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的相处,花麽也明白了冷语新在东方又儿心中的地位,是以决定不再隐瞒。再说那位东方烨似乎有些感觉了,要不然不会这般任由他的妹子照顾冷语新,“知道你前夫短短两年不到的时间为什么会爬上漕运总督的位置?”看出东方又儿眼中欣慰的眼神,花麽笑道:“不要告诉我,仅是辛勤可以说明一切。”
难道不是辛勤吃苦的原因吗?东方又儿疑惑间,只听花麽说道:“入朝为官,不管你是贪官还是清官,不管你是有才还是无才,只要你跟对了人,那么仕途一般都会坦荡无阻。”
跟对了人?谁?东方烨已然明白了,但东方又儿不明白。
“你前夫还算是个痴情种子。也正是因了他的痴情。天授十二年的春闱,他能够中状元。”
天授十二年的主考官是东方随云。东方又儿眼中一亮,“你是说,语新跟的人是我大哥?”
“东方家的人果然都不笨。”花麽笑得畅快,也不隐瞒,只是继续说道:“其实,摄政王爷还是相爷的时候,冷大人曾经到相府找过你们母女,奈何摄政王爷要考验考验他,是以和你前夫定下了三年之期。不想这三年却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总而言之,摄政王爷抬举你前夫是看在他对你痴情的份上,而你前夫也独具慧眼的站在了摄政王爷一边。我这样说,你明白了没有?”
原来冷语新为了她们母女早就找过大哥。是担心在他的守孝期间大哥将她嫁出去了?想到这里,东方又儿心起丝丝感动。
花麽的媚眼抛向了平淡之极的东方烨,“你纵有状元之才,但终是少年心性、不太沉稳,摄政王爷担心你中了状元之后反倒不能脚踏实地,是以这才将你点为探花,让你吃点小小的苦头、从头来过。如今看来,摄政王爷当年的决定都是正确的。冷大人打入七皇爷内部,终于取得七皇爷的信任,允许冷大人来自贡地区巡查漕运,仅此一趟,冷大人掌握了一应罪证。至于是什么罪证,事关重大,他保密得狠,待他醒后,你问他即是,看他愿不愿意告诉你。”
本来为大哥怎么派他来自贡有些不理解,难道大哥不担心曾经的舅爷兄弟大打出手误了大事?本来还不解大哥为什么要又儿母女相随,原来是大哥早就安排好了一切,不但可以整肃私盐贩子,而且也了了妹子和冷语新的大事。想到东方随云的步步安排,东方烨不无感叹,“大哥!”他还得一再修习,才能追上大哥的脚步。
“朝中人人只当冷大人是七皇爷的人。趁着七皇爷要拉拢、利用冷大人之机,摄政王爷将我安排到了冷大人身边保护他的安危。这件事本不应该透露,只是自贡地区的府台林文定如今围了驿站且不让冷大人出去,想来林文定也发现了什么,再怎么说自进入自贡地区以来,我们的行动就都在林文定的眼中。打冷大人看见你们母女后,那看小柔的眼光……唉,能不漏馅?冷大人手中有他们的罪证,而且冷大人还是最好的人证,所以,林文定这次是要置冷大人于死地了。”
也就是说,冷语新逃过鼠疫之劫仍旧会逃不过林文定的追杀?东方又儿心中一惊,“那怎么办?”
百里建弼‘哧’了一声,“有我撷坤殿,还怕他林文定翻起大浪?”
鼠劫那天晚上见识过百里建弼和花麽的真功夫,闻言,东方又儿的心又放心不少。只听花麽又道:“我虽陪在冷大人身边,但冷大人同我说得最多的却是你们母女。原来自打你被你婆婆出妇后,冷大人那些妾也是有名无实的,他说他心中、身边只有你一人。”
东方烨轻叹了一口气,低下了头,虽然他早有料到,但总不及现在花麽一一道来让人感动。冷千柔虽然小,但也听得懂爹的心中只有娘和她的话,是以相当感动的趴在了冷语新的身上,握着父亲的手。
看来,她的鞋子、鞋垫也好,直裰、道袍也罢,都没有白费。东方又儿眼睛一红,一时间心情澎湃,急急的翻着包袱,“我看他的鞋子有一道裂口了,要赶紧将这双做好的好。还有这关外的天出奇的冷,我得赶紧替他缝制一件驼绒长袍的好,还有袜子……”
“啧啧啧……”花麽直是叹息着,“真是夫妻连心。怪道冷大人总不喜穿官靴,总是穿着一色的靴子、袜子,原来都是你缝制的啊。要不,替妹子我也缝两双?”
妹子?东方又儿手一抖,针就那般扎在了手上,血冒了出来。心突地跳了起来。依花麽的美貌,莫不是和他日久生情?再说,花麽并不是出身青楼,而是出身自神奇的撷坤殿啊,算起来,花麽应该是良家女子,而且是一个不平凡的良家女子。
看着东方又儿时喜时悲的神情,百里建弼揪起花麽的耳朵,在花麽的惊声尖叫中迫其离开冷语新的病床,“戏还没演够?”
“谁说我演戏了?”花麽撇了嘴,拍开百里建弼的手,“我将所有的事摊开来讲,还不是为了让冷大人不再心急火燎、心似煎熬的看着姐姐母女却不能疼爱?还不是为了讨好姐姐和冷大人,以后好歹给我留个名分。”
名分?东方又儿又扎了一下手,一点也不觉得疼。花麽看得好笑,“好了,好了,不说了。要是待会子冷大人醒来,看见你的手成了马蜂窝,保不准冷大人会将我卖了也说不定。”
卖?谁敢卖堂堂西陲八场的场主?这话明显的透露着俏皮,看来是演戏了。东方烨笑看着花麽,这花麽在鼠劫那晚从乌雅的手中救下他并且负了伤,也是这几天才调养好的,“花场主,你身子可大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