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难道想帮我?”她的声音微颤。
可与之同时,她又怀疑,可能吗?他真那么好心?只是想帮她?她之前怎么看不出来他有多心慈、多良善,她不曾见他扶危济贫过。
但他说得不错,象她这种家庭,一家人的工资加起来一个月也不过四五千多元(且还是她工作后才有的水准),归属于生活在大都市却连一处真正可算作自己的房子都买不起的穷家小户,百万对她们家来说,就只如同一个天文数字。
“爸爸对不起你!对不起你……爸爸想吧,女儿要嫁给有头有脸的大公司工程师,是多么光荣的一件事!嫁妆怎么能寒碜?我……我……呜……”父亲的话言犹在耳,教她心酸。
“我不止是为了帮你,也是为了我自己。你记住,我们只是合作关系,其它什么也不是。”他言词冷峻地说,犹如回答她内心的疑惑,同时亦将她的思绪带向现实。
“我?我能帮你什么?”宋慧乔不解。
“那不是你需要关心的事,你只要明白,这交易对你无害便成。”邹杰冰冷地拒绝解释。
“如果我不同意呢?”她说:“不同意这种不合情理的事呢?”
“迂腐,”他冷讥:“收起你无聊的自尊心、道德观,等等等等。而且我说过了,这件事你没得选。”
她最后发现,的确没得选,只有“嫁”给了他。
为父债,为肚子里的孩子,也因为他处心积虑的步步相逼,逼到她无路可走——
孩子是赵友唯的,自从酒店的事发生后,十多年的感情都化做烟尘,令她寻不到留恋与再回味的理由。
曾爱之深,所以如今亦恨之切罢,赵友唯如今在她心里虽然只剩下可恶、可恨,她连他的声音都不再想听到,但孩子并没有罪。
她去医院好几次,每次都跑了出来,她无法下定决心打掉这个孩子,他在她肚子里,她能感觉到他的鲜活,感觉到他与自己血肉相连,她无法狠心相舍。
他许诺她可以生下孩子,给孩子一个可以安然出生的名份,并帮她抚养长大。
条件是甘心情愿做他有名无实的妻子,直到他拍板说可以了,离婚为止。
是的,他们的婚姻只是一种互助的形式,他已表明说他对婚姻没兴趣,只是事业和家族逼得他不得不找一个妻子而已。
她曾认为,接下来的日子,将是一段时间的波澜不惊,犹如一潭死水一般,毫无活力的婚姻生活——不过,也好,这样的日子未尝不好。
可是……
“你是谁?为什么站在这里?”宋慧乔突然听到一个娇柔的声音问。
那声音近在耳旁,她甚至能闻到来自对方身上的淡淡花香。
紧接着她眼前一黯,明媚时,一美得象清晨里的光束的女孩子已立在她面前,笑容更象早上的百合一般清新,闪着动人的光彩。
尤其眼睛,流转处波光蕴敛,明目珠辉。
宋慧乔唇微张,几疑眼花,不信己身在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