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所有的人吃了一惊,继而都低下头不作声。有人神情勉强,有人神情无奈,更多的人则表露出看好戏的意思。
林文定起初为东方随云的狂吃惊怔愣,继而知道这是东方随云的激将法,他回神看向早就准备好绳索的将士,“刻不容缓,遵太皇太后谕旨,绑了东方王爷。”
“绑,我看你们谁敢?”
蓝昊泽方才的出手就诡谲,如今他似一尊天神站在东方随云的面前,一时间,那些拿着绳子、鞭子等物的将士倒还真不敢上前。
林文定貌似委屈的说道:“王爷,你这不是为难下官吗?忤逆了太皇太后,下官是个死。得罪了王爷,下官仍旧是个死。素闻王爷是个分得清青红皂白的人,如果王爷真有冤,回了京城,向太后太后禀明一切,不就成了吗?再说,身正不怕影子斜。”
“问题是本王现在只怕回不了京城啦。”东方随云的话说得颇是苦恼。眼见林文定等人不明白,他叹道:“如果本王估计得不错,不出一个时辰的时间,这澜沧卫城只怕会被卓闻人卓元帅给围了。”
卓闻人来了?林文定心中一惊,他们的探子明明探得卓闻人为了救宸婉君葬身金沙江了啊。“不可能。”
“好吧。不要怪本王没有提醒你。”东方随云貌显痛心的摇了摇头,接着看向一众站在大厅中的人,“你们应该知道本王和卓元帅的关系,他要来,谁都挡不住。再说有蓝海主,本王要走,你们任何人都留不住。最终谁会赢、谁会败,你们心中清清楚楚。三年前许胤祥谋逆的下场你们都忘了吗?”
眼见那些人有的发抖,东方随云又道:“什么太皇太后的口谕?什么陛下是本王的儿子?这些幼稚的话你们信吗?不过是用卑劣的借口谋夺天下罢了。真正传出这些话的是宸天极。本王可以肯定,如今宸天极连陛下的影子都没抓到,更不用说夺取天下了。”
三年前,东方随云、卓闻人、顾自强以雷霆手段将许胤祥杀得是没有还手之力。血的教训还在眼前。只是如今他们就算再怎么不肯,但家人都掌在林文定、段士棋之流手中,他们是不得不从啊。是以,那些官员仍旧低着头不作声。
“本王告诉你们。本王出京之初就掌握了宸天极要谋反的事实,只是没有惊动他。本王更告诉你们,早在本王出京之时,已叮嘱河南大营、河东大营、河西大营、河北大营的人在宸天极谋反的时候进京勤王。当然,本王还可以告诉你们,如今陛下在四方大营中,不在京城。”
东方随云如此说,是为了稳定这些左右摇摆不定的官员的心。再说,万一这是一场持久战……说宸弘文在四方大营手中也好减轻京城的搜捕,更可以减轻万年青的压力。耳听得一片轻‘啊’之声,知道有一大半人相信了他的话,他又道:“知道本王为什么孤身进自贡地区?是为了将林文定这帮宸天极的逆党引蛇出洞。知道本王为什么遣走包文龙?是为了让林文定之流放松警惕!知道本王为什么进澜沧卫城?那是因为本王早就得知澜沧卫新增了1500户近万人的亡命之徒。本王是为澜沧卫城的本地居民心痛啊,本王是为了体验一下澜沧卫城土生土长之人的真心和疾苦。”
原来,摄政王爷早就知道澜沧卫城、自贡地区、宸天极所有的勾当了?要不然不会说出那般准确的数字和出处。段士棋有些傻眼了。
眼见着许多澜沧卫城的本地居民神情有些激动,东方随云看向昨天那个向他抱怨粮食问题的千户,“庞千户,你是正经的千户之家出生,正经的澜沧卫城人,本应该过着逍遥赛神仙的日子,可为了一批不能见天日的死囚,你是被自己的主子打掉了牙齿往肚子中吞啊,委屈受苦的都是自己的兄弟。为什么?帮那些忤逆之徒得了天下又如何?那帮死囚固然可以得到新的身份大白于天下的活着,可你呢,你只不过还是回澜沧卫城过你的小日子。问题是如果那帮忤逆之徒得不了天下,那你可曾想过你的妻小、父母又该如何?”
那都是灭九族的罪啊。庞千户紧咬着唇,手握着钢刀,颤抖起来。
知道庞千户已被说动,东方随云又看向段士棋,“段城主,你段家世代受我皇恩,虽然皇家不给予你什么,但也从来没有收你的税,你澜沧卫城是自给自足的人间净土。你知道天下有多少地方羡慕你们澜沧卫城吗?其实这些天,本王和你交谈甚多,知道段城主是一方人杰,本没有那谋逆之心,不过是一时糊涂。古语有‘悬崖勒马、亡羊补牢’之说,段城主,这些话还要本王讲给你听吗?就算你们得了天下又如何?你是能进京当个王爷还是仍旧待在原地一动不动?宸天极是要将天下的财富分些予你吗?不要忘了,这十三年来,宸天极从你这里要的财富只怕更多吧。”
十三年,居然将他们谋划的时间都说得这般清楚?东方随云难道真是有备而来?就在林文定疑惑间,东方随云又说道:“本王早就知道你们的事了。不过是没有抓到把柄而已。如今本王亲自历险,就是钓宸天极上钩。他以为他抓住本王了,哼,他太嫩了些,其实他早就上了本王的钩。”
眼见得一众低头站着的人有经不住打击已然瘫软倒下的,东方随云冷笑看向林文定,“林文定,原名林定国,先帝天授元年檀渊之战的逃兵。后经你父亲,噢,对了,其实是你的叔叔林有才林府台亲自谋划,将你所有的身份重新洗牌,可是,你也许不知道,本王是亲眼见你从檀渊之战逃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