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胖子刚才本就受了气,此时见这叫花子小子一开口就“格老子格老子”的骂人,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手一伸便抓向这年轻人的身前衣衫,想把他举起来。
那店家似乎是认得这几个年轻人,那掌柜的此时已经满脸惊恐地跑了上来,拦住了这胖子青年,陪笑道:“圣门的大爷们,能不能给个面子,高抬贵手,不要在这里打架啊。”
胖子青年人收回了手,怒目圆睁,看了他一眼道:“你没有听见这小子骂人吗?圣门之人竟然还有人敢骂,我刀楞三不一刀杀了他还算便宜他了。你算老几,要老子给你面子。”
那少女突然道:“胖子,闹够了没有?我们是下来办事的,莫到处给我惹事。”
胖子青年给这少女这么一喝,当即便噤若寒蝉,不也再作声,不过还是狠狠的瞪了那年轻人一眼。
那一桌被撞翻了桌子的客人看上去似乎都是马帮的人,他们对刚才那年轻人是凶巴巴的,但是见到这三个青年人和那少女时却是连看他们一眼都不敢,更不用说走过来找他们论理之类的了。乖乖地结了账赶快走人。
不那被胖子推难的年轻人可没有那么好打发的,胖子青年虽然不再抓他,他却找上了那少女。
胖子青年抓他的时候他退了一步,刚好退到那少女的左则,见这少女喝住了胖子青年,突然抓住了这个叫翠羽的少女的衣袖道:“妹子你来评个理,这胖乎乎(其实胖子青年并不算很胖,只是脸圆看起来但显得胖了)的家伙竟然推我,还把我推倒了,妹子你要帮阿哥做主啊。”他说话极快,这少女未料到他被胖子推倒时显得笨手笨脚的,抓自己衣袖时却是一抓就着,而且显得极是自然,自己倒应虽快,但是待得想避开他抓来的手时,却已被他扯住了衣袖,那脏兮兮、油腻腻的手抓到她的衣袖上,那水绿色的衣袖立即出现了一片黑色的手印。
“放开你的狗爪!”几乎是同一时间,那个俊雅的青年和这少女同时喝道。
俊雅青年突然右手曲指一弹,弹向年轻人的虎口,而那少女右手长剑带鞘打向了他的手小臂。
“妹子你们不能这样欺负人啊!”年轻人突然大叫道。只见他似乎是吓得傻了,突然放开了少女的衣袖,身体看上去胡乱的向她后面退了一步,双臂突然张开,从后面抱住了她,两手环在她那纤细的腰肢上。
这少女本来武功极好,不知怎的,在这年轻人惊慌失措的动作之下竟然没有避得开,被他紧紧的从后面抱住,年轻人在她身后似乎是吓得慌了,双手猛一用力,她的身体便歪了一歪,而她那连鞘带剑打出的方向便变成了打向了俊雅青年以弹指之术弹出的手背。
俊雅青年吃了一惊,急收手掌,脚下一个踉跄,侧身退到了左方。
少女被他从后面搂住,已然是恼羞成怒,想起他那肮脏的衣裳和油腻的身躯紧紧的粘在向自己的身上,肠胃里一阵翻涌,竟有呕吐之感。
少女大怒道:“快放开你的手!”她的右手中的长剑突然交到左手,右手咻地握住剑柄,“嗡”的一响,但见得一道刺目的寒光闪过,似天空中最黑暗处闪过的一道闪电一般。天地突然变得寒冰起来。
一股冰寒的冷气随着她的长剑划过虚空,泛起了白色的剑花,方圆三丈之内空气似乎突然之间被凝结了一般。
寒剑划到一半,酒楼中的酒客便已有一半人在猛打寒颤,即便是刚才还在少女身旁的俊雅青年亦是抵受不住这无尽的寒意,在少女长剑出鞘的一瞬间长身后飘,掠出了三丈远,退出了这少女剑气的中心。
六七月的天气本来极是炎热,尤其是这个云省高原地带,白天的太阳能把人烤成肉干。
而此时这少女的一剑甫出,原本炎热的酒楼中就象是突然掉进了冰窟一般,气温骤然下降了寒冷的冬天的温度。
“好冷!”年轻人似乎感觉到了这奇异的变化,搂着她身体的手突然一用力,原本微蹲的身体长身而起。他这一站直身来,便足足比这少女高出了一个头,此时他的头便紧贴在她的头部,闻着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那淡淡的幽香,他不禁猛吸了一口气,在她耳边轻轻赞道:“妹子,你好香啊。”
前面的两只手掌突然向上微微移了移,到达了胸腹之间,差点儿便压上了她那饱满的酥软。
寒风激荡之中,那长剑仿佛变成了一条灵蛇,发出了呼啸之声,从少女的侧面划过一道白光,斜斩向身后的年轻人。
年轻人轻笑一声,身体突然如蛇一般的绕到了前面,不过他的双手却未曾离开过这个少女,灵动粗大的双手在少女的胸腹和后背之间的身体象是帮她量身围一般转了一个圈。
少女全身一振,感到他那双粗大的手似乎是在自己身上轻轻地抚摸一般,尤其是在胸腹之间的移动,她明显地感到自己已然被他掠过。那种奇异的感觉瞬间传遍了全身,只觉得身体一酥,竟然使不出力来,那长剑斩到一半便即停了在半空中,握着剑的手都有些轻轻颤抖。
突然看到一张满是胡渣的脸孔出现在她的面前,距离自己的粉脸不过五六寸,一股浓浓的酒味窜进了她和鼻子之中。
更气人的是,他的双手却还放在自己的两肩之下的胸腹之间,此时外人看去,便象是一对恩爱的情侣在亲密的亲热拥抱着。
这年轻人的无礼举动已经激起了这少女无比巨大的愤怒,此时她已然知道这该死的年轻人前面的举动都是装出来的,都是在扮猪吃老虎,这小子,分明就是在占自己的便宜。
这少女是圣门中的一个极其重要的人物,在圣门中可以说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人物,圣洁的身不可说被一个男人这样抱着,除了她父亲之外的男人连她的手都没有得碰过。
此时不但被这年轻人耍了个透,自己圣洁的身体更是被他大揩其油,这对她来说简直比杀了她还要难受。
看到他坏坏的笑,她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突然娇叱一声,左掌呼的拍出,一股凌厉无匹的寒气随着她那只拍出的纤细的玉手拍了这年轻人的身前心口之处。
这年轻人突然“嘻嘻”地笑了一声,突然放开了她,只见他身不躬、腿不弯,身形飘然后退,便似是脚下安了轨道,有人在他后面拉着一般。少女能够清晰的看到他那张渐渐远去的脸庞,带着坏坏的笑,不过他的眼睛却没有看着她的眼睛,而是落在了自己的前胸之上。
少女又羞又怒,大喝一声,右手长剑划作一道闪电,直向年轻人的前胸刺去。
剑如寒霜,气势凌人。
酒楼中的空气似乎突然之间急剧翻涌起来,站在三丈之外的人亦不禁纷纷后退,以避让那以少女为中心向四周涌去的气流。
年轻人哈哈大笑道:“如此泼辣的婆娘,以后怎么嫁得出去咯。”但见他的身体就象是风中的落叶一般,随着那狂涌的风卷起,在空中盘旋起来。
少女的长剑如影随形,剑走龙蛇,那剑尖似乎是安了碰到了年轻人这块磁石一般,幻化成一道道凌厉的剑气,剑剑不离年轻人的前胸大穴。
年轻人对于这些凌厉无匹的剑气似乎一点也不在呼,人在空中,总是随着她那长剑涌起的剑气飘荡着,不时听到轻薄话语从他的口中传出,在整个酒店之中荡漾。
少女剑出片刻之后,所有的人都退到了十丈之外,无人敢往前再移动一步。
酒楼中剑气森森,寒气涌动,荡气回肠。
少女的每一剑刺出,似乎这天地都要为之变色,方圆十丈之内的桌子、椅子在她的凌厉的剑气之下已然被劈得粉碎。
酒楼的屋顶在翻涌的剑气下不时轻轻地晃动,似有随时倒下的征兆。
见到剑气如此威力,酒客们纷纷向后门溜去,不敢再在里面稍作停留。片刻之后,原本热闹的酒楼空空如也,只剩下了与那少女同来的三个青年人,就连那势利的掌柜的亦躲到了后门边上,簌簌发抖,脸色吓得煞白。
这个叫翠羽的少女似乎被激起了平生以来最大怒气,虽然攻了数十招,连那年轻人的衣角都没有碰到一点,她兀自疯狂地出剑,挑、刺、撩、抖,有时就连劈也使出来了。
酒楼中白光闪烁,如同电闪雷呜一般。
那三个青年在酒楼门口看着,那胖子青年看到年轻人在应付少女疯狂的攻击,在不还手的情况之下竟然如同儿戏一般,心里是又惊又奇,问身边那俊雅的青年:“二师兄,这臭叫花子究竟是什么来历,看他身法,应该差不多跟我一样了。”
俊雅青年人“咚”的敲了他一个响头,笑斥道:“楞三师弟,你真是大言不惭啊,就你那几下子,也敢拿来跟人家比?就连我也没有把握赢得了这厮,更别说你了。”
胖子刀楞三嘿嘿笑道:“那也不尽然,你没有看见,这厮被我一推便推出数丈之外吗?我看这厮除了轻功了得,其他功夫也是稀松平常得紧。”说着又道:“二师兄,要不要去助小师妹一臂之力?”
俊雅青年眼中寒光一闪,冷冷地道:“这厮竟敢对翠羽师妹不敬,待会儿我自会收拾他。你又不是不知道师妹的脾气,她出手的时候,若不得她同意,你若冒冒然出手,那后果可是很严重的。”
刀楞三伸了出舌头做了个鬼脸,便不再言语。
那边厢少女与年轻人的对峙却是依然如故,少女此时已然攻出不下百招,连年轻人的毛都捞不到半根,被气得贝齿轻咬、脸色都变黑了,想着这臭叫花子刚才在自己身上大揩其油之样,不禁越想越是气,长剑挥舞之间,不时看到自己手袖上被他抓过的地方留下了清晰的黑色油腻的手印,当真是恶心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