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儿,你去把我的瑶琴拿来。我要在廊下晒着太阳,弹琴。”
睁眸,不回头,我悠闲的说到。很久没有今天这样的兴致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了大好春光的影响。感觉到勃然的生机在体内骚动。
桃儿一听我要弹琴,欢喜的往屋里跑去。不一会就抱着我的绿玉琴出来了,这琴是我进宫当日从家带来的,虽不名贵,但是也跟了我多年。是我十岁生日那年,大哥和二哥亲手做得。对我来说,没有什么比这更加的珍贵的了。
六角描金香炉已焚上上好的百合香,缕缕青烟,带起阵阵幽香。
和暖的春风吹来,发丝微微扬起,明媚的春光,流淌满园。我静坐于廊下,手轻轻的抚上琴弦,清脆的琴声毫无章法的流泻。我随意的调试着琴音,有些日子没弹了,一时也不知道,弹什么曲子的好。略微一思忖,委婉曲折的琴声就流泻而出,我亦启唇轻吟。
“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滟滟随波千万里,何处春江无月明?”
古朴的旋律轻轻旋转,淡雅巧妙,音色柔和清丽,恰似春风吹拂下的江水涟漪,江水在夕阳余辉映照下,被染得绮丽耀目的美丽景色,像一幅浓淡相间的江南水乡的水墨画。
宫人们已不是第一次听我弹琴,但是依然是那副痴迷的样子,每个人都不自觉的停止了手中的事,呆呆的站着,好像进入了幻景一般,脸上是平和,宁静的表情。我扬唇轻笑,把全部的心思放在琴上。
“江流宛转绕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空里流霜不觉飞,汀上白沙看不见。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只相似。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见长江送流水。白云一片去悠悠,青枫浦上不胜愁。谁家今夜扁舟子?何处相思明月楼?可怜楼上月徘徊,应照离人妆镜台。玉户帘中卷不去,捣衣砧上拂还来。此时相望不相闻,愿逐月华流照君。鸿雁长飞光不度,鱼龙潜跃水成文。”
轻柔清脆的嗓音缓缓淡吟着,手指来回轻拨间,琴声由平稳舒展,变的跌宕起伏,流畅的琴音在一个调音之后,慢慢的往上攀升,旋律开始趋向醇厚深沉,演奏出一连串由慢而快、顿挫有力而富有生气的乐句,好似渔舟破水,掀起层层浪花,在拍打江岸。
琴声越发的高扬,有力,似暴雨骤过,却在此时“嘣”的一声,琴弦断裂。手指挫痛。
不好的念头涌上心头,也顾不得生疼的手指,静坐皱眉思索着。
“小姐,您的手指痛不痛,有没有伤着了?”
竹儿焦急的蹲下来,轻轻翻过我的手。
“桃儿,快去屋里拿清露膏来,小姐的手指破皮了。”
竹儿急急的说道,而后抬头担忧的望着我。桃儿飞奔着进屋去了,不一会儿,拿着一个碧玉瘦腰瓶匆匆跑回来。
“没事,就是破了点皮,看你们两大惊小怪的。大概是旋律太高,节奏太快了,所以琴弦才会断了的。明儿找人修一下就好。”
看着竹儿满是愁色的给我手指抹上清露膏,立时一阵清凉从手指尖传来,那麻麻的刺痛顿时缓解许多。我状似清淡的说道,可是心里却很是不安。好似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正在这时,宫人来报,说是安亲王到。九哥这么早来找我必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我若有所思的开口,吩咐宫人带九哥进来。
九哥的身影很快进我的视线,我漾起淡雅的笑,静静的等着他向我走来。阳光下的他,周身有淡淡的金光环绕,和风轻轻的扬起他的发丝,那么的虚幻唯美,原来九哥亦是这般的俊朗清逸,丰神如玉,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静若神祗。不仅使我迷了眼。
直到他走近了,我才轻轻唤到。
“九哥,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
“没什么,刚好退了朝就过来看看你。这两天你的身子好点了没?怎么大清早就在屋外了。”
九哥在我身边的矮凳上坐下,关切的说道,幽黑深邃的眼眸中漫溢出深切的怜惜和担忧。
“嗯,好多了。今天天气好,到处是‘桃花烂漫,春色撩人’,忍不住就出来吹吹风,闻闻花香,感觉很舒服。”
我懒懒的说道,微眯着眼,尽情的享受着春风拂面的。柔和的春光暖暖的照在身上,说不出的舒畅。
“怎么琴弦断了。”
九哥望着我案前摆着的绿玉琴,若有所思的问道。脸上的笑容也随即敛去。
“好久没练了,刚才弹了一会儿就断了。大概这琴弦要换过了。”
我有丝可惜的说道,手轻轻的拂过那一根根的琴弦,目中盛满了怜惜。好似抚着最宝贝的东西。
“月牙儿,非凡他出了点事。”
九哥语气凝重的说道,说完了紧张的看着我。
“不会的,二哥昨天还来看我呢,九哥你不要开这种玩笑。”
心在那一刻惊痛万分了,我猛的睁大眼睛,轻笑着说道。不愿相信他说的话,不断的告诉自己,二哥没事的,这只不过是九哥和我在开玩笑。
可是为什么心不断的往下沉,猛的想起刚才断了的琴弦,我只觉得浑身开始泛起寒意,一点点的冰冷下去,好似置身于冰水之中。
“月牙儿,你别慌。非凡会没事的,只是昨晚他带着纤纤走了。今日早朝,左丞相上奏皇上说非凡拐走了纤纤,要求捉拿非凡,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