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提不出疑问。
哪怕最简单的,比如,赵友唯的不甘心。
他怎么反而是不甘心?
她那时分明是纠缠过他的,甚至低声下气求过他回心转意,但他要分手娶他人的态度明确。可为何如今说起来,他反而是不情愿分手的。
噢,也许他张合的唇正解释着其中的缘由,可她耳朵,她的心真的已经无法再分辨那每个音节的意义。
她的头脑里有千军万马奔腾,轰轰隆隆的鸣响的全是邹杰那天在场,邹杰赶走了赵友唯!然后呢?然后出了什么事?那她的孩子,孩子是——
某个一直潜藏在心底深处的疑惑似寻到答案,可她却乎感受不到匹配它的心情。
她只有满脑子的轰鸣,不间断的轰鸣声。
最后,她连怎么和赵友唯分别的也记不清了,她一步挨一步地回到邹家唯一勉强算得上她私人地盘的卧室。
她走得缓慢,如果步行得快一点,她只怕会跌倒。
然后,她坐在卧室的□□,一坐就近乎一夜。
这一夜并不冷,但她不知为何,不停地发抖,如同寒战,想控制都控制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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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连两三天,邹杰并未回家。
宋慧乔的心经过两三天时间的整顿,也沉静下来不少。
第四天傍晚时分,邹杰带着几分醉意,终于回到邹家。一回来便脱了鞋子,翘了腿躺在他睡惯了的外厅沙发□□,揉了酒醉后些微疼的头。
宋慧乔平息敛气,收拾满心碎痕,走到他身畔,闻到他身上的酒气,又折回去洗手间端来热水坐至邹杰身边,用冷毛巾给他敷头。
顺道去了卧室,将那天他放在她床头的钱,全额搁置在他身侧的茶几上。
邹杰眯了眸侧目瞄了一眼钱,而后转开脸孔,扶了额上的毛巾满面鄙夷:“你不是喜欢钱吗?怎么?嫌少了是不是?那你想要多少?开个价。”
宋慧乔也不答话,只是扯下他额头上的毛巾,在冷水里洗了洗,拧干来,但不若刚才般轻脚轻手,而是重重按在他的额头上。
“你干什么,用这么大力气?”邹杰张开眸,怒气隐现,只差没从沙发上跳起来。
“敷在额头上而已,用这种力,你还死不了。”宋慧乔也没多少好气地回敬。
“你——”邹杰斜目瞪她一眼,又躺回沙发内,闭上眼睛。
宋慧乔闻着他一身酒气,暗叹凭他今天的状态,只怕难与相谈。
可隐忍在心里的一大堆疑问,又令她难于按捺。
才试着要寻思好一点的开场白,门铃已大响。
吸口气,宋慧乔只得起身去开门。
门外,女工作人员的神色略显焦急:“小少夫人……少爷在吗?”
宋慧乔也不答话,只是让开一条道,邹杰躺在沙发里的身影即刻进入女工作人员的视线内,女工作人员也不及多做客套,跑入厅内传话:“小少爷,老爷急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