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能为力？！孤养着你们一群吃白饭的御医就是为了听你们一句无能为力吗？！”
“臣等知罪……”
他没有一点心情听他们请罪。
“通通滚出去——”
他知道，这流产其实无法避免，就算这次侥幸保住了，也一定会有下一次。
秦银欢并非粗枝大叶的人，不小心从高台上滚下去的可能性基本为零。她显然是刻意，一定是刻意……
很难想像到底有怎样的理由让她有这样的选择，用这样残忍的方式流掉孩子……
她到底有多恨自己？！
内殿只有小乔陪在秦银欢身边，他大步走进去，没有情绪多想就抬手要打她——
她这样眨眨眼睛就弄死了他的孩子，他打她一耳光有什么不可以，他便是将她鞭刑也是轻的！
银欢没有闪躲，也没有力气闪躲，更不想闪躲。
小乔哭道，“陛下息怒，娘娘已经很痛了，娘娘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去，大出血，险些丧命……娘娘其实比您更痛，您不要打她，您不能打她……”
小乔哭着哀求，他眼前就一遍又一遍地浮现出想象中那残忍而血腥的画面。
他不相信她会痛，她怎么可能会痛……
身体上的那一点点痛，怎么能同他撕心裂肺的痛相提并论？！
他凭什么不能打她？！他便是打死她，也是她活该……
银欢的脸色惨白惨白，原本粉嫩的唇瓣变得黯淡灰白，漂亮的琥珀色眼睛也有些浮肿。她就那样直愣愣地盯着他，嘴唇微微有些颤抖。
他的手，好不容易狠下心扬起的手，最终摇摇晃晃地垂了下去。
她狠心摔死他和她的孩子，他却不能狠心打她。
其实就算扇了她一耳光又能怎么样呢，孩子已经没了……没了就是没了。
他们终究是互相了解的人，他看得出她的痛苦，她亦看得出他的疼痛。
他半跪在床榻边，“秦银欢，我不打你，你这样残忍的女人，打你又有什么用。我只问你……我只问你……你到底还爱不爱我？”
其实他心里是有答案的。她大概已经不爱他了，她大概恨他几年前将她拱手送人，她对他大概早就没了感情……
如果还有一丝残余的爱，怎么会狠心到亲手杀死孩子的地步？！！
她的确不爱了……
可是即便她今天骗他一句，违心地说一句两句甜言蜜语，他就当她是不小心，当她是粗心大意造成了流产……
哪怕她骗他，他就能给自己理由原谅她。
她怔忡地望着他，眼眶里有晶莹的液体在快速地打转。
她没想到他竟然问自己这句话。她本以为他是质问他，到底为什么这样做……
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
她只能怔忡地看着他。他的脸庞上最柔和的地方是他淡色的薄唇，就是那片薄薄的软软的温热的唇，常常将她吻得********。
她忽然很想亲吻他……
可她这个时候这样做，一定会被他认为在媚.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