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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感怀泪潸,公子让情 (2)

“一国之事哪能如此随便交递,我们还是应慎重些。要不我们先在宫外设宴款待,探探风声?”官玮玄提意道。

“于礼不合吧,怎么也该在宫中设宴。不管励帝是何种心态,来者是客,我们都不能在前头就落人话柄。”瑞阳所想一切由“晋诺”的国体为先。

确定来使会在三天后进宫面朝,瑞阳便分秒不松地开始忙乎了。由大殿的摆设、宴会的菜式、赏乐的曲目和席间的伺候人数等,都由瑞阳一手包办。

华灯初上,皇宫里一片辉煌,刚忙完的瑞阳拖着疲惫的身子,慢悠悠地走向自己的寝宫。她撤退身边的婢女,实在不喜欢有一群自己不亲的人跟着。在瑞阳心里,她们的恭敬太冰冷了,自己的美貌更让她们觉得不可亲近,像是怕亵渎了仙子。还有自己那高不可攀的身份,她们望而却步。不像子怜那样懂她的心,知道她是寂寞的,总是想尽办法替她解闷。子怜——瑞阳轻笑着,她该是嫁人了吧,可惜自己没能看到……

婢女们手脚麻利地把灯点亮,烘起暖炉,备好热茶水等,待床铺好后,谁也没敢打扰倚在窗棂上沉思的她,只是如往常地安静退到筑外候命。

忽然间,什么在晃动?

“夫人!”

这称呼在她的耳边消失多久了?如今听来格外亲切、自然,好像她从前就乐于接受般。

瑞阳闻之回首,看见麒的妻子筠儿和子怜两个俏生生的女子,正激动而热切地看着自己!

“子怜、筠儿……”瑞阳同样喜悦的泪忍不住流下,“真的是你们啊!”

子怜也没分主仆地和瑞阳来个拥抱,“夫人,子怜好想你!”

“瑞夫人,好久不见了。”筠夫人自然没她们的感情深,但她没忘瑞阳对她和麒的大恩,心里很高兴大家相逢了。

“你们怎么进宫的?”瑞阳没有忘这重要一点,只稍一瞬,她猛地睁大眼睛,难以置信地轻声问:“难道是他……”

两人很默契地知道瑞阳所想,子怜便给了她肯定的回答:“夫人,如你所想,是少主带我们回来了。”

“他——他还活着……”瑞阳没有丝毫恶意,只是单纯地因他还活着而放心了。

筠儿微笑地告诉她:“少主的心,从未远离瑞夫人。”

“他在哪?”这是瑞阳最想知道的。

子怜秘密地笑着,“这就暂时不能告诉夫人了,不过,过些天吧,少主会主动现身的!”

瑞阳能捺着性子等,也不再追问,“你们这些年都在哪儿啊?

接着的半个时辰里,子怜简短地把那段时间的经历告诉了她。

大殿之上,从朝褚极那由震惊到愤恨的脸色来看,就知道他对眼前的来使有多大的敌意。

“绍胤衡!”褚极怒发冲冠地叫嚷他的名字。

但较于他的愤慨,绍胤衡则一派悠闲和洒脱,丝毫不将他如今崇高的身份看在眼里。只是,环视了整个大殿,却不见瑞阳的身影。

“瑞阳呢?我要见她。”他依旧目中无人,狂妄得叫人难以原谅。

“放肆!公主乃金枝玉叶,哪是你这等无赖能见就见的?”褚极因他的话气红了眼。

绍胤衡闻之得意地笑了,“公主是高贵,但她可是我患难与共的夫人。就算还没成亲,但都已有夫妻之实了——”

“无耻狂徒,竟敢诬蔑公主清誉!来人,把他押下!”

“我可是励帝派来的人,你敢动我?这对两国交邦的影响,你想过没?”他不慌不忙地嗤声,料准这番话一出,现在如此身份的他为了大局,绝不敢贸然动他。

势均力敌的他们在无声中用目光凌迟对方,谁也不让步。而在旁陪同的官氏兄弟也手足无措。

长王爷接到传召,急忙进宫,没想见到的竟是这样的场面,老脸都急坏了。

“公主呢?让她出面调停还比较好。”长王爷明白绍胤衡意在瑞阳。

“这我也知道,但我也怕公主来了,皇上会有更大的反弹。”应天鸿也怕这事不好处理。

“可再怎样,他是代表励帝来交邦的啊,得罪不得!”

“长公主到!”公公扬首传达,大声吆喝。

一见仪态万千的瑞阳入了大殿,褚极就气得燃眉,“谁传公主来的?”

瑞阳方才因在皇家祠堂祭拜祖先,所以才迟来。没想才刚出祠堂,来通传的人就告诉她大殿里竟发生了这种事!

“皇上,国体为重!”瑞阳恭恭敬敬向他行君臣之礼,尽管知道绍胤衡那炽烈的目光让她怦然心动,但她仍先规矩地搬出公主的气度,不让自己丢了“晋诺”的脸面,“来者是客,还是先请来使入席吧!”

“皇上,宴席上一切都准备好了,请吧。”长王爷也急忙打圆场。毕竟绍胤衡的身份也不同了,两者不能硬碰硬。

然令人头大的事还在后头。正当气氛没那么紧绷时,除褚极和绍胤衡外,大家都战战兢兢的,就怕燃起导火线。可绍胤衡却呈上励帝所书的一锦卷宗,内容除了提到希望两国友好通商贸易外,竟也提到替绍胤衡向瑞阳提亲的一笔。

“我不会答应,‘晋诺’的公主绝不下嫁江湖黑煞!就算是引起两国交战,也在所不惜!”

这是褚极在中途离席前,撂下的一句狠话。

这晚的宴会不欢而散,谁也没敢去抚平褚极的怒火。而瑞阳则被带回“饮雪筑”,由褚极所派的亲兵围护着。而绍胤衡则被软禁在别宫,寸步难行。

隔天,海珞在长王爷的通知下快马赶回。

“我可还没到半路呢,长王爷一封急信就把我催回头了。”海珞随同应天鸿一起去狩猎场见朝褚极,“他究竟是怎么回事?一见绍胤衡就乱了天子的分寸!”

应天鸿也叹气:“瑞阳是他的弱点,绍胤衡是他的克星。皇上是不可能平衡得了的,这点你应该体谅。”

“那励帝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何诡计,两国大事干吗会由绍胤衡来出面,还替他求媳妇!亲兄弟的话还说得过去,可那人之前是江湖浪子,现在从良也不过是一介草商,他高攀得起瑞阳吗?”海珞越说越激动。

“这番话好比火上浇油,在皇上面前可别说了。我们的任务是劝他和绍胤衡详谈,避免两国有冲突的可能,你别搞砸了。”

“我们为何不找上瑞阳?褚极对瑞阳一直心怀歉意,瑞阳的话,他多少会让步些。”

“不必了,他已经下令拒见公主,还准备送公主去‘萍云庵’小住。如果没意外的话,待会就启程了。”应天鸿一语惊人。

“有这个必要吗?”海珞急步冲进狩猎场外围,没想就被褚极的随从公公拦下了,“不让我们见驾?”海珞瞪圆了眼。

“海大人息怒,这全是皇上的意思,小的只是奉命行事。”公公也无奈。

“算了,别为难公公。”应天鸿说,还是再等些时间再说,“让皇上也想想吧。”

“瑞阳都被送出宫了!为了避绍胤衡,难道就非得为难瑞阳吗?”一想到庵里都是清茶淡饭,海珞就为瑞阳叫屈,“什么皇家别院不好送,非得去尼姑庵!”

“皇上的意思是,想强行令瑞阳忘了他。所以才要她去那里清心净欲。”

“可是瑞阳这么多年都忘不了他,褚极这办法有何用?之前不知他生死才罢了,可现在一个活生生的在面前,瑞阳受得了吗?”

“那就让他们两人见个面吧。”应天鸿想撒手一搏。

海珞没想到一丝不苟的他敢做违背褚极的事,“大哥,你不怕褚极牵怒?”

“我们秘密进行,皇上怎么知道?”

就因应天鸿这么一句不负责任的话,海珞硬着头皮也要让瑞阳和绍胤衡偷偷见着面。

“饮雪筑”,官玮玄受褚极旨意,送旨到瑞阳手里。

瑞阳对褚极这回的做法是真的生气了,“凭什么?他甚至还没和我有过任何交谈,怎可自作主张!”

“公主息怒,皇上这决定确实是过了点,但请公主看在皇上是在为你着想的分上,就先去趟‘萍云庵’吧。”

瑞阳气得当下就往门外走,“这些禁军说好听的就是来保护我,但实质上却是监视我!”

官玮玄可是头一次见向来温婉端庄的她大发脾气,惊讶之余,更多的是开心。这让他知道她并不真的是天上下来的仙子,高不可攀,而是有血有肉的女子。“其实,皇上是没有安全感。公主该知道,皇上是多么地在乎你,公主可以说是他唯一的精神支柱。若支柱没了,皇上会塌下的——”

“我没有要离开他!”瑞阳立即表态,她知道自己和褚极在精神上,谁也离不开谁。

“但皇上就预料到公主会离开,跟着皇上所忌讳的绍楼主离开。所以皇上才会迫不及待地想要困住公主。”

瑞阳在激动后就软化了,为褚极没有平衡的心态忧虑,“哪怕我没跟绍胤衡走,但我还是有归西的一天,难道那时他还能去阎王那儿闹?”

“可皇上没想那么远,他只想当前发生的。绍楼主的出现,给他很大的危机感和不安,而公主给的安全感又不够,让皇上无所适从。”

“官先生苦口婆心,瑞阳知道,也明白褚极所担心的。”瑞阳叹息着,仿佛无力再想辩驳些什么了,毕竟那是她弟弟,“官先生,我怕是见不着褚极了,我手书一封信,请你转交于他。”

瑞阳在黄昏时抵达“萍云庵”,而海珞就安排绍胤衡在后山的水瀑旁等着。

“你们抓紧时间把话说开,看他究竟想怎样,好歹得给褚极一个说法。不然,你可得长住这尼姑庵了。”海珞叮咛着。

“海珞。”瑞阳突然很慎重地叫了她,“谢谢你!”

“我也知道,这些年你过得不开心,忙忙碌碌地为国事,心里也累了。尽管我对那江湖人没啥好感,但你喜欢的,我也会支持你。”

水瀑在月光的照耀下,瑞阳清楚地看到他那伟昂的身子,那种久违的悸动又开始了。

像是怕惊动他,即使两人都已经注视到对方了,瑞阳的泪蕴涵着,还是轻声唤他:“胤衡……”

天晓得这是她十年来第一次叫他的名字,却让他感觉很亲切、很温馨。这回,他没有似笑非笑的虚伪表情,而是真切的微笑。

两人紧紧地相偎而坐,让彼此的温度温暖彼此。绍胤衡带来她从前穿的那件浅色貂袍,披在她的身上,和他的深色貂袍相互辉映。

“你手怎样了?”她摸着他的右手问。

他宠溺地笑着抚弄她的秀发,“能挥长鞭了,你认为呢?”

瑞阳不认同他的不以为然,“还是小心点好,免得落下些痛根年老时才发作。”

“到时你都在我身边守着了,那点痛算什么!”他的口气仍是那样狂妄,但话语却来得真挚,“你可别想逃了,我们没多少个五年能浪费了。”

“可褚极那边怎么办?他不点头是不行的。”

“他是不是要把你许配给官玮玄?”下一瞬他又酸溜溜地瞪着她,“你都是我的人了,官家那两兄弟却还在跟我抢!”

瑞阳嘲笑他的别扭,心里却是暖烘烘的,“现在最重要的是摆平执拗的褚极,还有交邦的国事呢,更不可耽误了!”

“还惦着国事,你就不能替我们多想想?要是那小子不答应,你要不要跟我私奔?”

“私奔?!你怎么会想到这个?”瑞阳着实被他的话吓着了,“别忘了我的身份,‘晋诺’丢不起这脸!”

绍胤衡倒是听得眼角抽搐,“丢脸?你还真敢用这个词!”

“气什么,你知道我的意思!”

“那好,他要是不答应,我就掳走你!狂徒掳走公主,天大的罪也是扣在我头上,与你无关,这行了吧!”他没好气道。

“是扣在励帝头上!是他派你来的!”

绍胤衡才懒于理会,以指腹摩挲她的芙颊,觉得她怎么更美了!情难自禁地醉在她的馨气里,“别说扫兴的事了,我不想听!”

“任性——”

绍胤衡不再让她的小嘴说出他不爱听的话,吻上她那久违的唇瓣,贪婪她特有的香气和美好。

“我在‘邬翰’有自己的产业,你随我去那里安居。我不再管江湖事,专心养你。而你也不再是公主,专心相夫教子。”

瑞阳嗔笑着。若是换作她从前那烈性子,哪会这般点头说好。可如今不同了,她知道自己要把握住他。

“我那双靴子,你还留着吗?”

“不只是靴子,连这个——我都留着!”瑞阳从衣襟里拉出用红绳系住的凝脂白玉,“这个,我一直带在身上,它是我等你的支柱,寂寞时就将它握在手里……”

他说不出好听的话,只是更用力地抱紧她,就因这份霸气,就已牢牢抓住了她的心。

“你知道吗?那靴子在我枕头下。”瑞阳害羞地告诉他自己的小秘密。

他很开心,笑声震动了他的胸膛,而瑞阳靠着,感触到他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