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马远远见到马群,突然人立而起,“唏哩哩——”长啸一声,象是在发施号令。果然,马群听见白马的啸声,立时便停了下来,待到白马奔驰到近前之时,所有的马全都回转身来,跟着白马往回奔去。
不一会儿,便回到了先前那三人套马之处,此时那三人还在那里等着,先前落马之人此时正在接受着另外那两人的救治。见到寒晓骑着白马返回,知道白马已被降服,均是大喜,远远便大喊大叫着向寒晓挥手。
在离三人四五丈之处,寒晓勒住了白马电驹,翻身下马,拍了拍电驹的头道:“兄弟,你暂且在此等候,我去跟他们说几句话。”说完便向那三人走去。
这三人都是三十多岁的青年,有两人的脸上都留着黑黑的落腮胡,只有那个落马的青年白面无须,长得甚是英伟俊朗。
“三位请了,小可林晓,不知道怎么称呼各位?”他知道自己名气太大,虽是在这西北边陲之地,难保没有人听说过他的名字,因此便仍然用以前在军营时的化名。
其中一个长得瘦一些络腮胡青年应道:“我们都是这里的游牧民,我叫巴桑,这是我们族里的托儿沃,受伤的这位是我们族长的二公子巴洛尔。兄弟你真是厉害,连我们族里的最厉害的巴洛尔都降服不了的天马都被你给降服了,你是我们最敬佩英雄!”说着单手抱胸,对着寒晓躬身行了一礼,这是新疆游牧民族对客人的最高礼仪了。
寒晓回了一礼,笑道:“不敢当,我只是会些功夫,所以对这马儿倒还能应付一下。对了,小可正需要马匹呢,这匹白马小可不客气地收为己用了,后面这些马群就交给巴兄等处置了。”对这白马电驹他倒是没有跟他们客气,直接直说出自己要了。
“兄弟你说真的?真的把这群马送给我们了?”巴桑激动地说道,脸上尽是兴奋之色。也难怪他兴奋,这群马足有一千匹,那可是一笔巨大的财富,足够他们族人半年的开支,他未料到面前的这个年轻人竟然毫不犹豫地送给了他们。
寒晓笑道:“这个当然了,林某立时便要赶往中原,这马儿一匹两匹带着尚可,要我带着近千匹马儿前往,那可是十分不便得紧。”
巴桑等人自是高兴不已。托尔沃扶着受伤的巴洛儿站了起来,巴洛儿忍着身上的疼痛对寒晓行了一礼:“巴洛儿多谢林英雄救命之恩,若不是英雄相救,巴洛儿只怕要丧生在这天马蹄下了。”
寒晓淡笑道:“不过是举手之劳,巴兄勿须客气。”接着又问道:“巴桑兄弟,这里是哪里,我自那边冰山下来,走了几天了,还不知道这里的方位呢。”
三人沿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不禁大吃一惊:“兄弟你刚从神山下来的,原来兄弟你竟然是神派中人!”无不对他不禁肃然起敬,。
“神山?你们把那座山称为神山吗?”寒晓对此却是不知。
“不错,这座神山其实叫做托木尔峰,是天山山脉的最高峰,千百年来从来没有人能够爬得上去过,传说上面居住着一个门派,甚少下山,以前有人见过他们的踪迹,看到他们上下托木尔峰如履平地,便跟飞的一样,因此本地人都叫他们神派,也只有神仙般的人才能住在常人都上不了的神山。公子,你是神派中人吗?”巴桑见他自神山而来,对他却不敢再称兄弟。
寒晓淡笑道:“不是,林某只不过跟他们有些关系,却非他们门派中人。”他也不想多说,他可不想让华家人在当地人的心目中的神秘感消失,因为他深知这种情况便如同是人的一种信仰,让他们留着这种信仰也不是什么坏事,有时反倒是他们的一种精神寄托。这便如同我们有的人处在困境的时候想到求观音菩萨求如来神佛一样。
“林公子,那他们是否长得跟神仙一样呢?还有他们会不会飞呢?”巴洛儿虽然被白马拖得到处是外伤,但是他从小便在马背上长大,自我保护意识极强,倒是没有造成骨折或是严重内伤,此时听他们说到托木尔峰上的神派,不禁好奇地问道。
“这个吗倒不是说他们长得跟神仙一样,只是他们长期生活在天山绝峰之上,自然有一些常人没有的本事,会飞倒不至于,不过他们上下天山绝峰倒是如履平地,这点还是可以肯定的。他们门派之事,我一个外人也不好说是吧?”寒晓怕他们再问下去,便找了个借口就此打住了。
这些人对于托木尔峰上的神派一直有一种神秘而崇敬之心,见寒晓不说,他们却也不敢再问。
“林公子,本来您送了这么大的一份礼物给我们,应该请您到我们族里去做客,好好的招待您,不过现在族里发生了一件大事,就不宜邀请您前往了。”巴桑脸上露出十分遗憾的表情。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大事?能跟兄弟说说吗?说不定兄弟还能帮得上忙。”寒晓好奇地问道。这里虽然地处西北边陲,但毕竟还是在京国境内,虽说山高皇帝远,这里的官员虽然不一定会知道自己,但是要帮一个部落他相信还是没有问题的。
“唉,此事说来也简单,我们这里地理位置是北木扎尔特河谷地区的北部,这里原本有一个温泉,叫做拉拉散温泉。因为有了这个温泉,我们这里长年四季河水潺潺,泉水叮咚,周围那茂密的天山云杉和白桦林带下,黄色的败酱草花,竞相开放,极是美丽,这里可以说是四季常春夏。哪知前几天不知是什么原因,温泉水突然变冷,上游的泉水结了冰,没了水源,下游的水再也流不成,现在的河流变成了干枯的死河,地方官员把这些异变归罪到我们哈萨克族人的身上,说我们在这里乱搞,破坏了托木尔峰的风水,受到了天惩,要把我们赶走。”巴桑脸色黯然地说道。
“你们是哈萨克族人?我还以为你们是维吾尔族的呢!这个温泉形成的河流一直都有水的吗?”寒晓问道。
“是啊,我们是哈萨克族人,从家乡哈萨克斯坦那边过来新维吾州这边已经有一百多年来,一向以来都是奉公守法的,从来没有与官府做对过。这个拉拉散温泉可以说是木尔特河谷地区最有名的温泉了,它比木尔特河谷东部的阿拉散温泉还要有名,因为东部的阿拉散温泉只是在夏季时才能让河水流淌,形成河水潺潺、泉水叮咚的景象。而散散拉温泉却能让四季都形成那样的美景。所以现在我们心里既很难过,但更加不知道如何应对官府的无理挑难。这里可是我们生活了一百多年的地方啊!难道真的说走就走吗?”巴桑估计还读过一些书,说起话来颇有一些文采。
寒晓听他这么一说,心里微微一动,问道:“这个拉拉散温泉源头在什么地方?”
“便在神山,也就是天山山麓的托木尔峰之下。”巴桑叹道。
“如此说来,很有可能此事的起因便是赤龙珠已然被我拿走,原来的这个拉拉散温泉便是这颗赤龙珠散发的热量造成的。看来这个罪魁祸首竟然是我呀!”寒晓心里想道。
“现在官府对你们怎么处置?有没有抓了你们的人呢?”寒晓有些歉疚地问道。
“官府把这个罪魁祸首归到我们哈萨克族人的身上,还要把我们赶出大草原,我们自然是不服的,因此族里几个长者便去与官府理论,哪知这里的知府周大人竟然只听他们说了几句话不到,便把他们通通扣留了起来,说等我们族人全族搬走时自会把他们放了。我父亲大人也被他们抓起来了。本来我们想抓住这匹天马去……”巴洛儿气愤地道,不地说到后面他没有说下去。
不过寒晓却知道他的意思,那便是想抓住这匹龙驹去向那周知府邀好,想让他通融通融,不用把他们赶走。当下便问道:“你是说想抓了这匹天马去换取你父亲等几个长辈的自由和你们族人能继续留下来的机会吧?”
那巴洛儿不好意思地道:“是啊,不过现在这匹天马是林公子您的啦,所以刚才不好意思说。”这巴洛儿性格倒也爽脆,对此未无隐瞒,这也许便是哈萨克族人的性格吧。
寒晓笑道:“这没有什么,此事既然关系到这匹天马,而林某又正需要它,你们哈萨克族人之事说不得林某要管上一管了。巴兄,你先说说看,这周知府为人怎么样?政绩如何?”
巴洛儿道:“这周知府为人倒也没有什么,在这大草原上口碑尚算好,倒也挺爱民的,就是为人太过于迷信,听说他手下有一个师爷,是个相士出身的,做什么大事,出什么大事之时都要卜上一卦、算上一算,估计此次的事也是那个师爷搞出来的。不过我们这个周知府虽然不贪钱财,却也有一个癖好,那便是十分爱马,常自诩自己是伯乐之才。所以我们便想抓住这匹天马来献给他,以求得自由之身。”
“既如此,这件事便交给林某来处理吧,这匹马么便当是你们哈萨克族人送给我的礼物吧,我与官府还有些交往,这便去与那周知府交涉一番,相信明日便会有消息给你们了。你们就放宽心在这里生活下去吧。”寒晓淡淡地说道。
虽然他没有说出什么豪言壮志这话来,但身上自然的散发出一种王者风范,令人不敢对他的说话持怀疑之心。
看着眼前这个看上去才十多岁,而实际给人的感觉却象是几十岁的少年,哈萨克族的三位青年感到面前的这个人予他们信赖之感。
哈萨克族人都是直爽干脆之人,巴洛儿三人虽然不知道眼前的这个少年是什么身份,但是见寒晓与他们无亲无故,能够在他们未曾出口相求的情况下自荐要去帮助他们解决族人的问题,这已然让他们十分感动。当下三人对着寒晓深深躬身行礼道:“巴洛儿、巴桑、扎尔沃代表哈萨克族所有人致意,不管此事成功与否,我们都对林公子的慷慨相助表示最诚挚的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