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季铮心一怔，冷眸凄清，闪过几丝狠绝。
“够？一点都不够，你为了一个伺候人的女人，你愿意放弃一切，你！”
“顾然！”
季铮怒道，冷冷一声。
哼，顾然凄厉一笑，嘴角紧抿。
“你在咖啡店还没闹够？跑到这里来闹？”季铮冷声道，语气不带丝毫的感情，冷冷冰冰。
嗯？
顾然蓦地一愣，他怎么知道？
“你！谁告诉你的？”顾然心一沉，不可思议的望着季铮，他阴沉着脸，面无表情，这么多年，她始终看不透他，他就像是深渊，没人知道他底在哪。
“闹够了就回去。”季铮没有回答，冷声抛下一句。
说完，季铮侧身离开，看都不看她，眼皮都不抬一下，浑身上下散发着冷意，甚至每一个细胞，都在冒凉气，沁骨的寒冷，只让她心如死灰。
这么多年，他一点没变。
“闹？跟你闹？你有那个时间，我还没有那个功夫。”敛起眼底的冷笑，顾然一个箭步上前，挡在季铮面前。
嗯？
“顾然，你！”
“为什么骗我？”顾然环抱着双臂，恶狠狠地盯着季铮，一双眼眸，充斥着说不清的恨意。
骗？
季铮脸色沉沉，对她的无理取闹，永远都是一副冷漠态度，毫无感情可言，两人关系还不如陌生人。
“哼，你不承认？”顾然嗤笑，嘴角轻蔑的勾起来，直勾勾的瞧着季铮，她都已经快忘记了，她有多久没有这样仔细的看过他，她心微微一颤，心底竟有些酸酸的，莫名的很不是滋味。
“你说什么？”季铮冷冷打断她的回忆，顾然先是一怔，倏忽从回忆中醒来，在那一瞬间，她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迅速收拾好心思，她恢复以往的刻薄，话里话外，都透着尖酸，她红唇轻抿了抿，嗤笑道，“什么？秦禹川是怎么回事？”
嗯？
“你说啊，秦禹川怎么在这？”顾然尖声嚷道，咄咄逼人，一步步靠近季铮，她本以为他会后退，但他丝毫没有退后的意思，她蓦地止住脚步，心下颤动。
秦禹川？
顾然话音未落，季铮脸色沉了一沉，眸色深深，犹如深渊，深不可测，又充满了说不出的诱惑力。
季铮沉默，面色冷然，“你回去吧。”
“回答我！”顾然高声嚷道，声音刺耳，划过耳膜竟有一丝疼意，季铮铁沉着脸，黑眸黑夜一般，深邃悠远。
“说话啊！”顾然一个箭步上前，拽住季铮的胳膊，使劲的晃了晃，“解释，给我一个解释！”
“你都已经看到了，没什么好解释的。”季铮冷着眉眼，睨了她一眼，后退一步挣脱她的手，顾然手滑落下来，悬在半空，她嘴角撩起一丝讥笑。
怎么？连一个解释都不给她？
“你混蛋！”顾然咒骂，扬起手狠狠的一巴掌打过去，只听“啪”的一声，巴掌落在季铮面庞，印上红色指印。
嗯？
顾然愣住，他怎么不躲？
为什么？
“你！”“闹够了？”季铮岿然不动，巨大身影形成一个黑影笼罩着她，她整个人陷入一种恐惧之中，抽脱不出。
“季铮，你！”
“没闹够，你就继续闹，不过，不准找洛曦麻烦。”季铮紧接着道，面色始终阴沉而且冷漠。
“你为什么不躲开？为什么？”顾然像是没听到他的话，上前一步拽住他的胳膊，眼眶泛着晶莹，像是做错事的孩子。
季铮脸色一沉，挣开她的手，“记住我的话。”
说完，季铮就欲闪身离开，顾然挡住不让，她紧咬着唇，想笑，嘴角扯动了几下，笑的勉强。
“你以为我会伤害他们？你以为我会伤害秦禹川跟洛曦？所以这么多年，都骗我说秦禹川已经离开？”顾然冷笑，盯着季铮。
“不会吗？”她话音未落，季铮沉沉道。
嗯？
他眸光冷冽，淬着寒意，尽数落在她身上，看的她心下一阵阴寒，她不由得打了一个哆嗦，微微颔首，“没错，你说的对，当年让我知道你骗我，我一定不会放过秦禹川，我仍然会像是那次一样，为了断了洛曦的念头，绑了他，让他销声匿迹，那一次，如果不是你救了他，他估计会永远销声匿迹。”
“顾然，你！”
季铮声音沙哑，夹杂着恨意。
“是你逼我的。”顾然低吼，每一个字都掺杂着恨。
嗯？
“是你太心慈手软，说什么要让洛曦幸福，竟然让他跟一个穷小子结婚？置家族利益不顾，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害死季家？没有我，季家早就完了！”
顾然怒道，往事一股脑的涌上心头，她招架不住，身子蓦地一晃，差点摔倒。
听罢，季铮一声长叹，眉头紧锁，无奈，后悔以及对秦禹川跟季洛曦的愧疚，席卷他整个心，心口倏忽一疼。
“你走吧。”季铮摆摆手，一双历经沧桑的眼眸，沉淀着无尽的悔意。
走？
“哈哈哈。”顾然忽的大笑，笑声尖锐，“季铮，这么多年，你还是不明白，作为季家长女，季洛曦生来，就要为家族利益牺牲，这是她的命！”
“走！”季铮沉沉一吼，打断她的话，“滚出去。”
“季铮，你！”
“滚！”
他低沉一声，心口一阵憋闷，他忙捂住心口，话音未落，脚下忽的一软，踉跄了一下扶住扶梯，面色惨白。
“装什么装？”顾然讥笑，摇摇头。
“二叔！”一声疾呼，季洛曦快步上前，一把扶住季铮，心下一阵焦灼，“二叔，你怎么样？”
“洛曦？”季铮怔住，定眼看着她，“你！你怎么在这？”
话音未落，季铮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二叔！”季洛曦扶住晕倒的季铮，呼吸一窒。
“洛曦，你来的正好，今天我们就把话给说清楚。”顾然一脸不屑，环抱着双臂，嘴角扬起一抹轻蔑的笑，“季铮，你给我起来，你少给我装，你今天必须给我说清楚！”
“够了！”
季洛曦怒火中烧，狠狠的剜了一眼顾然，难以想象这女人有多么狠毒，更没想到，当年毁掉她幸福的是顾然。
嗯？
顾然愣住，眉眼上挑，迎上季洛曦冷冷的目光，唇角颤动了几下，没说出话来。
“大小姐，老爷！”聂管家冲上来。
“聂叔，快叫人！”季洛曦没工夫跟顾然纠缠，冷静下来吩咐道。
“是。”聂管家沉沉一声，斜睨顾然一眼。
嗯哼，
季铮脸色惨白，紧闭双眼，无声无息，顾然一阵心悸，他怎么了？
犹豫着上前一步，想要察看，季洛曦蓦地回头，眸光犀利，冷寒，看的人背后一阵阴风，心里凉飕飕的。
嗯？顾然怔住，嘴角轻蔑还未全部散尽，看着，很是讽刺。
看着远去的车，顾然一个人落寞的站在那，偌大的别墅就她一个人，她甚至听得到自己心跳的声音，双脚像是灌了铅一样，动弹不得，季铮他，他！顾然紧咬住下唇，眸光凌乱了几分。
心口倏忽一疼，顾然按住心口，长呼一口气，眼底竟有些湿润。
“姐！”季洛辰赶到医院，季洛曦守在病房外，一脸冷然，面色深处染着几分的寒霜，透着丝丝冷意，她脑海里全是顾然的话，这么多年，她错怪了季铮。
“辰！”
季洛曦微微一怔，回过神来，凝眸看向他，一双星眸闪着点点晶莹，几欲落下眼泪，但仍挤出一丝笑意。
“姐，爸怎么样？”季洛辰凝眸，眸色深深。
“二叔心脏病发，已经没事了，休息一段时间就会好。”季洛曦微微抿嘴，抬眸看向季洛辰，眼底闪过一丝犹疑。
季洛辰应了一声，悬着的心放了一放。
“大小姐，少爷。”聂管家开门从病房出来，先是恭敬的一个鞠躬，“老爷醒了。”
季洛曦跟季洛辰相看一眼，换了一个眼神，微微颔首。
两人正准备进去看看，聂管家淡淡道，“少爷，老爷说他没事，公司有很多事需要您处理，请您先回去。”
嗯？
不见他？
季洛曦紧紧抿唇，心里七上八下，余光瞥向季洛辰，他面色淡漠，沉着，不着一丝半点的情绪。
“好，父亲就拜托您了。”季洛辰微微侧身，一派谦逊。
“少爷，您放心。”聂管家沉沉道。
话音未落，季洛辰抬眸，迎上季洛曦的目光，“姐，辛苦你了。”
“辰！”季洛曦淡淡一句，心拧巴在一起，心有千言万语，但话到了嘴边，季洛曦生生给咽了回去。
沉默一阵，季洛辰转身离开。
望着季洛辰远去的背影，季洛曦莫名的松了一口气，聂管家看着她，话中带着请示的味道，“大小姐，老爷有话跟您说。”
“嗯。”她答应一声，心里已经明白了七八分。
季铮脸上很难看，但比起刚才好了很多，只是人还是很虚弱，不过短短几年的时间，季铮老了很多，羸弱很多，历经沧桑的眼眸氤氲着几分疼爱，看的季洛曦心底一阵酸楚。
“洛曦。”季铮撑着坐起来，呼吸沉重。
“二叔！”
季铮之所以不见季洛辰，是不想他看到自己这副孱弱模样，他更想自己儿子永远把自己当作一个对手，一个强大不会倒下的对手。
这些，季洛曦心里明白，否则，她也不会帮着阴霾季铮真实病情，他身体状况已经很不乐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