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城主。你杀兄弑父在前,谋夺城主之位在后,如果你方才弃暗投明,本王真的可以保你全尸,可惜可惜……按我大业律法的规定,你这一脉,香火无存喽。”
段士棋这下真慌了,偏被点了穴不能动弹,只得死命的求饶,“王爷,求你饶了下官,饶了下官。下官现在就弃暗投明。求王爷护得下官一家老小的安全。”
“原来你也有爱子之心?那你在杀你的弟弟和老父的时候,可有想过会有今天?一切,都晚了。哦,对了,你还不知道你那个小侄儿的名字吧,他叫段小朗,以后将会是这澜沧卫城真正的城主。对了,你们见过面,就是本王的那个小书童。后悔了?后悔没有认出他、杀了他?啧啧啧……瞧瞧你这眼神,典型的屡教不改啊,叫本王如何答应你的请求?叫本王如何护得你家人的安全?”
段士棋的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的变幻着,不再作声。
“这样,本王在这里喊一句,看他们愿不愿意为了你放下屠刀。如果他们真放下了屠刀,你一家老小的生死将由小朗决定,你说好不好?”眼见着大厅的厮杀,东方随云放声说道:“你们的城主落在本王的手中,你们再不放下武器,本王就杀了你们的城主。”
眼见着一些将士放下了手中的武器,林文定一时怒喝道:“兄弟们,改天换日的日子来了。七皇爷在京城已称帝了。只要我们拿了东方随云,我们就都翻天了,可以正大光明的活在日头之下了。”
很快的,这里的人分成了两派,一派是以林文定为首的那些死囚、亡命之徒,另外一派是以庞千户为首的澜沧卫城世代土司亲军。虽然有少许官员站在了林文定身边,但绝大多数官员却是站在了东方随云的身边。
大厅内外一时静极,形成了鲜明的对峙阵势。东方随云笑着对段士棋说道:“瞧瞧,你认为最好的朋友,最好的哥们,他决定置你的生死予不顾了。他反定了。这一次真后悔了吧,认命吧,那好的日子你不要,偏要这乱七八糟、不得好报的日子。”
本来还抱着一丝希望,希望林文定看在老朋友的面子上能够放下武器,不想林文定全然是为了他自己考虑。段士棋悔不当初,“王爷,下官错了。”
“晚了。”东方随云语毕,一时间从远处跑来许多土司亲军,从服饰上看,应该是庞千户的人马,因为庞千户派去的那几个报信的人将月楼的情形一说,那守城的将士哪还有心思和卓闻人的人马恋战,早就撤了回来帮助庞千户了。东方随云对着那些人说道:“去告诉你们的兄弟,这帮囚徒、亡命之徒以林文定为首,要杀你们的城主,你们还愿意为那个林文定卖命么?”
这是要整个澜沧卫城的本土土司亲军与他为敌啊。林文定现在最后悔的事就是没有将东方随云过早的解决掉,更后悔放弃了那么多捉拿东方随云的机会。谁曾想不带一兵一卒的摄政王爷仅凭着三寸不烂之舌居然就将准备了这么多年的兵马分去了一半。“天要亡我啊。”他举高双手,突地双眼血红的盯着东方随云的方向,“我恨,恨当年为什么没能杀了你,让你葬尸乱坟岗。我更后悔,后悔先前我有那么多的机会为什么偏要放任你到处游玩。”
“那是因为你还拿不定本王的生死。你担心万一你的主子不成事,本王还可保你无虞。你担心万一你的主子要用本王,本王在这里出了事你不好交差。只是如今,你主子已是反了并且明摆着不用本王,你认定你主子赢了,是以你才向本王下杀手。依本王看,你不必后悔。在檀渊之战时,老天就应该灭你林氏满门,让你多活了十数年已是老天额外的开眼了。”
林文定在言语上根本就不是东方随云的对手。如今更因了东方随云将他的心思分析得极是在理,也根本就是他先前的顾虑所在,他气得手中的刀直是颤抖着,指着东方随云的方向,“拿下东方随云人头者,它日汇师京都,赏银一千两。”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本就是一群杀人不眨眼的亡命之徒,如今在利益的驱使下更是蜂拥而上,一时间,月楼大厅内外再度陷入了混战。
再说卓闻人一直在澜沧卫城外面攻城的人,猛见澜沧卫城的守城官兵去了一半,紧接着又来了一批人,很快的,守城的官兵又去了一半。这是什么意思?他不解之下,招了招手,“包黑碳,去瞧瞧,是不是打算唱空城计,然后好引本元帅上钩?”
包文龙飞身而起,直接到达澜沧卫城的城头,放眼看了看,可以看到远处有一片片黑影在厮杀,他轻巧的跳下城头,将重达数十吨的金钢吊桥放了下来,这才奔出来说道:“元帅,估计里面内乱了,正杀着呢。”
闻言,卓闻人摸了摸鼻子,不屑的撇嘴,“早知道大哥有本事弄得他们内乱,本元帅也不至于急出火来,瞧瞧,瞧瞧本元帅的嘴角,都上火了,肉都啃不动了。”
包文龙苦笑道:“元帅,人还没救出来呢。还不知道是何状况,先救了王爷再说。”
“不理他。本元帅先看看这澜沧卫城的风景再说。等本元帅的火消了,再去看看大哥是死是活。”
这人,明明方才还心急火燎的,如今却是悠然自得。看来,王爷和元帅这兄弟关系真真是令人难解。包文龙正在诧异的功夫,一道红影从眼前掠过,一眨眼间,卓闻人已没了影子,耳听得数万将士齐呼‘元帅’之声,包文龙急忙扭头看去,但见卓闻人被一红衣女子掌在手中困在城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