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比尔斯是钻石界的游戏制定者,《VOGUE》则是时尚界的带头大哥,进入中国两周年,汉语版的《VOGUE服饰与美容》举行了纪念会,围绕“VOGUE–where art meets fashion(时装与艺术的精彩碰撞)”这一主题,在北京,一批著名的艺术家以独巨匠心的表现方式创作并展示各自的作品。这家杂志创办于1892年,被认为是“时尚圣经”,在进入中国之前已成功地在15个国家与地区进行了“时尚殖民”。如果你看过《时尚女魔头》的电影或小说,应该明白它就是虚构的《天桥》杂志的原型。以《VOGUE》的时尚创造精神与中国克隆精神、抄袭精神共舞,不知寂寞的该是哪一方?这两年来《VOGUE》中国版并未获得应该有的影响力,可谓“黯然销魂”。
就算在界顶级珠宝与腕表品牌的年度高级珠宝晚宴“倾城之夜”上,寂静也同样无边无际,虽然萧蔷、杨采妮、杜鹃、孟广美、李冰冰、吴佩慈、Maggie q等不惜以十分抢眼的性感晚装亮相,但“倚天不出,谁与争锋”,一旦章子怡出现,闪光灯就成了配在她身上的硕钻,让别的女星们星光黯淡。请原谅媒体的势利,因为时尚的天使面孔之下是商业的魔鬼肾上腺冲动。
最热闹的要算第26届金鸡奖,刘嘉玲终于“封后”了,在她的故乡苏州,但因为中国的电影节一向有如儿童办家家酒,所以这“后”未必珠光宝气,就像在接下来的中国国际时装周上,那些本土的时装纤腰无论如何也撑不起“国际”的脑袋,单看看时装发布日程,更宁愿坐在秋日的午后逗逗那只叫“旺财”的小狗。中国时尚界不是缺少抄袭精神与模仿能力,它缺少的,只是原创与思想,汉娜·阿伦特曾说过,孤独与寂寞是不同的,狐独是弃满了思想的无言,而寂寞,则是没有思想的无语。
所以,寂寞的中国时尚界,要在“红叶飘零的晚秋”里扎堆,但这不一定会带来前世今生的暖意……
真空穿豹纹皮裙
“你知道男人穿裙子的时尚是从何人兴起的吗?”某天,某小蛮女问我。
我这个“时尚专家”一时答不上来,正准备引经据典与她讨论一番,该女将一斧头劈过来:“孙悟空啦。”
我一时被劈得落花流水,该女将冷笑一声,打马归阵。
随着草食男的“蔚为大观”,男人身着女装、裙装已越来越Fashion,在时装设计师中,LV的设计师Marc Jacobs就是个喜欢裙子的男人,自己经常穿着裙子在媒体面前露面,而他的设计中也常常会有男士裙装。身为“男同志”,马同志穿起裙子来不觉得别扭,但要让非英格兰男士身穿裙子,心里面的疙瘩还是象镇妖塔一样大的。
新《西游记》又要大热了,不知道悟空的裙子会不会给草食男们火上浇油送来新时尚:穿裙子不搭内裤,真空上阵——当年孙悟空就是这样干的。《西游记》42回中,孙悟空请观音菩萨收服红孩儿之时,不愿在观音面前飞行:“弟子不敢在菩萨面前施展。若驾筋斗云啊,恐掀露身体,恐菩萨怪我不敬。”算起来悟空可谓超前一千三百多年地引领了男人着女装的风潮,原因有四:穿裙,穿皮裙;穿豹纹皮裙;真空穿豹纹皮裙。想想就让人草食男们够High的了。吴承恩一老迂夫子,居然也想出让男主角这样的着装,若是海在今天,肯定早就被LV或Chanel之类的大牌挖过去做设计总监了,与老佛爷Karl Largerfeld平分天下,当一字并肩王。
但也并不是所有人物都认为男人穿裙子是件很High够酷的事儿,至少诸葛亮与司马懿就不会这样想,在《三国演义》中,而对诸葛亮强大的攻势,司马懿据险死守拒不出战。诸葛亮求战心切,便派使臣给他送去妇人衣裙罗带,口粉脂粉,目的提羞辱激怒司马懿,说他虽统领三军,但却如妇人一样胆小怕死,缺少大丈夫气概。诸葛亮此时并不认为男人装裙子是种时尚,司马懿也不认为。同在明代,作家罗贯中早吴承思一二百年,在罗贯中时代,裙子还不是时尚,所以两个的作品中,裙子的意味大大不同也。
俱往矣,算风骚人物还看今朝。与裙装一样热门的是热裤,摇滚乐手Jamie Hince在法国小城圣特罗佩度假时,穿着一条貌似属于其女友的热裤,照片引起轰动,时尚评论家Damian在文章中嘲讽道:“Hince看起来既无精打彩又缺少男子气概。那条热裤实在太贴身了,你几乎能数口袋里有几张钞票。特意磨损折腾裤边又高得可怕。而且,从身后看,他明显有着女孩的臀部。一点都不性感。”喜欢穿女装的除了这位同学,还有球星C罗同学、演员Jason Stathan 同学、Noel Fieding同学……真空穿豹纹皮裙的只悟空同学一人,此外着女装的如今遍地都是了。如果你想不信,上美发屋时请注意那些年轻的帅小伙们:你几乎分辨不同他们是男是女。
男性着女装,就算是真空穿豹纹皮裙,我也不会有偏见,但因为年轻时的一次所见,破坏了我对这种时尚的美好想象:当年我还在上学时,隔壁班的一哥们去酒店兼职挣零花钱,某天回学校时身穿迎宾小姐的那套裙装,正洋洋得意间,从校外冲进两位彪形大汉,活生生将此哥们的裙子扒下来,并揍得此哥们四处找牙。
也许,这一幕将会成为男人着女装史的一个小小的隐喻。
不知所踪的旅程
——后现代主义视野中的服装艺术
当历史进入20世纪后半叶之后,整个人类的文化发生了巨大的改变:从现代主义大范围地“崩溃”进了后现代主义,后现代主义影响了文学、艺术、音乐、建筑等领域,在所有人类艺术出现的地方都可以找到后现代主义的蛛丝马迹。在这种文化背景之下,服装,也逃不了后现代的“卡桑德拉咒语”。
在时装界,所有创造了传统风格的经典大师们都留在了20世纪,并且都在前期与中期就已达到它们的顶峰、完成他们的使命,保罗·波烈是这样、Chanel是这样、纪梵希是这样,甚至皮尔·卡丹也是这样……因为服装总是处在时代的景背中、文化的范畴中,当世界文化进入后现代之后,优雅的经典文化已成明日黄花,优雅的服装传统也黯然销魂。既然缓慢的优雅时代已落幕,服装,也就谢幕了一个经典时代,步入另一个陌生的平民化时代。在世界文化史上,1968年的“五月风暴”是一件划时代的大事,它让全球文化话语权从贵族手中转移到资产阶级手中,是一次资产阶级的“**********”,在此之后,文化语境已发生巨大改变:平民化急剧发生、后现代艺术大面积地升起……服装作为艺术与商业之间的嫁接,首当其冲地发生了“裂变”。所有的时代变革都会首先体现在服装的变革上,1968之后,时装,已经朝着后现代主义的未知迷雾一路狂飚而去,进入不知所踪的旅程……
在几位经典时代的大师中:伊夫·圣·洛朗、瓦伦蒂诺·加拉瓦尼、一部分的卡尔·拉格菲尔德,前面二位是优雅时装的守灵人,而后者则是优雅时装的送终者。从高田贤三到马可,处于时装后现代主义起始到目前阶段的不同时间段,他们的设计属于严格意义上的后现代艺术:马丁·马杰拉的解构、三宅一生的重构、安娜·苏的混搭、马可的跨界,卡尔文·克莱恩的中性、唐娜·卡伦的都市气息与媚俗、薇薇恩·韦斯特伍德骨子里渴求话语权的朋克、让·保罗·戈尔蒂埃的“恶之花”、汤姆·福特与D&;G的商业性感、麦克奎恩与荷威姆的胡拼乱贴……等等,构成一幅后现代服装艺术史的“涂鸦”,你已经无法找出一条清晰的线索去串联他们,他们将“时间的继承”变成了“空间的狂欢”,在这几十年的“狂欢”里,服装与艺术的界限变打破、艺术与生活的边界被取消,再没有经典可言,剩下的只有无空无尽的“话题”与商业投机——这完全符合后现代艺术的场景。后现代主义没有什么可以坚持的价值、没有什么固定不变的方法论,一切都是一次性、消费性、复制性。虽然这些大师们用一次次刺目的时装秀激动我们审美与消费的味蕾,但在超高速的时尚元素更叠间,我们还是感觉到了淡淡的疲倦与麻木,艺术转瞬即逝,只有消费之树常青……
薇薇恩·韦斯德伍德的拉拉扯扯
在服装品牌中,可能再没有像薇薇恩·韦斯德伍德(Vivienne Westwood)这样依赖于设计师个人力量的了:当朋克已留在上世纪70年代的历史记忆中时,因为薇薇恩·韦斯德伍德个人的魅力与力量,到了新的世纪这个品牌仍然保持它的朋克风格,可以高价卖出它的服装,甚至每一次时装秀都是时装界的重大新闻。
而对于时装史来说,薇薇恩·韦斯德伍德是第一个在时装中引入朋克风格,将高贵的时装从殿堂拉扯到街头的设计师,她的出现,标志着“五月风暴”的成功:在文化上以资本主义的品味战胜了贵族的品位;标志着从此时装再没有一个固定的“标准”。
1970年,薇薇恩·韦斯德伍德向母亲借了100英镑和麦克拉伦开始创业:他们在伦敦的英王道430号开店,学生运动才过去,一股强劲的嬉皮风潮席卷了70年代初的欧美大陆,这成为他们生意的背景。不久,她的第一套服装系列出现在世人同前,它是受到西方都市青年反叛精神的启发而设计,在造反有理的年代里,她的设计摆脱了传统的服式特点,用几乎是粗暴的方式将各种不可想象的材料和方式进行组合。恰恰正是这种怪诞、荒谬的形式,让西方颓废青年们看到了自己的“梦想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