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以为自己爱的是金钱，爱的是名利，一直以为，自己可以自私的不顾他人的想法快乐的生活下去……
呆呆地注视着胸口锋利的剑锋已埋入深处，细细的血丝溢了出来，染红胸前褐色的狐裘，抬起头，她看着拿剑的主人用不耐烦的眼神看了眼自己，转而无情地抽出利剑，一脚踹开自己柔弱的身躯，想要继续刺杀贺兰轩紫。
“别，爹爹……”孱弱地开口，任由自己如枯叶般飘零的身体倒落地面，小小伸出的手，却来不及抓住他的，双眼无力的半阖。
为什么，自己会看到那么多的血粒子，飘洒在半空之中，多美啊！零零散散，就像无数的红色珍珠，比起上次的一剑送命，这次显然优美多了。
爹爹？怪异地看了眼倒在地上的“哥舒妖媚”，她竟然叫自己爹爹？
以为她脑袋有问题，杀厘舞出一招龙鸣九洲，手中之间竟似蛟龙一般地旋游于手迹，银光闪闪，犹如无数片龙鳞的光折射而成，直直地朝着贺兰轩紫席卷而去。
“小小！”睁睁地看着她颓然倒地，媚儿潸然泪下，却是无法上前扶住，看到剑锋再次刺来，拽住贺兰轩紫的手赶紧拉着他往后退。
可是，任凭自己使出了全部的力量，他就像定在那里，双脚一动不动，突然之间，仿佛觉醒了一般，盯住杀厘的剑锋，双眼微眯。
“不自量力。”
冷哼一声，甩了甩宽大的衣袖，包裹住他的剑身，稍使内力，便见无数的碎片掉落于地，插入泥土之中。
何时，他的内力变得如此精进！
子桑孚，龙皓，柔儿都看傻了眼，他，不是深种剧毒吗？为何还能使出如此深厚的内力，可是，依照如此强悍的身手，恐怕，不只有三十年以上的功力。
“你！”不可思议的瞪大双眼，杀封第一次遇到这般厉害的对手，他以为，自己能轻而易举地杀了贺兰轩紫，可是，为什么会是这样的结果？跟了自己三十多年的龙鳞剑，竟是被他卷成碎片！
除了主人，他，没遇到如此的强中手。
眼看贺兰轩紫没有生命危险，不再去顾及他，快步冲向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小小，媚儿颤着手，看着她胸口如洪水般涌出的血，重重地压在了上面，想要阻止血流不止的伤口再冒出更多的血液。
“小小，你要坚持住，不可以死，不可以。”喃喃地出声，她不希望看到小小死，看着她凄美的笑，心中更是恐慌。
“小姨，好漂亮，我看到好多漂亮的珍珠，”小手朝空中伸着，仿佛想要触摸什么，“我真的好高兴，好高兴可以为他挡剑，之前，当他的剑刺入我的胸膛，我好恨他，恨他从来就不曾爱过我，更恨的是，是他没有发现我对他的爱。”
用力地咳着，感觉到有温热的液体自嘴角边流出，她轻轻地笑着。
小小？杀厘奇怪地看着那两个人，她们的对话为什么那么奇怪，为什么陌生的女人要喊哥舒妖媚小小？
贺兰轩紫被她的话一振，闭上双眼，不想看到小小现在的惨状。
之前的自己真的很恨她，恨她害了媚儿，恨她想要杀媚儿，恨她的匕首，插入了媚儿的的身体，可是为什么她要救自己？为什么！
从来就没给过她好脸色，没有把她当成女人来看待，可她为何却是爱自己如此至深？
“小小，他知道，他知道。”用力点头，媚儿苦涩地笑着，脸颊上的泪水如雨水般落下，低落到她逐渐降温的脸颊。
“他真的知道吗？我以为，以为自己是最自私的人，原来不是，我还是会为了他，奋不顾身，对不对，小姨？”突然间攀住媚儿的手臂，她瞪着双眼，只希望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咬着下唇，媚儿点点头，无法说些安慰她的话。
“可是，可……是，他已经不愿意再多看我一眼，小姨，对，对不起，原谅我的私心，小小，也只是因为害怕，害怕寂寞……”缓缓地阖上眼，仿佛全身的力气都已经用尽，紧抓媚儿的双手颓然落下，苍白的脸上只留下一抹若有似无的笑。
小小！
僵直了臂膀，媚儿的手清晰的感觉到了她冰冷的血液开始停止流动，心，也已然不再跳动。
为什么，小小，我已经原谅了你，还是要离开？
“什么小小，你在说什么小小？”杀厘走过去，一把拽起媚儿娇弱的手臂，看着她满手的血，不禁皱起眉，保持距离。
茫然地看着他，被狠力的力道抓得疼痛，她抿紧了唇。
“她就是你的女儿，小小，不过，已经被你的剑刺死了。”龙皓叹了口气，看着同样一副失落了魂魄的柔儿，心中暗叹不已，师姐虽是装做讨厌小小，不希望她存在，其实，天下哪有不管身上掉下肉的父母？
“我的女儿？哈哈哈，我的女儿已经被他给杀了！”一手推开媚儿，指着贺兰轩紫，恨不得用眼光就能把他杀死。
“小小，小小！”
突然之间，柔儿不顾一切地朝着小小的方向冲了过去，抱住尸体嚎啕大哭。
为什么会是这样，就算她心狠手辣，就算她想要杀了自己，可是，她毕竟还是自己的女儿呀！自己即使动过想要杀她的念头，可到最后，还是没有下完整瓶的毒药，因为，她真的不忍心看着襁褓中的女儿还没看过世间百态，便如此的死去。
不可置信地看着柔儿动情痛苦的容颜，杀厘倒是愣住了。
一向对世事冷漠的柔儿，也会这般的痛苦吗？
“她，她真是我的女儿？”往后倒退一步，怎么也无法相信，自己的女儿，何时变成了哥舒妖媚的模样？
“她，真的是你的女儿。”子桑孚点了点头，眼中满是无奈。
我的女儿？我的女儿？暴怒地咆哮一声，杀厘赤手空拳地冲向贺兰轩紫，不料，脚下却是被小小的脚绊了一绞，朝前扑倒，原本散落一地的剑片，直直地刺进了自己的胸口。
“我，要杀了你！”
喷出了一口的鲜血，看着贺兰轩紫雪白的靴子上染上自己的颜色，他直想要抓住他的脚，慢慢地向前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