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公主向我等草民行礼,这不是折杀我等嘛。”风夕赶忙跳起来,缩到丰息身后,脚一抬便踢向丰息膝窝,“黑狐狸,你便向公主拜两拜,算替你我回礼吧。”
未见丰息有何动作,却偏偏身形移开一步,躲过了那一脚,然后从容施礼,落落大方,风度怡人,“丰息见过公主。”
“听闻白风黑息素来行踪飘忽,难得一见,却不知今日因何到此?”华纯然抬眸望向两人。
“我就是想来看看华美人你啦。”风夕的目光被那株墨雪牡丹所吸引,不由得走了过去,同时道,“这只黑狐狸找你却是另有原因的。”
“哦?”华纯然闻言看向丰息,目光相遇,顿时心头微跳。王侯公子不知见过几多,却未有一人如眼前之人这般高贵清华,王宫华园里,他如立自家庭院,别有一种自信从容的气度。
丰息从袖中取出那块粉色丝帕递过去,“公主可曾见过此物?”
“这个?”华纯然接过丝帕,不由得惊奇,“这是我的丝帕,却不知何故到了公子手中?”
“这真是公主之物?”丰息反问,眸光柔和。
“当然。”华纯然细看那丝帕,指着帕上图案道,“这乃我亲手所绣,我自然识得。”
“原来这蛩蛩距虚是公主绣的。”丰息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公子也知这是蛩蛩距虚?”华纯然听得,心头一动。要知这蛩蛩距虚乃上古传说中的异兽,别说是识得,便是听过的人也是少有,想不到他竟也知。
“呵呵……华美人,你知道这丝帕是如何到他手中的吗?”风夕忽然插口,一边还绕着那株牡丹左瞅右瞧的。
“纯然正奇怪呢,风姑娘可能解惑?”华纯然回首。却见风夕一张脸已趋在花前不到三寸之距,手指还在拨弄着花蕊,看样子似是想将花蕊一根根数清。
“哈哈……我当然知道啦。”风夕笑道,抬首回眸,目光诡异,“就是那风啊它吹啊吹啊吹……将这丝帕吹到数百里外的长离湖畔,然后就从天而降,落在这只黑狐狸手中。”
“呵呵……风姑娘真会开玩笑。”华纯然以袖掩唇而笑,螓首微垂,仪态优美,风姿动人。
“唉,美人一笑,倾城又倾国。”风夕喟然而叹,手一挥,便带起一阵轻风,霎时满园牡丹摇曳起舞,“便是这号称国色的牡丹也为之拜服呀。”
风中摇曳的牡丹比之亭亭静立更添一番动人风华,而华纯然此刻却看着风夕有些发怔,满园牡丹,满目的国色天香,可她素衣如雪,却掩了满园牡丹的光彩。
怔愣了片刻,华纯然轻轻叹息,“风姑娘这样的人物,才让人衷心拜服。”
风夕闻言眨了眨眼睛,然后看向丰息,“听到了没?这可是出自大东第一美人之口呀,以后你少说什么和我齐名很没面子,与我齐名那是我纡尊降贵了,你应该每日晨昏一炷香地拜谢老天爷让你和姑娘我齐名。”
丰息还未有反应,华纯然已是轻笑,道:“若有风姑娘相伴,定是一生笑口常开。”
“哎呀,那也不好呀,难道光顾笑,都不吃饭了吗?饿着了你,我会心痛的。”风夕摇摇头,手抚着肚皮,“我们凡人,还是需得五谷养这肉身的。我说华美人,你能请我吃顿饭不?”
“哈哈哈哈……”华纯然终是止不住笑出声,“既然风将我的丝帕吹至二位手中,复又将二位送至我跟前,这也是奇缘,便让纯然稍作地主之谊,招待二位如何?”
“哎呀,公主不但人漂亮,说话也漂亮。”风夕拍手道。
“丰公子可赏脸?”华纯然再问一旁正端详着那株牡丹的丰息。
“这株牡丹想来是公主精心培育。”丰息手抚花瓣,微微叹息,“如墨似雪,端是奇绝,只是不适合种在这个牡丹园中。”
“哦?为何呢?”华纯看着他,忽觉得眼前之人竟极似那花。
“这花啊,要么遗世独立,要么出世倾国。”丰息回首,黑眸如夜。
华纯然胸膛里猛然一跳,耳膜震动,那是心跳之声,久久不绝。她目视丰息,半晌无语。
“喂,两位,吃饭比较重要啦。”
耳边听到风夕召唤,转身看去,便见她在花间飞跃,白衣飞扬,长发飘摇,足尖点过,却花儿依旧,枝叶如初,口中还哼着不知名的俚歌。
当春风悄悄,
杨柳多情,
我踏花而来,
只为看一眼妹妹你的笑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