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们当初也想给你多生几个弟妹,可孩子生下来,要吃饭、穿衣,上学,我们算了算,养不起啊。现在看看,只有你一个也挺好……你看,我们现在过得很好啊,你给我们的,加上我们自己存的钱,都快够得上买这两室一厅的房子了。出去做夜市不过是爸妈没闲惯,不做点什么,就憋得慌。”
宋慧乔还想说话,可喉咙哽咽得厉害,所有的话语都化成泪和着篷头里冲出的水,散落地面——她多么希望自己有能力,能给劳苦一生的父母一个可以安享生活的晚年。
能让他们象许多老年夫妻一般,早上跳跳舞,练练剑之类,傍晚牵手在公园等等地方散散步,生活得安逸、闲适。
而不是象现在这般,晚上要出去做事,要做到凌晨,间或还要受气、受欺。
假如,她再有能耐点,会赚钱些,她的父母不必,也无需忧心一百万难还。他们何至于此?何至于此?!
想来,就算邹杰不让他们家还钱,不止是她要非还不可,连她的父母都只怕会一直坚持做那么辛苦的事到还完钱为止罢,不然他们不会安心,到死都不安心。
那么,要不要辞去工作呢?辞去工作后,她能找到待遇比如今更好的工作吗?
没有这么好的待遇,指望父母有生之年还能颐养天年,那只能是梦谈。
“慧慧,你还要洗多久?”宋母的声音又自门外传来,更加疑惑。
“就……出来。”宋慧乔将水打得更大些,用它干扰视听,不令母亲听出自己声音的异样来。
“快点出来啊。”宋母话中带笑:“难得一家团聚,我同你爸决定今天不去做夜市……唉呀,我去看看汤好了没?”说时,自顾自地去了。
宋慧乔关了水,轻轻拍了拍脸颊,深呼吸再深呼吸。
她不能多掉眼泪,不能让人看出有哭过的痕迹,她极力克制着,不想让父母为自己担更多的心。
不辞职,装作什么事也没发生过,继续工作吗?
宋慧乔的心又在如刀绞地痛。
将工作与私情完全分开,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宋慧乔虽不是个贞操论者,可在她心里,与一个男人欢爱,至少该是郎情妾意,水到渠成才对,不然人和畜生又有何区别。
她和邹伟的这件事,不过是错误中的错误。
尤其邹伟似愿将这错持续下去,且他又是她的顶头上司,天天都必见的人。
教她情何以堪?
面对如此环境,还要求全心投入工作,将工作与私情全然分开。
她宋慧乔,她宋慧乔——
只怕达不到如此超凡入圣的程度。
但是——你如不去上班,我立即将我们两的事诏告天下——邹伟的话再度□□。
宋慧乔禁不住全身颤抖,心脏似被扭绞成一团麻。
她不知自己是怎么穿的衣服,怎么走出浴室的。
一出浴室,就被宋母拉着,硬是要她立刻给邹杰回个话。
宋慧乔为不使宋母心生疑惑,便暂时撇开心头的绫乱,当着她的面给邹杰回了一个。
“你找我?”在他接了电话后,她给了他一个开门见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