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青春风流乾隆一生最难忘的人:令妃传
23586200000040

第40章 昏昏腊酒迎新年

断送古今惟岁月,昏昏腊酒又迎年。谁知羲仲寅宾日,已是共工缺陷天。

一年一度的除夕又来临了,一天一年就这么过去了,除夕晚宴与往常家宴同在乾清宫,只是更隆重了几分,更热闹了几分。

皇帝身穿深黄色吉服,坐在乾清宫正中央,右侧是太后,左侧是皇后。真个乾清宫的气氛是那么的温馨,那么的祥和。

待众人行完礼之后,太后幽幽开口道:“新进宫的嫔妃,今日是第一次见哀家,宫里头住的还习惯吗?”

新进宫的嫔妃立马起身,欠了欠身姿:“多谢太后关怀,一切都很习惯。”

太后满意笑道:“好,习惯就好,都坐下吧,如今皇上膝下子嗣不多,你们好好伺候皇上,为皇家延绵子嗣。”

几人一同道:“是,臣妾谨记。”

太后满意的点了点头,目光落到弘晓身上,道:“老七啊!别总等着哀家来说你,你也不小了,过完年十九了,赶紧娶个福晋,别让哀家一直挂念着。”

弘晓笑道:“皇额娘无需为儿臣担心,儿臣知道了。”对于太后这样疼爱,恐怕也只有他额娘给得了。

听到这声音,陆元香抬头看了他一眼,眼里闪过一丝别样的光芒。

皇帝含笑道:“皇额娘,老七他已有佳人,这娶进门是早晚的事,皇额娘就不必费心了。”

太后连着点了两下头,方才笑道:“瞧哀家这记性,前不久才刚说的,又给忘了。”

弘晓淡笑道:“皇额娘是太关心儿臣了,时时都想着儿臣。”他的心在滴血,每每提起这事儿,心就如针扎般。

太后的脸上扬起欣慰的笑容:“你父亲跟先帝情同手足,如今你与皇帝同样如此,哀家关心你们,也是关心爱新觉罗家族。”。

皇帝轻声道:“皇额娘费心了。”

太后起身道:“好了,哀家就不陪你们了,你们好好用膳,开开心心过个好年。”言毕,老麽麽锦心忙过来掺扶。

众人一同起身行礼:“恭送太后。”待太后走远了,众人方才坐下身。

弘晓有些心不在焉,他的目光落在乾清宫的每一个角落,似乎在寻找什么。

皇帝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今年的除夕比往年更热闹了些。”

皇后含笑道:“是啊!今年多了好些妹妹呢。”

汪含玉把所有人扫视了一眼,疑道:“怎么不见魏常在与凌常在?”

皇后淡然一笑:“魏常在前几日玩雪,扭伤了脚,在寝宫歇着,凌常在受了风寒,不方便来。”

汪含玉勾唇一笑,故意道:“魏常在也真是的,都嫔妃了,怎么还如此冒冒失失。”

皇后淡声道:“魏常在还小,她懂什么,人总有一失,不是多大的事儿。”

汪含玉心里极为不痛快,不屑道:“再小也是嫔妃。”

弘晓听了这番话,心里又是担心又是牵挂,他的心早已不在晚宴上了,此刻,他是多么的多么的讨厌他的这个身份,这个可以享尽一切荣华富贵的身份。

提起魏常在,皇帝拧了拧眉,是啊,这样久了也没去看过她,他怎会忙着国家大事把她给忘了呢?她心里一定在怨恨他吧?

喝了两杯闷酒,声音微冷:“这些不值得一提的小事,就别说了。”旋即,他看向纯妃:“今年把三阿哥接回宫过年吧!”

纯妃听得,激动的差点打翻了桌面上的酒杯,忙站起了身谢恩:“皇上......臣妾谢过皇上。”

皇帝淡声道:“起来吧!但是不能在宫中逗留太久,若是让太后瞧见了,她老人家定会不高兴。”

纯妃悲喜交集,坐下身连连点头:“是,臣妾明白,臣妾定不会让三阿哥在宫中呆太久。”

皇帝抚了抚大拇指上翡翠色的扳指,目光落在大阿哥身上,眼里闪过一丝丝慈爱,唤道:“永璜。”

永璜忙站起身,严重闪烁着不解:“皇阿玛?”

皇帝对他招了招手:“你过来。”

永璜迟疑了片刻,走了过去,走到皇帝身边。

皇帝伸手,摸了摸他的小脑袋,轻声道:“你额娘去的早,这些年来,都是你一个人在宫中长大,皇阿玛也很少关心你,你可有怨恨皇阿玛?”

永璜毋庸置疑摇头道:“儿臣从来都没有怨恨过皇阿玛,儿臣知道皇阿玛一直忙于国事,所以才没有时间陪儿臣。”

皇帝扬起唇角笑了,笑的很宠溺、很慈祥:“好,朕听太傅说,你读书很用功,又聪明好学,从今日起,皇后就是你的额娘。”

皇后不可置信道:“皇上......”

永璜看了看皇后,咧开嘴笑道:“儿臣多谢皇阿玛,儿臣一定会好好读书来报答皇阿玛和额娘。”言毕,他走向皇后,跪下身去:“儿臣给额娘请安。”

皇后满脸的感动,起身扶起永璜,激动的语无伦次:“起......起来,快起来,好孩子,额娘的好孩子。”

永璜站起身,看着皇后,眼里露出喜悦之情,他有额娘了,他终于有额娘了,他好喜欢这个额娘。

谁都没有注意到,嘉嫔的脸色变了,变得些许难看,些许愤怒,她冷冷的勾了勾嘴角。

纯妃只庆幸在与儿子团聚中,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一幕。

娴妃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目光深不见底。

晚宴结束后,弘晓的目光一直在陆元香身上,见她起身离开,他立马跟了出去,好在皇帝今日没有留他,不然他真是没办法开溜。

跟了半响,见她身旁没有了他人同行,方才上前叫住她:“小主请留步。”他往前走了好几步,直到走到她身后才止步。

陆元香听得这几分熟悉的声音停住了脚步,回头,见他站在面前,欠了欠身子:“王爷可有事?”

弘晓犹豫了半秒道:“芯儿......她过得好吗?她的伤怎么样?”

陆元香目光落在回廊的地上,淡淡道:“王爷担心的太多了。”

弘晓解释道:“小主别介意,我就是担心她......”

陆元香毫不留情的打断了他的话:“芯儿是魏常在,是皇上的妃子,是王爷的皇嫂,她的伤有太医治疗,有皇上关心,王爷就不必担心了。”

听着这句句刺耳的话,弘晓藏在抽中的手莫名的抖了一下,他的心好痛,可他又不知怎么来反驳。

陆元香见她不说话,沉声道:“嫔妾不知道王爷跟芯儿曾经有过什么,可芯儿的身份是嫔妃已是事实,为了王爷自己,为了芯儿,希望王爷放下心中的那份执着。”

弘晓轻声道:“可否让芯儿与我见一面?”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无尽的期盼与祈求。

陆元香看了他一眼,将头扭到一旁:“王爷请恕罪,嫔妾不能答应您。”

弘晓急着道:“我只想见见她,我只要看见她平安就好,只要她没事,我立即就走,绝不停留,若是有什么事,我一个人承担。”

陆元香蹙了蹙眉,该说的不该说的通通脱口而出:“王爷,您这又是何必呢?你与芯儿之间已经过去了,就算见了面又如何,只会让你们两个更痛苦,那日王爷与芯儿在断虹桥一见,芯儿用了好长时间才从痛苦中走出来,王爷若再去见芯儿,你还想让她再痛苦一次吗?”

弘晓的额头挤成了“川”字:“我......”那是一种无奈,一种超出范围的无奈。

道不尽红尘奢恋,诉不完人间恩怨,世世代代都是缘,流着相同的血,喝着相同的水,这条路漫漫又长远,红花当然配绿叶,这一辈子谁来陪,渺渺茫茫来又回。

陆元香低婉道:“王爷,您若是真的希望芯儿在宫中过得好,就把她忘了吧!就算以后见面了,也要装作不认识。”说到此,她的脸色变得疑重了好些:“这宫中的每一个人表面和蔼可亲,背地里却不知有多么的狠辣,若是王爷这般毫无顾忌的话,会害了芯儿。”

弘晓无奈的闭了闭双眼,那种无奈,那种心痛,没有人可以体会到:“多谢小主的提点,我知道该怎么做。”

陆元香欠了欠身子:“王爷明白就好,嫔妾先行告退。”

弘晓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看着她的背影一点一点的消失,他突然很想笑,很想肆无惮忌的狂笑一场。

笑自己的没用,笑自己的无奈,笑自己的可悲,可是,这里是皇宫,不是王府,不可以由他随便放肆,纵使皇上重用他。

弘晓往旁边移了几步,倚着回廊的柱子,静静的靠在上面,星星点点的月光落在他煞白的脸上,让人忍不住想要疼惜。

午夜梦回之际,东逃西窜之际,悲伤心痛之际,为何唯独他肝肠寸断。

她像一只蝴蝶一样,翩翩飞入他的生命,又翩翩飞走了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

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娟。

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