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楠可可坐在床上,安静的看着医生们,为她拆去脸上的纱布。
古堡里的医护人员小心翼翼地扶着楠可可,然后伸出手将一圈一圈环绕在楠可可脸上的纱布给拆下来。
在最后一圈纱布被完全去除的时候,房间里传出一阵抽气声。
楠可可感觉脸部很凉而且很麻,看向屋内其他几个人仿佛看见了鬼似的表情心中也有了一丝了然。
出了车祸,她这张脸恐怕也不成样子了。
“拿块镜子给我,我要看自己的脸。”楠可可深呼一口气,她在心中告诉自己,没关系的,这没有什么。
“这……这……”众人还处在震惊中,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该不该拿镜子给她。
如果她看到自己的脸会有什么反应?
会不会再次寻死?
“快给我!”楠可可再次叫喊,这次语气有了丝命令的味道。
一名医护人名颤抖着手,将桌子上的镜子颤抖着递了过去,瞥过头,怕自己会忍不住在楠可可面前吐出来。
接过镜子,不理会众人同情的目光,楠可可忽然深吸一口气,然后闭上眼镜,举起镜子。
时间似乎在她睁开眼睛的那一瞬间完全冻结了,房间里其他的人看不见了,连她刚刚声如击鼓的剧烈心跳声也不见了。
那是她吗?镜中那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怪物真的是她吗?
镜中的女人完全不像是她。
没擦干净的药水残留在她的脸上和脖子四处,伴着那些深线不一的伤疤和一条条的烂肉看起来要多恐怖有多恐怖、要多狰狞有多狰狞,这张脸……不!已经不能称这叫做脸了,这只是一堆聚集在一起的烂肉。
脑中突然像被一把巨大的铁槌狠狠地敲了一记,让楠可可全身发僵,血液逆流,整个人从背脊冷到四肢,浑身都克制不住的颤抖起来。
天啊……
这就是她的脸吗?
难怪他们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泪水疯狂的涌见心底,楠可可紧握着拳头。
没什么……
这没什么!
反正她现在已经什么都没有了,还在乎这张脸做什么?
毁了就毁了吧!
什么都不重要了……
她已经什么都失去了,以后再也,没有人可以夺走她什么了……
什么都没有了……
不……
她还有恨!
她最恨的是他!
夏夜——这个让她咬牙切齿的名字。
导致一切悲剧发生的罪魁祸首!
她还可以恨他!
她的余生都要为恨他而活!
“呃……小姐也不要太难过……我们会在想想办法……因为这一次的车祸真的很严重……小姐的脸……”拆纱布的男子看楠可可目光呆滞的紧盯着镜中的自己,怕她会想不开,开口安慰道。
“你们都出去,我想一个人静一静。”楠可可目光并没有离开镜子,轻声开口。
出去!
万一你想不开,寻死怎么办?
像是知道这些人心中担心什么,楠可可继续道:“放心吧!我还受得了,不会寻死的,你们都出去!”
得到楠可可的保证,众人这才舒了一口气,纷纷离去。
房间里只剩下楠可可一个人,再次看向镜中的自己,无法停止那阵要摇散她骨头的颤抖,从灵魂深处泉涌出强烈的震动,传达到楠可可的四肢百骸。
时间又过去了几天,这几天楠可可已经离开了病床可以自由活动了。也是这几天她才了解到救下她的人拥有多么惊人的权势,岛屿上的众人对那个门主可以说是如帝王般的景仰。
对!
她现在身处在孤岛上,听丽沙说这座岛名叫‘黑暗岛’,岛上住着很多臣服于他们门主的岛民,他们都依靠着他们的门主而生存下去,对他们来说门主就是他们的天、他们的地、他们的神明。
而她现在所住的‘黑暗古堡’则是这座岛屿的中心地带,岛上的人没有门主的命令是不可以进入这座古堡的。
丽沙能进来,是因为这里缺仆人,现在丽沙就是她的仆人。
虽然丽沙没有言名,楠可可也可以大概猜出‘黑暗门’是做什么的。
从每天进入古堡然后又匆匆离去的人影身上,楠可可就得到了她想知道的答案。
因为那些人都太有名了,就连像她这种不看新闻的人都认识。
‘黑暗门’是一个令全球闻之变色,恐慌不安的黑道组织。
这里充斥着世界上顶极的恶人,太多的邪恶与恐怖弥漫在这座岛上。
要是以前,楠可可知道自己被这样一个危险的人物给救了,一定会吓晕过去,但现在不会了。
她现在什么人都不怕!
她来这里这么久一直都没有见到那个传说中极其神秘的门主。
奇怪?不是他救了自己吗?为什么他都不来看看她?
难道他把自己给忘呢?
听丽沙说他很忙,岛上所有的人都依靠他生活。
因为忙,所以他已经不记得像自己这样的小角色了,是这样吗?
她出去过几次,这是一座十几世纪遗留下来的古堡,苍郁幽深的森林是它天然的屏障。
高大的植物耸立着,让楠可可即使站在古堡最高处也看不清浓密的枝叶以外的世界。
这里的仆人除了丽沙都很有默契的避开她,楠可可很清楚,他们是害怕自己的这一张脸。
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