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东方随云是为了躲清静到这山中静养,不想含玉跟来了,接着擎苍以不放心相爷大人的安危也跟来了,相府的一应事都交予了相府的管家义伯。
山道难行,不能乘马车或坐轿。担心顾青麦的身子骑不得马,东方随云特意让两个身手矫健的轿夫随行,抬了顶滑杆竹椅让顾青麦坐在上面,而他和擎苍、含玉则都骑着高头大马相随。
“哈哈哈哈,小姐,你是没有看见水姨娘那张绿了的脸。咬牙切齿的看着奴婢将钥匙交给义伯呢。”
为含玉的爽朗开心感到由衷的高兴,顾青麦睨了她一眼,“死丫头。”
“谁叫那个水姨娘当初自以为是,仗着大丫头的身份处处编派我、排挤我。我想熬碗燕窝给小姐吃,她就趾高气扬的说‘不可,一切用度有安排’的话。我想自己烹条鱼给小姐吃,她就阻止说‘不许,厨房的用度是安排好的,不能为一个人搞特殊、开先例’的话。后来我自己要跳到湖中抓鱼吧,她居然刁难我说那湖里的鱼也是相府的资产,要经过库房批准才能打捞……我呸,更可恶的是,她居然将姑爷为小姐特意准备的尼罗国蜜栈也私自拿了去,一颗也不留给小姐,还说是给老夫人用,哼……谁知道她到底有没有给老夫人用?不过是仗着管事大丫环的身份狗拿耗子多管闲事罢了。这一回,我也要她尝尝管事大丫环的厉害。”
看着含玉端坐马上,心无城府的学着水卉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还真学了个十足十,顾青麦更是笑开了颜。她瞥了眼冰块擎苍,又看向兀自不停的唱着小曲的含玉,“如此说来,你很喜欢当管事大丫环喽?”
含玉得意的点头,“那当然。”
顾青麦故作失落之神,轻叹道:“小姐我本打算将你收为相爷的妾室,看来,你不会愿意了?”
一句话,三个人的脸都绿了。含玉的脸红、白的变幻着,东方随云的脸笑得是‘怒气横生’,而擎苍脸上的冰块似乎化了些,松动了不少。
“小姐,你很过分。”
含玉的一句话,似乎道出了所有人的心声。顾青麦却仍旧不知死活的笑道:“咦?莫不是你看不起我们大业皇朝俊美无俦、权倾朝野的相爷?”
含玉被逼急了,脸红透,叫道:“小姐,你再这样说,奴婢回相府去了,不理你了。”
擎苍深有同感。自从这位当家少主母和相爷大人坦诚相对后,她这个脾性还真得有人受得了。
“娘子,玩笑适可而止。”眼中竟是危险之神,东方随云出言威胁。
顾青麦只是觉得这样躺着上山很无聊,想打发打发时间而已,见东方随云满眼的警告,她轻咳二声,“不过说笑而已。你们怎么这么当真?再说,我的丫头我哪有不懂的?她呀,一门心思想找个喜欢她的人,然后夫唱妇随的过着日子,但前提条件是她不作妾,也不允许自己的丈夫纳妾,是不,含玉?”
“小姐怎么知道?”话猛然出口方知道自己失言,含玉闹了个满脸飞霞,嗔道:“小姐好坏,不理你了。”语毕,一扬马鞭抽到马背上,马儿负痛,急疾而去。
“擎苍,快追上那个小妮子,她不懂山路。”
听着当家少主母的吩咐,擎苍毫不迟疑的打马追去。
东方随云意味深长的看着顾青麦,“娘子,你是故意的?”
顾青麦秀眉微挑,“相爷不觉得,他们二人很配?”
望着擎苍和含玉消失的山道,东方随云将马鞭支到下颔,若有所思的点头,“确实很配。”
因了一行人走走停停,天色已是暗了下来,离隐水山还有一段路程,若走夜路的话多有危险。擎苍早得东方随云的吩咐,在一处农院前等候。眼见东方随云和少主母来了,他急忙上前作揖,“大人,少夫人,都安排好了。”
东方随云翻身下马,从滑杆竹椅上扶起顾青麦,“还有一段路程,来不及了。今晚就在这里休息一晚,明早再上路。”
顾青麦左右四顾,“这户人家呢?”
“这户人家当家的姓沈,是为夫那座山头的管事,人称老沈头。因了要管理山中的事务,为了方便起见,他携着自己的妻女住在隐水山的寨子里,所以这间屋子一直空着。偶尔回来打扫打扫、修葺修葺。今儿个正好让我们派上用场了。”
这泥巴糊的茅草屋虽简陋,但好在宽敞。夜间闻着山间青草的气息,极是舒坦,是以顾青麦一夜好睡。醒来时只觉得神清气爽。
看着顾青麦有了精气神,东方随云自是高兴,招呼一众人用过早餐后,又踏上了去隐水山的路。不出半日,已进入隐水山地界,早有得到擎苍通知的老沈头领着一众庄农迎接出来。场面倒也热闹。
顾青麦站在最高处仔细看了看,这山绵延起伏,颇似一尊熟睡的巨佛的感觉,远远的还有两座湖,一状似金龙,一状似弯月。
“那像金龙腾飞的湖名曰卧龙湾,那状似弯月的湖名曰月亮湾。”东方随云兴致颇高的一一指着远处的风景替顾青麦作着介绍,“每到雨季,卧龙湾和月亮湾的湖水会高涨,那个时候看它们,又是一番景致。”
原来自家相爷一旦摆脱朝庭锁事的繁忙,投入到这大好的河山中,竟也会抛却那副总是挂在俊脸上的讳莫如深之神,满脸的热情洋溢令他倍增神采、别具风情。一时间,顾青麦亦是觉得心情飞扬起来。
“月亮湾处在山坳之中,所以,为夫令所有的庄户将村寨建在月亮湾附近。一来那里冬暖夏凉,二来那里可以很好的避过山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