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丰息轻笑,“看来我们也要尝一尝了。”移目看向玉无缘,“玉公子以为如何?”
玉无缘亦微笑点头,“自然要尝尝。”
“那好,就上这四道菜,另加一壶‘断鸿液’。”丰息吩咐伙计。
“好嘞,公子稍等。”
伙计走后,房中便陷入一片沉默之中。
按理说,这两人皆并列为四公子之一,又皆是风采不凡之辈,此番偶遇,本应惺惺相惜才是,却不知为何,两人此刻相对,仿如隔水相望,可望见对方的风采,却无法畅言交心。
丰息端坐着,指间把玩着一枚苍玉扳指,目光有时瞟向江面,有时轻轻落在玉无缘身上,脸上一直挂着浅浅雅笑。
玉无缘则侧首望着窗外,目光遥遥,似望着天,又似望着江,神情恬淡,明明近在眼前,却又似乎远在天边。
不一会儿,酒菜送到。
“‘水风轻’、‘萍花渐老’、‘月露冷’、‘梧叶飘黄’,再加‘断鸿液’一壶。”伙计唱着菜名,打破这一室的沉静,“两位公子请慢用。”说罢转身退下,可走到门前忽又折回,“不知两位公子可要听曲?”
两人闻言,双双挑眉望着伙计。
“这儿还有唱曲的吗?”玉无缘问道。
“公子别误会,我们落日楼可不是青楼,唱曲的凤栖梧姑娘也不比那些青楼姑娘。她本是冰清玉洁的千金小姐,若非……”伙计说到这忽然打住,似乎觉得自己有些多嘴了,因此他只道,“凤姑娘唱的曲别说是虞城,便是在祈云也是数一数二的,两位公子不信一听便知,小的绝无夸口。”
两人闻言对视一眼,倒觉得听听也无妨。
于是丰息移目望向伙计,“刚才在船中曾远远听得半曲《相见欢》,可是这位凤姑娘唱的?”
“对,刚才的曲儿就是凤姑娘唱的。”伙计忙不迭地点头。
丰息颔首,“那就请凤姑娘隔着帘唱一曲吧。”
“好的。”伙计退下。
钟离上前为二人斟酒。
“来,玉公子,我们且尝尝这落日楼的名菜佳酿。”丰息举杯。
玉无缘也举杯。
两人碰杯,仰首饮尽。
“入口清洌温和,好酒。”玉无缘先赞道。
丰息也点头,“入喉酒香沁肺,不错。”伸筷夹向那道仿若一朵紫色睡莲的水风轻,细细品尝,然后失笑道,“原来是茄子。茄子难做处便是特别吃油,往往太过油腻,而这菜清新爽滑,入口即化,不但茄香盈齿,咽下后喉间似乎还有一股莲香,却不知是如何入的这莲花之香。”
“这一叶青萍中染一抹浅黄,难怪叫萍花渐老。”玉无缘看着另一道菜,然后也伸手夹一筷尝了,“嗯,原来是黄瓜。生熟间拿捏得恰到好处,清甜爽脆,而且瓜汁饱满,定是现采现做。”
“这一道想来就是月露冷了。”丰息看着那盘一片片圆润澄黄如满月的菜,夹起一片,上面还凝结着细细的白露似的圆珠,轻轻咬下一口,一股脆甜便从口中散开,“是藕片。是选粗细适中的嫩藕,切成厚薄大小一致的圆片,再点以雪兰汁,色泽好看味道香甜,这名字也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