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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5章

“好了,我们就不要不说这个了。七哥你多吃些,我看着你最近清瘦不少,是因为前朝的事情太多了吗?”

我夹起一块鹿肉放入七哥面前的碗中,关心的说道。

“还好,大概是夏天太热,所以人没有食欲。”

七哥随意的找个借口打发我,满脸温柔的笑意。

最后一顿午膳下来,事情也基本定下来了,约定每日辰时在碧波池边上的水榭中碰面,为了不让皇帝知道我排练新舞的事情,所以一切都要密密进行。连我宫中的宫人也不能让她们知道。

第二日,刚到卯时二刻,我就带着竹儿前去碧波池。

同时怕皇帝下朝了会来我寝宫,到时候我的计划就会戳穿。所以特意吩咐秋麽麽,如果皇帝过来的话,就和他说我有事外出了,让他在寝宫等我会。

碧波池位于整个后宫的西北角落,地理位置很是偏僻,冷清。平日很少有宫人来这里的。

我身边只带了竹儿一人,没有让宫里的那群宫人跟着。人多口杂,万一泄露了风声,可不是白费我的苦心。

而且经过那么多的事情,对于身边的人我也不会再全然相信,必要的警惕还是有的。谁知道他们是不是暗中隐藏着什么样的居心。除了竹儿和桃儿,在她们面前我才可以撤下一切的防备。

我怕我和七哥私下见面事情,要是被有心之人知道了,添油加醋,怕会又生事端。所以一起都须小心谨慎为好。

一路行来,基本上就没有碰到几个宫人。大约行了一刻多钟,眼前赫然呈现一汪碧清的池水,波光潋滟,碧如翡翠,好似镶嵌在天地间最美的一块美玉。连吹来的风都带着一股清亮的味道。

举目眺望,却不见七哥说的那座水榭,正心下疑惑是不是走错了时,一阵激昂,清远的琴声传来,我倾耳细听,琴声是从右前方传来的。

心中一喜,这琴声悠扬顿挫,隐约透出一股清雅淡泊的意境,肯定是七哥。

回身折上一条小径,循着琴声往前走去,越是往前,路径越是窄小。路两边奇石林立,或如灵兽,或如山水楼阁,巧夺天工,其间露出羊肠小径。要不是寻着琴声而去,我还以为前面没有路了呢。

小径曲折迂回,盘旋而进,如走在山涧的小道。往往以为前面没有路了,可是却总能柳暗花明又一村,另辟幽径。

徒然,前方一块大石挡住了去路,侧身从大石下方的一个小洞门穿过去。视线豁然开朗,呈现在眼前的美景让我忍不住惊叹。

一座造型典雅,端庄的六角水榭,临水而建,雕栏绣槛,屋角上挂着风铃,随风轻摇,发出阵阵悦耳的清脆响声。

湖水清澈如翠玉,荡漾着秋波无限,似少女含情的双眸,泛着波波的凌光,似哀伤,似幽怨,似欢喜。

清风吹来,湖面涟漪微漾,浮光掠影丛生。几许浮光撒落在亭中那个白衣胜雪,衣袂飞扬的人身上,似被笼罩上一层华丽的光芒,高高洁无瑕。

他却毫不在意,敛神而坐,心神全部放在那一张琴上,修长洁白的手指尽情的拨弄着那七根琴弦,让它们变成悠扬动听的曲调。

水光折射在琴弦上,随着手指的拨动,光晕四散而去,似水纹般不断的漾开。一切都唯美的好似在梦境中一般。

我悄然走近,却不敢入亭,怕打破这一切的美好。眼带痴迷、沉醉的望着亭中那个高旷清雅的男子。看着他脸上振奋的笑容,看着他如痴如醉的弹奏着那悠扬清越的曲子。这时候的七哥是真实的,笑容亦是出自真心的欢悦。

琴声激越,婉转,时而清远,时而激奋,时而哀婉,时而浑厚,每一个音调都似有生命一般,渗入我灵魂深处,让我的心情也随之跌宕起伏。

“月牙儿,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进来啊。”

不知何时,琴声停歇,然余音还回荡碧波无垠的湖面上。七哥儒雅,轻柔的声音传来。

我这才回过神来,压下满心的激荡,略微收拾了一下澎湃起伏的心情。嘴角绽开一缕惊叹的笑容,带着满满的折服。

“我刚来一会,见你全心沉醉在音乐中,所以不敢打断了你。也正好趁机偷听了一曲天上之音。不由的入迷,七哥我真是佩服你。琴技竟然倒了这样出神入化的境界。看来当世没有人能出你之右了。”

我敬仰的说道,言语之间充满了激赏。凝眸,对上七哥热忱,激奋的眼神。嫣然一笑,轻移莲步往亭中走去。

“你觉得刚才的曲子怎么样,我总觉得有些地方不够完美,曲调之间互相充斥。在气势和意境上总觉得有所缺欠。可能是我无法完全领会前人的精髓,不能演绎出这曲子的意境来。”

七哥拧眉,轻愁的开口说道,眼中写满了不解,疑惑。

“这(广陵散)本是一曲豪迈激昂的曲子,表现了戈矛纵横的斗争精神。所以曲子是以正声为主体部分,多处使用了高昂的慢商调。由七哥弹奏而来的曲子,多了几分清远淡泊,消去了曲子中那强烈的斗争精神和慷慨激越的反抗意境。”

我缓缓开口说道,把刚才自己的感受老实的说出来。我略微停顿,觑眼看去就七哥正若有所思的敛眉沉思着,俊秀的眉紧紧拧起。

“虽然这样可能没有完全弹奏出(广陵散)原有的意境,也有篡改了先人的作品之嫌。不过我到觉得七哥这么一改,改的妙极。这样清远旷达的意境,正好符合此次给皇上祝寿的用途。所以我到觉得七哥尽可以不必处处拘泥于原曲,不如挥洒自如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