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中几人闻言都心知,幽王说的乃是六年前,他征讨青州不成,反是失了柰、斡两城之事。
华纯然心头一跳,“父王,那您是准备?”
“哈哈哈哈……”幽王再次大笑,看着心爱的女儿,“风行涛一死,青州便柱石崩塌,父王率领大军前往,将青州拿下当纯然的新婚之礼如何?”
“这?”华纯然顿时迟疑。青、幽两州都为大东诸侯,虽说父王有君临天下的雄心,但青王一死父王即出兵征伐,这无论如何都有些说不过去。当下她摇着幽王臂膀,微带娇嗔道:“父王,女儿才成婚一日,您就要出征,女儿不依。女儿三月后便要与驸马去冀州,到时山高路远,与父王难得相会,女儿要父王留在宫中,让女儿与驸马尽尽孝心。”
女儿的话让幽王颇为欣慰,但征伐青州、拓展疆土更让他心喜,是以他慈爱地拍拍女儿的手,“纯然,你的孝心父王知道,只是你女儿家不懂,这战机不可失。”说着他转头望向皇朝,又看一眼玉无缘,目中皆是精明的算计,“驸马要尽孝心倒是容易,随孤出征青州如何?”
皇朝眉头一挑,然后朗朗一笑,“父王有命,小婿当遵。况且小婿也早就想会一会青州的风云骑,会一会惜云公主!”
“哈哈,有驸马相助,孤自然事半功倍!”
在幽王志得意满的笑声里,华纯然为几人斟满了酒,丰息目光望向风夕,风夕微微垂着眼眸,神情难辨,而皇朝与玉无缘对视一眼,交换了一个只有他们才知道的眼神。
“既然父王心意已定,女儿便祝父王旗开得胜,平安归来!”华纯然将酒奉与幽王。
“我们也预祝幽王凯旋!”
“哈哈哈哈……都与孤干了此杯!”
金华宫里,那一刻暗流激涌。
※※※
日头微西时,丰息与风夕告辞离去。
从幽王宫出来,站在宫门前,风夕回首看向王宫内连绵的屋宇,良久后,她的唇边勾起一丝略带寒意的浅笑,“战机不可失吗?”
“幽王要出征青州,你呢?是继续逍遥江湖,还是?”耳畔传来浅问声,风夕回头,便见丰息神情莫测地看着她。
“那你呢?”风夕不答反问。
“我?”丰息眉头优雅地挑了挑,“我打算去青州看看,既然不能娶到幽州公主,或许我能娶到青州公主。”他说完,手一招,钟离、钟园各牵着一匹骏马走来。
风夕面无表情地看着丰息,而丰息也神色淡然地看着她,宫门前一派平静,只是无声无风里,却似有一股气流涌动。
钟离、钟园兄弟在离他们三丈远的地方站定,再不敢向前走一步。他们知道,丰息袖中的右手必然拈成一个起势,而风夕袖中的手定已握住了白绫,只需眨眼间,两人便可能拼个生死!
在常人看来,或许不过片刻,但在钟离、钟园看来,却仿佛过了一个昼夜。
终于,风夕出声了,“你到底知道多少?你又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