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希望老妈说些什么伤害到他。她对那些医生没兴趣,就算卫海不是什么有钱有势的人,但对她来说够了。钱她也会赚,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好,就按你意思。”卫海偷偷吞下一个笑容,其实他已经猜到她会宁愿选择公证结婚,所以已经去申请了,顺利的话等她出院就可以去结婚了。不过若是现在说出来,她肯定会瞪他的,“对了,有件事我必须跟你说。”
“什么事?你不会要说其实你是回教徒,家里已经有三个老婆,我嫁给你的话是第四个吧?”她眯起眼看他,感觉伤口隐隐作痛。
“怎么了?伤口疼吗?”他很敏锐地注意到她脸色的变化。
“有些痛,但还可以忍受。”她说着又扬眸,“别转移话题,快点说。”
“嗯,我保证我没其他老婆。不过儿子倒是有一个,现在已经十一岁了。”卫海一脱口说完就静静看着她有什么反应。
“你结过婚?”笑禨很镇定,出乎意料的镇定,只有眼睛微微一眯。
这种事情他居然求婚前没说,但她决定先问个清楚,再来决定要不要跟他算账。如果答案不让她满意,横竖现在婚都还没结,她大可反悔。
卫海如果知道她脑袋中在盘算什么,恐怕会捏把冷汗。
他摇了摇头,“没结过。那是我升大二的那一年,暑假回家住,遇到高中时交往过的学妹,那天酒喝多了,大概忘记做保护措施,就有了。她把孩子生下来后交给我,孩子大多都是我爸妈在照顾,开车厂后我搬出来住,那小子不想搬家,所以就留在我爸妈那边。”
“为什么不结婚?”她诧异地问,也很意外自己的镇定。不过有个孩子又如何,她比较在意的是孩子的妈,他……爱她吗?现在还有感情牵扯吗?
“为了孩子结婚?不,我不想,再说对方也没意愿年纪轻轻就当卫太太。她现在过得很好,偶尔会跟儿子打打电话,但是跟我几乎没联络了。”他顿了一下,“你介意吗?觉得我的过去太复杂?对不起,我应该更早告诉你的。但我……你知道我平常也不是那种认识两个多月就想跟一个女人结婚的人,所以很多事情没有计划好,也想得不是很充足……你不会要把戒指还我吧?”他越说越心虚,开始担心起来了。
“也就是说你现在跟孩子的妈已经没有感情牵扯了,我说得对吗?”她看到他点头,偷偷松了口气,“你还有其他孩子吗?还是还有什么我该知道,而还没知道的?”
这次换他蹙起眉头了,“你当我是什么?到处跟人家乱生小孩吗?”
这下换她笑了,“没有啦!那以后孩子会跟我们住吗?”
“不知道,我带小孩的方式是属于放任式,通常会尊重他的意见,如果你不想……”
“没有。”她打断了他,“尊重孩子的意见是对的。”
“所以……这表示你不会悔婚了?”他小心翼翼地问。
她这下真的笑出来了。
“你是说我可以悔婚?”她做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不行!”他断然地打断她,顺便懊恼地瞪她,“折磨我很开心吗?”
“嗯,横竖我现在什么事也没得做,就折磨你打发时间,过来,让我折磨你个够。”她朝他招招手。
他真的往前走了几步,就站在她床边。
她戏谑地伸出手拧了拧他的手臂,“小心,以后我心情不好就会这样折磨你。”
谁知道对于她的“暴力”他不痛不痒,只是湿润着一双眼眸往下望着她,“只要不离开我,怎样折磨我都好。”
他半开玩笑的声音中含着的浓烈情感,让她的笑容敛去。然后她伸出手拉下他,凑上自己的嘴,深深地亲吻了这个可爱的男人。
正当两人激切地缠绵时,他忽然停下激吻,望着她——
“如果你吞下我的口水,算不算喝到水了?这样可以吗?”
看他一脸的担忧,她真的打他也不是,笑也不是,“姓卫的,闭嘴。”
他还在犹豫着,她就伸手将他拉了回去,继续这个未过足瘾的吻。
若不是笑禨坚持卫海不用一直陪着她,可能他会整天都耗在医院。等她可以开始吃东西之后,伤口也比较不疼了,于是她硬逼着他回去休息。
公司的同事跑来看她时,刚好卫海被她差遣回家去了,不然她真的不好意思介绍自己有个未婚夫。也幸好他不在,她就着病房开了个小会议,交代了不少工作上的事情,也掌握了部门的工作进度。
他们还笑说需不需要每天到医院开部门会议,结果笑禨命令他们在她销假去上班之前,不准再出现在她眼前。
而今天是她出院的日子,只是她完全没有想到自己出院的第一件事情不是回家,而是另外有行程。而今那个行程也结束了,她变成了货真价实的卫太太了。
现在,坐在卫海的车上往他家的方向开时,她眯起眼瞪着那个老是笑着笑着就咧开嘴的家伙。
“你很得意?”她轻轻地问,声音中带有点危险气息。
“呃,还好。”他稍微收敛起笑容。
“你计划很久了?”她又问。
“绝对没有。”他赶紧撇清。
“可是刚刚我听到这是三天前就申请的,我记得那天我要开刀,你怎么就知道我会答应你结婚?”她可没那么容易打发。
“啊,就我请朋友帮我弄戒指,顺便去问问公证结婚的事情。我猜想依你的个性应该会比较喜欢公证结婚,所以我就请他顺便申请,有备无患嘛!你瞧,时间配合得刚刚好,你甚至不用再跑一趟,出院回家的路上就可以顺路去结婚,多棒!”他夸张地说。
“明明就是有预谋的。如果我不答应嫁,你是不是会拿着我的证件去登记?反正我住院,相关证件都摆在你那边,方便得很。”她嘟起嘴,对于他惊人的效率有点不大服气。
哪有人在她开刀前求婚,开完刀出院时,她就嫁给他了,这家伙也未免太有效率了一点。
“我怎么敢呢?老婆大人。若我真这么做了,你肯定会好好折磨我的。”他露出惊恐的神色。
“知道就好,给我小心点。”她被他搞笑的模样弄笑了,很难维持严肃的表情。
“是的,小的一切都听老婆大人差遣。”他诚惶诚恐地说。
她“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笑闹间,他的车子已经开到家门口了,把车停在最靠近大门的地方,他下车绕过去扶着她。
“我没事啦!医生不是说要多走动,对伤口比较好吗?”笑禨被他扶下车,走进屋里,“啊,你应该先送我回公寓收拾东西的。”
“收拾什么东西?你是病人耶,要收拾也轮不到你。”他驳斥道。
不过很快地她就发现,其实这家伙已经去过她公寓“闯空门”了,因为他倒水给她时,用的是她平常在家用的马克杯。
“这个怎么会在这儿?”她眯起眼问。
他只是大方地耸耸肩,“看它原来在哪儿,就是从哪来的喽!”
“你把我东西都搬来了?”她诧异地问。没想到她让他回家休息时,他根本没休息,都在忙。
“没有,只拿了你可能会马上用到的。包括你几件上班用的套装,还有睡衣、几套休闲服,还有拖鞋、杯子、毛巾、牙刷等日常用品。当然,你的公文包跟计算机也带过来了,所以在你完全康复之前,应该不用去搬东西了。如果需要什么,尽管跟我说,我会去帮你拿,或是帮你买新的。”
“你是照顾人上了瘾吗?”她其实是感动的,这家伙显然设想周到,且努力地避免让她拖着刚开完刀的身子回家搬东西。
“你是我的人,当然归我负责。”他理所当然地说,“你坐会儿,我得去处理一下鱼。”
“鱼?什么鱼?”她瞪大眼。
“煮鱼汤的鱼啊!人家说开刀要多喝鱼汤,补充蛋白质,对伤口好。”他煞有其事地说。
“你会煮?”她追问。
“也不会多难,干吗一脸惊讶?是不是太感动了?”他靠过来,站得离她很近,“如果真的这样,亲我一下,算是奖励吧?”
“亲你的头啦!”她的脸微微发红了。
谁想到这男人一点没有被拒绝的难堪,反而自动地俯身领取“奖赏”。
当一吻结束,他还舔了舔嘴,一副吃到蜜的表情。她懊恼地举起脚要踢他,他才赶紧跑开,下楼煮他的鱼汤去。
笑禨在楼上参观了他的房子,发现他已经妥善地将她的物品摆放进他的屋子里,自然得像那本来就放在那儿一样。看着浴室里并排放着的两根牙刷,她忽然有种奇异的满足感,一种温暖的幸福感。
在楼上晃了一阵,她无聊地想下楼看他怎么煮鱼汤,就在下楼梯下到一半时,正好看到一个绑着马尾的女孩走进屋子,扯开嗓子喊着——
“海哥,海哥!你在吗?”女孩的声音清脆,听起来年纪不大。
“喔,在厨房。”卫海的声音从厨房传出来。
她看到那女孩嘴边漾开一抹笑容,然后像只鸟儿飞进厨房里。她忍不住跟着过去,想看看这女孩是什么人。
“海哥,你在煮什么?鱼汤?怎么不跟我说,我可以帮你煮啊!听说你最近很忙,我煮了海鲜粥,顺便拿一些过来给你吃。”女孩的声音叽叽喳喳的,听起来挺兴奋的。
其实这个笑禨没见过的女孩叫做李亚蕴,就住在卫海隔壁,从卫海在此设车厂,人搬过来这边住开始,就常往他这边跑。她时常宣称要嫁给卫海,但卫海可从来没当真过。
“粥啊,刚好,我正想弄点粥,你帮到我大忙了。谢啦,亚蕴。”卫海笑着说,“我正在想说刚出院应该吃点清淡的比较好,你就带粥来了。”
“谁刚出院?你住院了吗?”李亚蕴惊呼。
“不是我,是……”卫海的目光对到站在厨房门口的笑禨,“怎么下来了?待不住呀?正好,亚蕴,我给你介绍一下。”
此时那女孩转过身看到穿着棉T恤跟麻质长裤的笑禨,脸上的笑脸就僵住了,“你是谁?这件T恤海哥也有一件同花色的,你是什么人?”
笑禨很清楚地看到女孩脸上的敌意,但是跟她站同方向的卫海可没看到。
卫海笑着回答她:“她是你嫂子,我们今天结婚了。”
“什么?”李亚蕴的脸色马上变得苍白,声音开始变了。
笑禨瞪了毫无知觉的卫海一眼,觉得头开始痛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