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寒晓不知道是失踪了还是怎么了,他们一直在前楼等了近一个时辰也不见他出来。问了店家也说没有见过他。
上官翠羽便问了店家寒晓住的客房,叫了公孙无情去找他,却是无人在房中。
公孙无情看着上官翠羽失望的表情,无奈地道:“师妹,不是我们不等他,是他自己不见了,这可怪不得我们,你看,太阳都老高了,我们还是出发了吧。”
上官翠羽道:“不,再等一会,也许他有事出去了,一会就会回来的。”
公孙无情拿她没有办法,道:“师妹,说好了是最后等这一次了,以一柱香为限,不见他我们就走了,不然耽误了正事不好。”
上官翠羽道:“好,就最后一柱香,但我相信他一定会来的。”
四人便在前楼一边喝茶一边等着寒晓。
七八月天的太阳,阳光明媚,早上刚过辰时的太阳是最令人舒服的。此时外面的街道已经非常热闹。古风镇就象是一个临时驿站,来往的多为商旅,有很多人一大早就起来赶路去了。而留下来的,大多是要在这里做上一笔生意,或是买卖,或是交换,街上商铺均是忙忙碌碌,摆小摊的商贩们休息了一晚上,嗓门特别的大,吆喝声此起彼落,令这古风镇的早晨显得生机盎然,热闹非凡。
半柱香时间过去了,寒晓还是未见踪影。公孙无情等人似是松了一口气,心中均想:“看来那小子是不会回来了,跟这么一个邋遢不堪的人结伴同行,也难亏师妹想得出来。”
修道之人多以求长生为主,对于择徒向来极严,公孙无情等人自小便在越云峰上长大,虽然各自也学得一身好本事,但是无为之道倒是未曾学得多少,少年心性,对于美丑清污之分还是很明显。
不过上官翠羽却是有些坐不住了,不时的转头向店外张望,但是期盼中的人影一直都没有出现。
外面的喧嚣声越来越大,阳光照在每个人的身上已开始显得多余起来,许多在街上来往的人都见额头冒汗,不断的看到有人捋起衣袖擦起汗来。
接近午时,气温在不断上升,人的心情亦随之烦躁起来。
一柱香的时间在等待中很快便过去了,公孙无情站了起来,微带惋惜的道:“师妹,算了,算那人没有福气,别人想求与师妹同行都难,偏偏他不懂得珍惜。我们走吧。”
上官翠羽有言在先,倒也不好再说什么。四人收拾妥当,走出了客栈。
上官翠羽回头看了看客栈,再看了看客栈后面的那一片竹林,明媚的阳光下,暖风自东南方向吹来,夹杂着一股淡淡的竹子的清香。
那味道,是那么的熟悉。可是,那新交的朋友呢,他去了哪里。
四人沿着茶马古道出了古风镇,向西而行。
出得古风镇,上官翠羽忍不住又向镇上望去,不过,那期待中的人仍然没有出现。熙熙攘攘的古风镇,似乎已经失去了那人的踪影。
“翠羽妹子,你是在找我吗?”一声清朗的声音从他们的右方传来。
上官翠羽一愕之下大喜,急急转过身去,只见右方一片树林之中缓缓走出了一个人,不是寒晓还有谁来。只见他身着灰蓝布衫,头发看来是刚刚梳洗干净,很自然的往后散披着,此时还有些湿。脸上的胡渣却是还在,不过原先那脏兮兮的的脸庞此时经过清洗之后泛着一种古铜之色,配着他那脸上的胡渣,竟然透出极强的男人魅力。
上官翠羽一见到他本已是高兴不已,此时见梳洗后的他更显精神,整个人予人一种心跳之感,心底竟然感到有一丝迷惘。不过她乍一睥到寒晓腰间的物事,不禁“噗嗤”一声娇笑起来,呵呵地笑着道:“林哥,你怎么这般打扮呀!”
公孙无情等人自然也看到了,刀楞三一看到寒晓的打扮便指着他哈哈大笑起来:“喂,姓林的,你这是什么打扮啊,真是太逗了。”
只见寒晓不知从哪里弄来一条蛇皮带,很随意的绑在腰间,而在他的左边腰间蛇皮带上,插着一把用竹子削成的竹剑。竹剑虽然做得甚是精巧,但是灰蓝布衫、披头长发再加上花花绿绿的蛇皮带,配上一把小孩玩的竹剑,却显得有些不伦不类,倒象是一些少数民族的猎人打扮。
公孙无情和另外那个瘦个子青年倒是没有多大的反应,只是微微一愣,之后便没有什么表情。
寒晓微笑道:“各位都是仙山上的不世俊才,我若是打扮成跟你们一样,却又抢不过你们的风头,若是打扮成商贾之流,大家走在一起又不免有些不协调,林某一想之下,便弄了这么一个行头,这叫另类的人群,大家相互不影响,皆大欢喜,岂不快哉?翠羽妹子,你说是也不是?”他一边走过来一边说着。
上官翠羽笑道:“这样打扮也没有什么不好,只是乍一见之下觉得甚是好玩,没有什么的。林哥,这大半天不见你,你便是去弄了这副行头?”
寒晓道:“是啊,我今早上一起来,心想:跟翠羽妹子和几位仙山上的少侠一起上路,总不能还是昨天那般装束吧,莫的惹得路人驻足评论,便到镇上买了这副行头,跟镇上之人一打听,说这片树林后面有一个湖泊,湖水甚是凉爽,便到湖里畅游、梳洗了一番,一时之间忘了时间,这才来的晚了,害得各位久等,实是过意不去。”
公孙无情淡淡地道:“林兄倒是舒服了,害得师妹以为你爽了约。不过这些都是小事,还望林兄以后莫再如此便是。”
寒晓笑道:“不会不会,以后不会了。各位,这便上路了吧?”
上官翠羽见他失而复来,心情大畅,便娇笑着一挥手,率先向西行去。
这一路行去,初时公孙无情等人对寒晓心存芥蒂,甚少跟他说话,倒是上官翠羽不时的向他东问西问,问了许我江湖上的事。寒晓本来就口才极好,再加上两个月的来游历,对民间之事有了更深的体悟,两个月来初次与人如此长时间的相处,心情大好,倒也是有问必答,跟他们说起自己的所见所闻来。
这些个从小在越云峰上长大的圣龙门弟子哪里听说过些事,即便是此次下山以后,也是严守礼节,行事中规中矩,一路上倒也没有发生过甚么事。听他说到精彩处,便忍不住相问,尤其是刀楞三,更是问题不曾有断,到了后来,他们倒也真的把寒晓当成了同路之人,一路上有说有笑,旅途倒也不寂寞。再加上寒晓对于野营生存技能非是他们这些圣门中人可比的,常常带着他们去打些野味来给他们打打牙祭,配以他的独特的烧烤技术,很快便与他们打成了一片,大家倒是把他当成了大哥一般的看待。
这日里,他们来到一个叫巴郎的小镇。
这个小镇过去便是一片连绵不绝的山脉,跨过这个山脉再往前走大约有两三百里便能到达他们的所要去的怒山山脊区域了。
向镇上之人打探好了路线,五人便在阵上找了一间客栈住下,安顿好之后,这才下来用晚餐。
巴郎是一个人口不足五千人的小镇,俗话说靠山吃山,小镇的人们主要还是打猎为生的多,再种上一些旱地庄稼,聊以糊口。
当然也有一些靠做些收购生意维生的,因为巴郎镇后面靠山,其中自然有不少珍贵药材和奇珍异兽,猎人或是采药之人找了来,这些人便从他们的手上收购下来,然后拿到向东方向离巴郎镇大约有两百里的大镇上去卖,从中赚上一些差价。
此时寒晓等五人便在一个小酒店里用着晚餐。上官翠羽走了一天的路,兀自一点不见疲惫,看着这么一个简陋的小镇,亦是不时的有话题相问。
不过,她很快的发现,寒晓此时看着来往的为数不多的路人,脸上似乎露出了迷惑不解的神情。
寒晓一路上谈笑风声,甚少有现在这般模样的,此时见他呆呆的看着前方,她不禁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面一张小桌子上,正坐着两个头扎方巾的汉子,看他们的样子,应该也是过路之人。她看不出来有什么不同的地方,心中不解,便低声问道:“林哥,有什么不妥吗?”
寒晓这才回过神来,微笑道:“不是,只是感到有点奇怪。”
公孙无情看了那两人一眼,也没有看出有何不同的地方,便也问道:“有什么奇怪的,这两人也只不过是过往的商客罢了。”
寒晓低声道:“若是只是这两个人倒是没有什么奇怪的,关键是我们在这里吃饭的时间不到半个时辰,我已经看到有三拨这样打扮的人过去了。若是我所料不错,他们应该是军营里的人,但据我所知,这周围并无朝廷驻扎的大队人马。”
上官翠羽奇道:“林哥,你如何看得出他们是军营中的人?他们额头上又没有写着字。”
寒晓道:“这很简单,你看他们的动作,不论是坐着、用餐,动作都是干净利索,而且几乎是一模一样,吃饭之时亦是三两口便扒完了事,就象是在应付任务一般,待会儿你再看他们走路的样子,亦是简单利索,这些都是长期在军营中形成的习惯。还有就是他们的衣衫的里面那件亦是一样的。”
以前在军营中养成的敏锐的洞察早已然深藏在他的脑海里,他虽然因为某种原因没有了前世今生的记忆,但这些能力却还是没有丧失的。
上官翠羽和公孙无情等人一听,仔细一看之下,果然如他所说,这两人的行动几乎是一致的,不禁深自佩服寒晓的观察能力。
公孙无情道:“或许他们是附近的官兵,现在是来这一带办公事呢也说不定。这也没有什么奇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