日落西山,东方随云仍旧站在城楼之上不肯离去。
高高的天穹里,云彩呈现出斑斓的颜色,广阔的原野上,铺满了败落的黄叶,天地苍茫,一片衰飒零落之景。夕阳映照着远处的山峰,浓郁的秋色和绵延的山峦犹若泼墨画,迷蒙湛清。
“娘子,你若主动吻为夫,为夫就考虑考虑……娘子,为夫不去了,嗯?不去了。”
也是在这城楼之前,拿到燕子坞惨案罪证的他被许胤祥拦截,他以自身的安危诱惑自家娘子主动亲吻他,可万不想,自家娘子真的主动亲吻且极是缠绵,那个时候,他似乎就感觉到了一股生离死别的味道,可当时的他大意了,只简单的认为是她舍不得他,担心着他的安危,担心着他会被许胤祥谋害……
“娘子,其实从那个时候起,你就开始着手准备着一切事宜了,是不?怪为夫,大意了,大意了……原来,为夫从来就没有真正了解过你,从来没有。”
一阵‘得得’的马蹄声由远而近打断了东方随云的思绪。直至城楼前,马上的人利落跳下马,跪拜城楼之下,“请王爷安。禀王爷,皇太后身子有恙,张太医、罗太医不敢擅自作主,请摄政王爷前往商议。”
如今的皇太后是夜柔,而当初的太后老佛爷已贵为太皇太后。宸天佑驾崩之时,夜柔哭得恨不能随了宸天佑而去,但两年下来,她那颗本已死去的心又蠢蠢欲动起来。东方随云蹩眉冷笑一声,“既然张太医、罗太医都在那里,还要本王商议什么?”
跪在地上的士兵一时间愣了神,冷汗涔涔而下。只听东方随云又道:“生死由命,富贵在天。张太医、罗太医如果医不好皇太后,也就是说皇太后的大势已到,你尽管去回话,就说本王说了,着内务府预备皇太后即将大归的事。”
如今的东方随云就似那全然出鞘的宝剑,浑身散发着万丈的光芒,自有一股咄咄逼人之势。不谈一般的小老百姓,就是朝中的文臣武将见了他都要退避三舍。如今他这般说话,张太医、罗太医当再也无需担心皇太后的无理取闹,依摄政王所言,就是医死了都没关系。
宁肯得罪皇太后,也不能得罪摄政王,深谙其理,那士兵机灵的称‘是’,然后重新跃上马背直往皇宫方向而去。
陪在东方随云身边的是段小朗,虽十岁不到,但个子长高了不少。他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东方随云,“大人,我们再到哪里去?”
“去海边。”蓝昊泽在那里等着他。再说,看着大海他心情也能得到释放。
“大人不去岭云马场散散心吗?”
秦岭马场助纣为虐图谋篡位,卓闻人亲自带领人马查抄、封家产、剿叛党。除秦愿、许昭阳逃脱外,其余党羽尽皆入狱,轻者流放、重者斩刑。后马场被一巨贾买下重建,同时巨贾还答应无偿提供朝庭战马、军马之需五年。
秦岭马场更名岭云马场。
对于岭云马场的幕后老板,人们多有揣测,有人说是占着大业财富二分的海上霸主蓝昊泽,也有人说是南疆香主乌雅,更有人说是撷坤殿尊主顾三郎,江湖揣测颇多,结果出面周旋岭云马场事务的人是皇城太和酒楼的掌柜万年青,一时间万年青成了江湖中新的权贵,江湖排名取代了秦愿,排名第五。
“夫人的祭日快到了,我要去看看夫人。”
大风镇离皇城有千里之遥,是自家娘子的故土,岳父、岳母、自家娘子都葬在那里。每年的秋天,他就会启程前往。走陆路,往回得两月有余,如果走水路,日程会缩短许多,今年有蓝昊泽的海船,他在大风镇就可以多陪陪自家娘子了。
原来大人要走水路去大风镇。段小朗仍旧稚气的声音问道:“那小朗呢?要不要小朗跟着去?”
往年除却随行的御林军外,基本上都是擎苍、万年青派的鸽哨跟随,如今他们都不在身边,虽然明有御林军,暗有鸽哨,可身边没一个照顾自己起居的心腹却是不方便。但小朗年纪太小,再说段氏只怕也不舍。
看出东方随云的犹豫,段小朗朗声说道:“大人,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