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浪漫青春涩世纪传说Part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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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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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都给我待在一边!”

卓远之深黑的眼眸放射出不容置疑的坚定,环视在场的所有卓冠堂的兄弟,他不管事后他们会说他什么,这一刻他不允许他们胡来。“侍应生该有的行为都忘了吗?别忘了你们现在的身份!”

他一句话提醒着众人将伪装继续下去,他不想卓冠堂那些见血封喉的手段失手杀了宇文寺人,更不想车神察觉出他的真实身份。

幸好他及时出声,幸之雾被吓出一身冷汗。那帮热血青年能为“卓冠堂”这三个字死而无憾,就怕他们冲动起来,任何人也阻拦不了死神的脚步走向宇文寺人。

身为下属必须服从少堂主的命令,可有一个人,她的特殊身份却是不受阻挡的。

朵猫猫将力量聚集在拳头上,不知道少堂主为什么不反击,不管是什么理由,她都得帮少堂主一把,帮他在众多下属面前拾起尊严。

拳头没能击出去,从她的后背却传来微热,侧目望去,是宇文浪。“你干嘛抱住我?”

“因为……我喜欢你。”

他的话语中透着深情,谁能相信高校排行榜名列第一的花花公子的爱情?朵猫猫自认智商没有那么低。“我警告你立刻放开我,否则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来吧!”他摆出大无畏的姿态,“你尽情地打我、揍我、扁我吧!我不在乎,因为我……喜欢你。”

那么大声的表白让周遭耳力甚好的卓冠堂的杀手们听得一清二楚,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她,像在求证,又像是置疑,朵猫猫恨不得立刻消失。比消失更重要的是,她得先弄清楚宇文浪的脑子是不是被她打坏了,说什么疯话呢?她本可以使出绝顶好功夫将他丢出那扇玻璃门,可瞥见他深情款款的眼眸,再瞧周围兄弟暧昧的目光,她周身无力,只能窝在他怀中发出无声的呐喊——过年的时候,我到底忘了拜会哪路神仙?让你这样折腾我?

宇文浪无厘头的行径为宇文寺人争取了最后的时间,他试图将卓远之按倒在地,偏偏卓远之的力道不弱,折腾了半天,宇文寺人已是气喘吁吁,卓远之依旧巍然不动。

“反击啊!不承认失败就回到罗兰德学院,遇到一点点事就选择休学,你是男人吗?”

“我是男人,所以知道怎样用最好的方式解决问题。”这句话不是对宇文寺人说的,是对303寝室剩下的两位骑士表明心迹。

不想再给朋友带来麻烦,不想从他们的眼中看到鄙夷,于是卓远之先一步抛弃了所有人——他的心思没有人比幸之雾更了解,可她却什么也做不了,无能为力的感觉叫她害怕。

轻易松开宇文寺人的手,卓远之重新恢复自由。旁人很难想象,那个被宇文寺人掐住脖子来回摇晃的卓远之是不是现在这个人。

或者,之前他根本不是输给清道夫,而是输给犹豫的心,他也不想离开罗兰德学院,离开303寝室?

“随便你!”

宇文寺人作出最后的决定,“明天一早我会向教务处申请开除你的学籍,如果那时你还没回到罗兰德学院,你就再也不用回来了。”

黑色势力被彻底清除是宇文寺人身为清道夫一直以来的心愿,只是当黑色全部消失,这世上的白也就不那么白了——没有对比无以出真知。

示意手下将宇文寺人送回罗兰德学院,卓远之依旧镇定如常,他端起酒,举杯向众人。“欢迎你们来此参加晚宴!祝大家今晚愉快!”

音乐响起,车神忙不迭地向卓远之冲去。“嗨!帅哥,我可以邀请你跳支舞吗?”

拒绝一个人的最好方法就是让她彻底地绝望,卓远之走向幸之雾,如刀刻的俊美脸庞上微笑款款。

“美丽的小姐,可以邀请你跳第一支舞吗?”

亮晶晶的眼睛望向他,幸之雾像是第一次见他——那时候她想从他那里得到小费,后来,她想从他那里得到的东西越来越多,已不只是小费而已。

与他共舞一曲吧!今夜的月光为他们而歌。

随着节奏,卓远之带着幸之雾飞舞在大厅晕黄的灯光下,这不是他们第一次起舞,彼此间的熟悉已不需眼神。

“不生我的气了?”之雾问得小心翼翼,再怎么伪装,她终究还是在意他的。

节奏变快,舞步调动的过程中,他的头轻轻抵着她的肩窝。不是故意,只是舞的关系。“我那天的话说重了,你别生气。”担心她一直生他的气,这两天他都不好意思跟她说话。

彼此间顾虑对方的情感,他们都有些无所适从。就像她决定去英国的时候,他们都为着对方考虑,顾及对方的情感,于是错过成了必然的结局。

跳得有些累了,她靠在他的身前休息,轻缓的舞步不是她最喜欢的节奏,却是这一刻最适合他们的旋律。“远之……”

“嗯?”

“我是不是不该去英国?”我是不是不该离开你?

当初,她没有跟他打招呼,等他发现的时候,她已经人在英国了。他气,他怒,他不去理她,不管她遇到多大的困境,他都不出面。

她每每打电话来,总是亲亲热热地跟卓爸,跟津庭叔,跟听不懂人话,更不会说人话的亦悠和优优聊个没完没了,却总不说“叫远之听电话”。他也犟,就是不主动接听她的电话。

他们就这样杠上了,直到她倔强地不肯动用卓爸提供的留学基金,累倒在英国的餐馆里。

卓远之在OICQ上接到了在英国的“那家伙”发给他的消息,等他匆匆赶去英国,她已躺在病床上,形容消瘦。

再见面,两人都无话,彼此的视线里却看到了最深刻的自己。

“我恨你!”

这是卓远之在英国对幸之雾说的第一句话,也是惟一一句话。他甚至什么也没交代就离开了,幸之雾完全是靠着自己的力量在英国站起来的,当然,还有……还有那家伙的帮助。

他恨她,她却不恨他。她知道,要在卓冠堂站住脚就不能光倚靠卓远之,她必须有自己的实力让众人信服,她必须有能力承担起肩上的担子。

等她确信自己够坚强,能够站在他的身边——她回来了。

度天涯不时地侧过头去观察公主,她正用羡慕的眼神望着卓远之和幸之雾那一边。她是想跳舞吗?度天涯试探性地走上前,“一起跳舞吧!”

扬着头望向他,公主不确定地问道:“可以吗?”

“当然可以。”他牵起她的手走到舞池中央,灯光下他是骄傲的王子,而她是幸运的灰姑娘。

公主不太会跳舞,大多数的时候她只是跟着天涯的步伐,他带着她向左她就向左,他拉着她向右她就向右,前后全都由他决定,进退皆在他的掌握中。

他是主导者,而她只能盲从。

“度天涯……”

她很少连名带姓地称呼他,在天涯的记忆里,他的名字在她口中总是一长串——自大、奸诈、胆小、没品又爱公报私仇,还会起鸡皮疙瘩,又是个娘娘腔,外加鸡婆的男生。

他在她的心里就这么差劲吗?仔细想想,她似乎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喊他了。

“度天涯……”

“你想说什么就说吧!”吞吞吐吐不是她的习惯,这样的她反倒让他有些不习惯,他情愿见到那个大声骂他的小矮魔女。

他个子高,腿也长,跟着他的步伐,公主慢慢疲惫了……音乐那么温柔,但越是温柔的东西有时候对人的伤害就越是厉害。她的心跳一点点从激动恢复到平静,许多从前看不清楚的事情清晰至极地显现在她的脑海里,她的忍耐这一次终于走到了尽头。

“度天涯,我不再爱你了。”

度天涯听在心上,没能激起太大的波澜。之前她也说过类似的话,或许没有这次庄严,但走到最后她依然没能走出他的世界。

从他平静的反应中,公主知道他没当真。但他当不当真已经无所谓了,重要的是这一次她是真的这么决定了。

“奥古斯塔斯·克里斯塔贝尔·艾伯克龙比,我——公主从此将不再爱你,不再缠着你。今生除非你爱上我,否则我们之间不会再有任何亲密的交集。”

音乐那么温柔,心却有一种被剥开的痛。抽回自己的手,她提着晚礼服的裙边行了个标准的公主礼,屈膝微笑,她带着自己的爱回到平民的世界。

灰姑娘之所以在钟声敲响前离开王子,不是害怕被发现自己只是个灰姑娘,而是她认清了灰姑娘永远不可能成为公主——这并不妨碍她寻找幸福,每个女孩都有一双属于自己的水晶鞋,只是你还没找到它。

平日里的小矮魔女没有这么冷静,她也不会叫他“奥古斯塔斯·克里斯塔贝尔·艾伯克龙比”,度天涯依稀察觉到她心境中的变化,只是他还不想面对。“公主……”

音乐那么温柔,但许多事情却已经发生改变。摇摇头,她已经清楚地明白了童话和现实的差距。“我不是公主,你却是王子殿下。”慢慢向后退,她的微笑中收藏着他的身影。

“很多年以后,再回忆起这段经历,我可以很骄傲地说,我曾经爱上了一个真正的王子殿下,他风度翩翩,雍容尊贵,比我这一生见到的任何男子都要帅气。我很认真地爱了,可是王子不可能爱上假公主,但我不遗憾,至少我做了我所能做的一切。”

音乐还是那样温柔,她却越来越清楚自己已经无路可退。她曾经也这样,一步步将自己逼到了绝境,走到今天这一步,她根本没有再多的勇气走下去。没有什么可再努力的,于是她没有了希望,也就不存在不切实际的奢望。放弃他,放弃这段感情对她来说是惟一能做的事。

“……别、别这样!”她的后退让度天涯没来由的一阵心慌,他不喜欢这种感觉,身为政治家,他需要掌握全局,不能错算一步,而公主恰恰是他无法算清的那一步。“我们像平日那样相处不好吗?我并不讨厌你。”若不是因为她,他跟卓远之不会走到今天这步田地。换作其他人,被卓远之利用也好,被龙铠伤害也好,他不会皱一下眉头,这份心意还不够吗?

“……对不起,也许你是这样认为的,但是我却觉得不够!不讨厌还远远不够,我要的是你的爱,你可以对我好,只是你无法爱上我。”要怎样他才能明白,“我不是你闲来无事的玩偶。”

闭上眼,望着王储殿下那张绝美的容颜,公主平静地说出心里曾经的怨怼。“你高兴的时候就玩一下,不开心便丢在一边——我是人,我是女生,面对感情我贪婪,永远不会知足。我不想做你的朋友,我想要爱,我要你爱我,我要做你的女朋友。有一天,我还会期盼你娶我为妻,我不管你是王储殿下,还是寻常人家的儿子,我只是想嫁给你这个人。”

度天涯被她说得头痛,什么时候起她有了这些想法,他以为他们可以像现在这样相处,一直这样……一直这样相处下去,可能吗?

不可能!公主比他先一步认识到他们之间的差距,不只是身份上,更多的是情感上的差距。“你没想过要爱我,要同我共度一生,可我却想要这些。既然你无法给我想要的一切,我得去寻找能给我最平凡幸福的人。所以,再见!”

这一次是她走出了他的世界,走得决然。

就在公主和王储殿下决定分离的时刻,另一边却迸发出冷光阵阵。

咻——

一只飞刀飞到靶上,将车神的愤怒深深地插入。什么吗?她比幸之雾差吗?算起来,她还比幸之雾更早认识卓远之呢?卓远之凭什么将她丢在一边,跟幸之雾翩翩起舞。

真以为她想跟卓远之跳舞吗?她还不是想跟他套套近乎,以便了解梦中情人的一切消息,好做个最完美的少堂主夫人。说不定日后卓远之还是她的保镖呢!他凭什么对她不理不睬的?反了他了!

随便抓个人过来,她需要用竞技比赛来疏导心头的郁闷之气。“你——”

她手一招,侍应生立刻上前,“有什么吩咐?”少堂主说了,今天他们的身份是侍应生,他们要将礼貌周到的服务当成置敌人于死地一般。

将三只飞镖递到他的面前,车神想跟他一较高下,她要证明自己身为少堂主夫人的实力。“你先!”

客人的要求要尽量满足——想到少堂主的吩咐,黑衣男子不管怠慢,接过那三只飞镖,一一甩向靶心。

车神瞠目结舌地望着靶上的结果,拉过那个侍应生,她很想知道他究竟是人是神?“你……你经常练习射飞镖?”要不怎么三只飞镖都扎在红心中间的那个黑点上?

黑衣男子整整西装,面带羞涩地摇着头,“我不常练飞镖。”他主攻的是散打,拳上功夫甚为了得,飞镖……一般般啦!当少堂主面临危险,又不能使用枪的时候,他的拳头起关键作用。

不过他的功夫比起少堂主的跆拳道那还是小菜一碟,少堂主会的功夫很多,他常说实战中根本没有人管你使用的是什么功夫,只要能击倒敌人就是好功夫。而且少堂主的剑术至今未曾在众人面前施展,不曾展现的功夫往往是最可怕的绝招,呜,真的好想看看哦!

“小姐,还有什么吩咐吗?”

这小姐的眼睛瞪得好大,看上去怕怕的。其实光从她的外观上,侍应生也分不清她是男是女,只是她的喉结不突出,就暂且当她是“小姐”吧!“如果您没什么吩咐,我就暂行告退了。”你到底还有没有鸟事?没事老子滚了。

揪住他的衣袖,车神绝对不能放过神人。“你丢飞镖的技术是怎么练出来的?说来听听!”

“每天坚持练习臂力,举杠铃,练臂肌。然后每天掷飞镖三千次,十年下来差不多就能达到镖无虚发的境地了。”他说得很轻巧,但听在车神的耳中简直如同神话。卓冠堂小小的侍应生都能达到这种境地,换做卓远之这样的少堂主保镖岂不是更加厉害。那少堂主呢?

车神眼冒绿光,她想冲上去向卓远之问个究竟。猛转身,正撞上战野的胸部,哦!那坚硬的胸部啊!差点儿撞掉了她的鼻子。

“你干什么慌慌张张的?”

他能不慌吗?怪不得人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即使卓冠堂的保镖再怎么伪装也改变不了本质,随便丢丢飞镖就曝露了身份。平常侍应生哪有这么狠的杀人功夫?

拦住她蠢蠢欲动的身体,战野好言相劝:“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侍应生,你干嘛慌成这样?”

“我哪慌了?”究竟谁在慌?“我只是觉得卓冠堂小小的侍应生的功夫都如此了得,所以想向卓远之问个究竟。”战野挡住她搜索的视线,这时候他发现个子高还是有点儿好处的。“他正跟幸之雾跳舞呢!你这时候去打扰他太不合适了,说不定还会闹个不懂事的罪名,给他……他的少堂主留下不好的印象。”

说得也是哦!车神无奈地站在一边,那就等吧!反正她等待心中的少堂主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这样干等着多无聊,“不如我们也去跳舞吧!”战野横扫舞池,卓远之和幸之雾算是比较正常的一对,宇文浪和朵猫猫那叫跳舞吗?怎么看都比较像在玩摔跤。还有天涯和公主,他们俩怎么停了下来?公主离天涯越来越远,好像就快离开他了。

不管别人的闲事,战野只想和车神跳上一支愉快的舞。

“跳舞!跳舞!”

他拉着她的手走进舞池,车神也没有拒绝,跟着他走到舞池中央,下一刻两个人都傻了。

应该先迈左腿,还是先出右脚?要不,左右一起动?

战野比划了半天,终于用求救的目光望向车神。“我应该先迈哪只脚?”

“你不会跳舞?”她的眼睛瞪得更大了,比靶心中央的红点还大。“你不会跳舞你拉我下舞池干什么?”

不会跳舞又不是什么可耻的事,谁生下来就会跳舞?“你告诉我先迈哪只脚,我不就会跳了嘛!”

有这么简单的事吗?车神仰天长呼一声,准备离开舞池。战野急了,上前拉着她,死也不肯松手。“告诉我啦!快点儿告诉我啦!”

“如果我知道应该先迈哪只脚,一定会告诉你的。”

“呃?”

闹了半天她也不会跳舞啊?他们俩果然很般配嗳!战野傻笑的表情让车神非常窝火,“你笑什么笑?你一个大男生都不会跳舞,凭什么笑话我?”

“我没有!”

“你就有!”

“我真的没有!”

“你就是有!”

两个人争执不下,吵闹声夹杂在舞曲中竟有种奇妙的感觉。车神说到气愤处,忍不住拿梦中情人跟战野作比较。“少堂主一定不会像你这么龌龊,他笑话我就会直说,才不会加以掩饰呢!”

又提那个幻想出来的少堂主,是可忍,孰不可忍。战野拉直了嗓子吼起来:“你怎么知道他不会?你又没见过他,你凭什么说他不会?自以为是的死人妖!”

死人妖总比变态男好吧!“你连参加晚宴都不忘要小姐帮你把《蜡笔小新》录下来,你不变态世界和平。”

他是世界危机的制造者吗?凭什么那样说他?战野自认动感青春,比阴沉沉的梅菲斯特好太多了。

“你别幻想了,我告诉你,你的梦中情人根本不是什么玉树临风、高大威猛、举世无双、天下无敌,他就是……”

“亦悠,你在干吗?”

幸之雾一声吼叫让全场的音乐声瞬间停了下来,朵猫猫和宇文浪的摔跤比赛到此为止;公主和度天涯的告别仪式暂且放下;战野没说出口的真相也成了暂时的秘密。

顺着幸之雾的声音,众人看见亦悠单腿挂在楼梯扶手上,眼见着就要滑下来。小恶魔又在惹事了!

卓远之大步上前想要抱下亦悠,顺便狠狠揍他的屁股,让他明白在他尚无能力飞跃楼梯的时候不要拿自己的小命冒险。

他刚跨上楼梯,另一边又传来朵猫猫的惊呼声,优优这小丫头人小身体也小,竟然穿越了二楼的栏杆,双手向下,大有表演仙女下凡的意思。

这两个小恶魔同时在玩命!

朵猫猫大概被吓呆了,站在原地动弹不得。一群伪装成侍应生的保镖也傻了,不知道是该显出真功夫救下亦悠少爷和优优小姐,还是继续保持侍应生该有的本分留在原地待命。

卓远之再度被摆在选择的杠杆上,如果他去救亦悠,无疑优优被摆在了死神的手中,反之,他可能会失去亦悠。阿猫被他送去了津庭叔那边,现在惟一能救两个小恶魔的就只有他一个人了。

究竟放弃谁,救谁?卓远之被逼到了疯狂的边缘。

“你去救优优!”

千钧一发之际,度天涯的冷静救了两个小恶魔,他将卓远之推到优优那边,梅菲斯特的功夫可以飞到半空中救下优优,而天涯没有这么高深的本事,他只能顺着楼梯救下亦悠。

卓远之几乎是无意识地飞身上前接住了从楼上飞下来的优优,小丫头不知道害怕,仍咬着手指冲着远之笑个不停。

度天涯那边就没这么简单了,他的击剑术还不错,身为混血儿他可没练过轻功。好不容易抱住了亦悠,下滑的力道却让他的身体顺着楼梯滚了下来,他用自己的怀抱保护好亦悠,眼见就要摔得鼻青脸肿,幸好战野够机灵。

他“随拿随掷,随掷随中”的功夫在这一刻发挥出威力,随手拿起吧台旁边的沙发垫,他也不管轻重,将那些垫子一个个丢到楼梯上去,正好抵消了天涯向下滑的趋势,柔软的垫子解除了天涯被毁容的危险。

危机在瞬间发生,在瞬间解决,而三个人彼此间的默契却不是瞬间能酝酿产生的。

度天涯挣扎着站起身,抬眼瞥见沉黑的眼眸中盛满感激。顷刻间,度天涯感到卓远之并没有他想象中的无所不能,他也有害怕、怯弱,甚至自卑的时刻。只是,他掩饰得很好,不叫人看见,连最亲密的人也掩饰。

将亦悠送到卓远之的怀中,看着他一手抱着一个小恶魔,满脸写着担忧。度天涯竟有种错觉,仿佛卓远之是这对小恶魔的……爸爸。

他的过往像这黑夜,浓得叫人看不清。

“罗兰德三骑士少了谁也不行!”

刚才的危机让战野认清了这一点,或许他没有卓远之那么“超人”,但他也有被需要的时刻。这感觉真好!“所以……”

战野望向度天涯,303寝室是他们三个人的,天涯也有发表意见的权力。撩过垂在肩头的金色卷发,天涯迅速收起拳头向着卓远之的腹部就是一拳。

“喔——”

那痛呼不是从卓远之的口中发出的,而是两个小恶魔互相对视之后,替他们的远之做的配音效果——怎么听都有几分幸灾乐祸的感觉。

虽然卓远之不问,但天涯还是会告诉他挨打的原因。“你现在两只手都抱着小恶魔,绝对没办法反击。这时候不打你,我怕再也没有机会了。”

这叫什么解释?卓远之翻了个极没气质的白眼,算了,这一拳就当是回报他救下亦悠吧!“你确定一拳够吗?”

“你被吓傻了吗?”

三个人之间又恢复了从前的玩笑态度,这感觉真好,好到卓远之忘了心底的害怕。

“回来吧!”海蓝色的眼眸真诚地凝望着卓远之,天涯替他作了最好的决定。

回去吧!罗兰德三骑士少了谁都不行!

正当他们三个人握手言和的时候,朵猫猫接到消息走到卓远之的身旁。“邀海轩闯入两个不明物体。”

不需多语,只消一个眼神。“阿土!”

阿土早已准备好最详细的报道,卓远之大致听过,唇角勾起梅菲斯特特有的微笑。“随他们去吧!”能躲在汽车的后备箱里到达卓冠堂,进入邀海轩而不被卓冠堂的精锐保镖发现,记者团团长柯柯的功力非同小可啊!

还功力?梅忍礼差点儿没被柯柯的功力害死,都是她啦!说什么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想弄清幸之雾和卓远之的关系,最好的办法就是跟踪到卓远之的家寻找最确切的证据。害得他跟着她蜷缩在汽车后备箱里跟到了这儿,人家是歌舞升平,他们是比鬼还惨。

这里这么大,到处都黑漆漆的又不能开灯,干嘛?省电费啊?在这种鬼情况下,就算有什么确切的证据,他们也看不见啊!

早知道该写封信给学生会,申请给记者团配备夜视镜——柯柯为自己工作不周详而自责。情绪不能低落,她为自己和梅忍礼打气,“你就权当自己是瞎子,想想人家盲人是怎么生活的,你借着月光还能看见东西,该觉得幸福才是。”

是是是,他跟盲人比简直幸福得要飞翔了。听从柯柯的话,梅忍礼索性闭起眼四处摸着,手指碰到坚硬的物体,他被自己吓了一跳。“这是什么?”

“小声点儿,你想被人以非法入侵罪给告上法庭啊?”

不知道是谁在扯着嗓子呐喊,梅忍礼不敢指责她,只好捂住她的嘴巴,阻止她继续暴露两个人行径的愚蠢行为。

将那个坚硬的物体拿在手中,借着走廊的灯光,柯柯仔细瞧了瞧,原来是相框。那里面有张泛黄的照片,照片里的男人手里抱着一个四、五岁大的小女孩——仔细瞧那男人,与卓远之竟有七分相似,只是比他略老了些。

“哈哈!梅忍礼,这下咱们可逮着证据了。”柯柯端详着照片,像看到了揭露政界丑闻的头版头条似的。“我倒要看看卓远之这下可怎么狡辩。”

梅忍礼没她那么得意,眉头紧锁,他忽然意识到,“这照片中的女生跟幸之雾长得很像,看这照片似乎有些年头了,如果我猜得不错,这不是卓远之的照片,这是幸之雾小时候的相片。”

对哦!柯柯动手拆起相框来,梅忍礼压根没来得及阻止。“你干吗?”嫌私闯名宅罪名不够大,还要安上个“抢劫”才觉得过瘾吗?

这他就不懂了,“一般值得纪念的照片背面都会留下些字样,我想看看幸之雾会不会做愚蠢的事。”

幸之雾没有做,却有人为这张照片留下了些什么。顺着走廊里幽暗的光线,照片的背面浮现出岁月的印记——

“卓英冠父女合影留念。”

落款不是人的名字,而是留影的原因——

记:之雾五岁生日快乐!

这一次记者团团长柯柯的冒险行动的确揭开了一个天大的秘密,一个被黑道掩埋了数十年,一个没有人愿意碰触的秘密。

随着那秘密的揭开,卓远之与幸之雾的真实关系也在日趋明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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