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他说什么！
愕然地转过头去，凌乱的几缕发丝在耳际飘散，苍白的脸上那抹血腥的红在嘴角，就像一朵绽放的红梅，点缀出世上最为柔美的红颜。
疑惑的凤眼，朝着黑暗处蒙面之人，他，说了什么？
“她是我的女儿。”仿佛他们都没有听清楚自己说了什么，他再次开口强调，虐种？她是自己的女儿，又怎会是虐种。
主人，他是在开玩笑？不，不会的，柔儿坚定地摇着头，他从未碰过自己，小小怎么会是他的女儿。
“你碰了柔儿？”天忧赤红着双目，奈何身子动弹不得，他，要杀了他！
“没有，他没有碰过我。”柔儿立刻否定，怎么可能，若是如此，自己早就杀了他，又怎会任由他凌辱，还一直帮他？
十年前，他发现了自己想要以寻死的目的离开贺兰轩紫，不知道为何，却是帮自己诈死，又教会自己武功和制毒，自己也以帮他称霸天下而去不断的杀人，她以为，他只是为了一颗棋子，所以才会救了自己。
轻粘指腹，黑暗之中的人发出爽朗的笑声。
“柔儿呀柔儿，你可是连你自己孩子的爹是谁，都不知道？”弯起的眼，骤然变得凌厉，“十年前，碰你的人，是我，并不是天忧，他只不过是一个待罪羔羊。”
待罪羔羊？全身一软，瞧着同样惊讶的天忧，她不相信，自己恨了十年的人，只是一个错误。
“你是说，那日，我喝醉了醉，里面被你放了药？”难怪，自己会克制不住的想要去碰柔儿，后来，却是晕眩了过去，醒来，看着落了一地的衣物，于是以为，自己真的碰了她。
下药？柔儿突然回想起，当时似乎自己也晕了过去，她还以为是他下的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小小揉了下心口，眉角带笑，还好不是乱伦，而且，多了个主人爹爹大靠山，也就是说，谁，也不能伤害自己。
“你们喝的酒里面，是我放的迷药，”阴险地笑着，他直直地盯着柔儿，放大的瞳孔，犹如琥珀闪着动人的光彩，“天忧，是我打晕的。哥舒妖柔，第一眼，我便喜欢上了你，可惜，你的心中，只有子桑孚，为了得到你，我不惜放下迷药，要了你，而且帮你诈死离开贺兰轩紫，可是，你的心，却从来不在我这，为你所做的一切，得来的，只不过是一场报复。”
他说的，可是真的，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的阴谋！
什么主人，什么可笑的皇位，都是该死的骗局，他利用了自己，一开始，就利用了自己，可笑的是，自己一直被他利用了十年，傻傻的，连谁是敌人都分不清楚。
凄凉地笑着，说到最终，害死媚儿的，还是自己，这个罪魁祸首。
“现在，你满意了，害死了妹妹，你可是满意了？”泪流满面，步伐摇晃，她蹒跚着，走到他的面前，蒙着的脸，任谁，也猜不透他在想些什么。
“我并没有要杀她。”淡淡开口，眼角瞥见她衣袖中藏有的匕首，刺眼的白光闪过他的眼眸，缓缓地闭上双眼，看来，她还是要杀自己。
白玉似的小手，朝他的面纱伸去，颤抖着，想要揭开他真正的面目，到底是如此狠毒之人，才会把她玩弄于手掌。
“柔儿，你犯戒了，我说过，谁都不可以看到我的真面目。”不待她出手，他衣袖轻甩，一条黑色的蛇头自袖口吐露蛇信，贪婪地望着眼前的猎物。
天王蛇！是毒蛇中的至尊，银色蛇信，黑色的阵形小脑袋，身长两寸，至毒无比，凡是被咬过一口的人，必将在一刻内死去。柔儿的脸色再度苍白，也罢，如此近的时机，只要能杀了他替妹妹报仇，她死也无憾。
“纳妹妹的命来。”不再犹豫，衣袖中藏有的匕首滑出，她朝着他的心口狠狠刺去。
竟然如此，就休怪他无情。
“去吧。”对着天王蛇轻声吩咐，他已不忍看着她死在自己的手下，自己，是如此的迷恋着她的一举一动，就连微笑，都记得清清楚楚。
就把她放到冰窖中去吧，只有那里，才能保存她的美丽。
“嘶！”听从命令的黑色蛇头狠狠地咬上了她刺过来的手臂，就在匕首离主人的心口还有几微米的距离，成功的截获猎物。
好痛，柔儿瞪着那只桀骜不逊的蛇，它的牙齿，就如锋利的匕首，叉进了自己的手臂，动也不动地，用绿色的小眼睛，嘲讽地盯着自己，似乎在笑自己的无能。
“柔儿，不！”天忧的呼喊声从身后传来。
低低一笑，自己，到底是报不了仇，只能化做冤魂，去见地低下的妹妹……
就在她瘫软之际，只觉一只大手快速地揽上了自己的腰身，着急的脸色，竟是天忧。
“你……”她孱弱地望着他，明明，自己点了他的穴位，他，是如何做到的？除非，有着坚强的意志来冲破穴位，否则，是决然不能点开她奇特的点穴手法。
“我救你！”
斩钉截铁的三个字，手中的腐蚀粉朝着再次袭来的天王蛇撒去，就在它得意满满的吐着蛇信之时，没有防备的被撒了一身。
然后，开始腐烂。
“我的天王蛇！”懊恼的主人根本就没有心思去对付他们，看着自己培育多年的蛇，这般容易地就被击溃，一时之间，倒也没有去追杀他们二人。
趁此机会，抱着柔儿，看着刚要往前踏出的小小，狠狠地望着她，只要她敢往前一步，必死无疑。
仿佛是察觉到他的警告，小小诺诺地缩回了自己的腿，还是站在主人身后比较安全。
见她不再往前，暗运内功，抱着柔儿，冲出了门口。
出门，没有往别的地方跑去，而是抱着她飞掠上了一颗庞大的百年老树的枝头，不顾一切地拉开她的手臂，低下头，吸允她体内的毒液。
再不快点，就来不及了。
“不，天忧，你不要这样。”她悔恨不已，自己错恨了他，为何，他还要救自己。
没有去理会她的挣扎，吸出黑色的毒液，他吐了出去，又再吸允，如此不停地反复，待到吐出的血变得鲜红，才停止了动作。
“好了，你不会死。”身体摇晃着，他微笑道，露出两个可爱的小酒窝，镶嵌在两旁，嘴角，流出了黑色的血液，滴在了他洁白的衣服之上，就像是渲染了墨水，蕴染开来……
“天忧！”想要拉住他不稳的身躯，却愕然地发现，他的身体在往后倒，手朝她伸出，她着急地往前倾，奈何，什么也抓不住，只能无助地看着他一直坠落，坠落……
“我爱你，柔儿……”他闭上了眼帘，身体就似一片优美的花瓣，宽大的衣袖在坠落中舒展开来，黝黑的眼眸，缓缓的闭上。
他，终于说出了埋藏在心底十年的话……
“嘭！”跌落于地，身躯发出沉闷的响声。
“不！”瞪大双眼，她的眼泪，滴了下来，飘落在仍旧微笑的唇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