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有什么用？”顾然冷哼，嘴角很是不屑的扬起来，身子缓缓地后仰，舒适的靠在座椅上，长呼一口气，“再好，你也是辰的未婚妻，辰将来的妻子。”
嗯？
“伯母，您是说！”
“记住，你是辰的未婚妻，辰要娶的是你，只能是你。”顾然肯定，一个字一个字说的咬牙切齿，心跟着沉沉。
“可是，辰刚刚！”
“没什么，放心。”顾然低眸，余光触到桌子上那一滴血，还有一地的玻璃渣，她心尖一疼，这一次回来，季洛辰像是变了一个人。
她错了，他一直如此。
她常年住在国外，跟季铮也是各过各的，对季洛辰的关心，也很少，她大多的时间，都在逍遥人生，他成什么样，她当然不清楚。
她还以为，季洛辰还是当年那个两三岁的小朋友，对她听之任之，想到这，顾然心沉了一沉，今天一举，她信念受挫，刚来，季洛辰就给她一个下马威，更甚的是，还出言警告了她。
季夏夏，她默念这个名字，面上蒙上一层阴霾，氤氲着怒气，一场暴风雨，随时准备爆发。
“你见过季夏夏了？”顾然斜睨一眼顾维雅，在顾维雅的劝说下，苏菲儿总算止住了抽泣，断断续续的在那哽咽。
“是，一个穷丫头，浑身的穷酸气，哼，就跟没见过钱似的，五百万，就把她乐的屁颠屁颠的，一看就好对付的很。”顾维雅话说的有些夸张，她已经让顾然失望一次，不能再有一次。
“哼。”顾然不屑。
“那就好办了。”顾然摩挲了一下唇，似笑非笑，笑里藏着一些讥讽的成分，穷人最好打发，给钱就行。
嗯？
姜还是老的辣，顾维雅冲她一笑，“是，伯母。”有顾然做靠山，给她撑腰，她还怕什么呢。
“菲儿，你跟景怎么回事？是不是吵架了？”顾然瞥了一眼苏菲儿，轻挑着眉眼，轻轻的说道。
刀叉放下，季铮停下动作，纸巾擦了擦嘴，这一顿饭，只有他是来吃饭的。
酒足饭饱，他起身离开，动作冷漠疏离，跟过去那冷漠嘴脸一模一样，没有丝毫改变，顾然看着，很窝火，
顾然嘴角扯动了一下，扯出一丝冷笑，斜眼瞧着季铮，他神情淡然，从一开始到现在就没说过话。
“等等。”季铮起身，顾然心火直冒，灼热她心里很不痛快。
从她回来，到现在，季铮都没正眼看过她一眼，始终客气，彬彬有礼，跟季洛辰一个样子，她有这么讨厌吗？
是惩罚，这么多年也够了。
“你去哪？”顾然睨了一眼季铮，他什么时候能给她一个笑脸，哪怕敷衍的也行，他连敷衍她，都不愿意。
季铮跟她，貌合神离，这么多年，外人面前恩爱，相敬如宾，私下，各自生活，互不打扰，她心里苦，谁知道？
“书房。”季铮沉着眼眸，眸色冷清，不起丝毫涟漪，像是对待一个陌生人，疏离且淡漠。
“伯父，您！”
“维雅，菲儿，你们跟伯母继续聊，我先上去忙了。”不等顾维雅说完，季铮便沉沉说道，语气平平，没有起伏，没有跌宕。
“这！”顾维雅凝眸看向顾然，她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十指紧握，握成一个拳头，抵住桌子，压制心头的情绪。
“你去吧，我一会去找你。”顾然回眸一笑，风情点点，她保养的很好，依然是迷人，诱惑的，季铮微微颔首，眼中没半点波澜。
季铮上楼，聂管家紧随其后，一个餐厅，就剩下她们三个，顾然冷笑一声，她已经习惯了。
“伯母，我先送菲儿回去。”顾然情绪不对，顾维雅看在眼里，心思一转，提出送苏菲儿回去。
“也好。”顾然一只手杵着额头，另一种手按了按眉心，缓解心里的焦躁，淡淡的扫了她们一眼，点点头。
她们一走，顾然深呼一口气，一步一步上楼，手扶着扶梯，脑海中浮现一个又一个的回忆。
她也很久没回来，看到这家里的摆设，饰品，还是老样子，她倒有点怀念，也不知道是不是年纪大了缘故，她近来越来越想回来。
她上来，远远就看到聂管家守在书房门外，她犹豫了一会，敛起眼底的余光，沉着脸过去。
“夫人。”聂管家一个鞠躬，毕恭毕敬。
“嗯。”她淡淡的应了一声，就要推门进去。
“夫人，老爷吩咐，他有很多工作要处理，嘱咐您早点休息，有什么事，明天再说。”聂管家抢先道，挡在门前。
她扬起准备敲门的手，尴尬的悬在空中，他连一个机会都不给她，怎么说她也是这个家的女主人，哼，她冷笑，薄唇轻启，“让开。”
嗯？
“夫人！”
“让我进去。”顾然沉着一张脸，面上氤氲着怒意，斜睨了一眼聂管家，眉眼轻挑，带着几分不屑，“你算什么东西？”
“夫人，您刚回来，还是早点休息。”聂管家脸上没有一丝不悦，依旧温和，守在那，寸步也不让，作为季家的老仆，他向来忠诚，而且只服从于季铮跟季洛辰。
“你！”顾然怒火上涌，保养良好的脸上深处几丝寒意，竭力压住心头的不快。
“夫人，晚安。”聂管家恭恭敬敬的朝顾然鞠了一躬，朝着卧室的方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好，季铮，很好。
转身，离开，嘴角飞扬，冷笑，金属高跟鞋撞击地面，发出刺耳的声音，在空旷的走廊上空，回响。
终于还是一身怒气的回到卧室，一脸愠色的冲到梳妆台，喷火的美眸迅速的凝聚成一道火龙，不由分说的蔓延了过来。
混蛋！
手猛地一挥，眨眼间，梳妆台上的东西全部掉在地上，发出噼里啪啦的碎裂声，刺激人耳膜生疼，不管三七二十一，她把房间能咋的东西全砸了，房间里一片狼藉，跟刚刚糟人抢劫似的。
“伯母，您怎么了？”顾维雅看门没关，推门进来，还没站稳呢，被一个房间的混乱，惊了一惊，这怎么了？被洗劫了？
“伯母，您没事吧？”
顾维雅小心翼翼，轻挑着眉，仔细观察着顾然的一举一动，对顾然这个靠山，她还是很用心的。
微微凝眉，嘴角不自然的扯了一扯，硬是挤出一丝笑意，嘴边的肌肉显得有些僵硬，显得顾然整个人，刻薄，冷漠。
顾维雅踮起脚尖，在一片狼藉之中，寻找一个立足之地，手挽过顾然的胳膊，一副亲昵模样。
“把苏菲儿送走了？”不答反问，顾然轻咳两声，理了一下头发，脸上的怒气早已经消失不见，换上一副温和模样，顾维雅有些反应不过来。
“嗯。”抿抿唇，顾维雅笑笑。
见顾然情绪不对，她也不敢再多问。
“她跟景怎么回事？吵架了？”顾然话锋一转，岔开话题，说着话，优雅的起身，摆脱了顾维雅的手。
窗前斜立，嘴角噙着笑，冷冷淡淡，顾然总是一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从不把任何人任何事放在眼里。
“景喜欢上一个狐狸精。”顾维雅轻哼，冷蔑一笑，“现在穷人都太嚣张了，一心想着高攀，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
狐狸精？
“嗯？”顾然脸色一沉，眉眼含怒，“是谁？”
“是！”
“算了。”顾维雅还没说完，顾然直接打断，冷睨了一眼顾维雅，“这些跟你们无关，你专心对付那个女孩就行了，我看辰对她还挺认真的，这女孩有一手，你尽快处理。”
“伯母！”顾维雅面露难色，嘴角颤动了一下，求助的望着顾然。
顾然脸色倏忽一沉，瞬间换了一副冷脸，眸眼眯起来，打量的瞧着顾维雅，“怎么？你搞不定？”
“当然不是。”顾然语气冷冰冰，掩着几分怒意，一触即发，顾维雅忙不迭道，“我怎么会怕一个穷人，今天我已经叫她在全校师生面前丢人了，以后她只会更惨。”
冷唇轻抿，嘴角浮现一抹笑意，“伯母，您就放心吧，她一个穷人敢勾引辰，我一定要她好看，不会放过她。”
“哼，那最好。”
“嗯，您就放心吧。”顾维雅抓住一切机会表忠心，生怕顾然对自己有一点的不满意，她喜欢季洛辰，从小就喜欢，为此，她付出了能付出的一切，绝不能容忍失去季洛辰，却不知道，她从来就没得到过季洛辰。
“好。”顾然嘴角微扬，很满意。
季家女主人的位置，她怎么会交给一个穷人，不可能。
“伯母，您早点休息，我先回去。”顾维雅试探的凝望顾然，陪着小心。
“去吧。”顾然眉头一点一点紧皱起来，拧在眉心处，纠结成一个结，浑身上下，笼罩着阴霾，压抑的让人透不过气。
“大小姐，夫人可能已经休息了，您要不一会过来？”
门外传来聂管家的声音，紧接着响起一阵高跟鞋声音，一步步朝这边靠近，顾然脸色一点点缓和，等季洛曦到门前，她已经一脸温和的等在那。
“洛曦。”顾然探出半个身子，凝眸看着季洛曦，脸上挂着笑，笑的很不走心，带着点应付的味道。
“婶婶！”季洛曦一脸甜笑，见顾然出来，她撩起裙摆，小跑了几步，给了顾然一个拥抱，比起季洛辰她要亲昵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