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
银姬又很无聊地过了好几天。为了打发无聊她曾无数次的在夜里去偷窥北野弦,看他是不是和其他女人乱搞。但是到头来,那些激情戏一点也不激情,他每次扮演的都是无情的冷嘲热讽柳下惠,让她YY一下的戏码也没有。
无趣的了。
不过那次后她就没再见过他,不对,她有晚上去偷窥他,但他却没有出现在她的光明正大的视线范围内了。
又无趣的了。
于是她想到了一个计划,就是出宫逍遥快活!不然真要被憋死。
出去逍遥快活得一些资本吧。天生对金钱就有狂热的她一想到钱就来起了兴趣。她终于又可以去做她的老本行了!——盗。
对,她是盗,师傅说过,盗可盗非常盗。盗永远都比偷有技术含量,永远都高那么一个等级。所以她的一切行为只能有一个解释,那就只能是盗!
盗什么呢?皇宫这么有钱,肯定在不知名的某处有一个金库。当然是金子值钱啦!偷那些古董花瓶,不对,是盗,盗出了宫还不是一样要去什么当铺当钱,如果被哪个识货的人认出是宫中之物她就要被抓起来,到时就麻烦的了。
还是金子好。世界货币,永不掉价!
话说这传说中的金库在哪呢?
银姬在一个她不眠别人眠的夜晚从窗户下溜了出去,巡察似的在这个宫中打转。金库会藏在哪里呢?
找了半天她也不知道。皇宫好大,她根本不可能全都找遍。而且她以前从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又不能随便拽一个人过来,威逼利诱他说出金库的秘密。
她坐在墙头上,揪着墙头草,胡乱地想着主意。这夜好黑,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更没有电灯,伸手不见五指,谁都看不见对面的是谁。
也正是因为这样,她听到了脚下的两人的喃喃低语。
“我先在这里恭喜丞相大人了。哦,不!该叫一声国丈大人了。”
“哪里哪里。”
“刚才皇上已经定了吉时,不过数日府上的千金可就要母仪天下了啊,怎么能不可喜可贺。哈哈——”
“刘大人,我其实是有些担心的……”
“这……不知丞相担心何事?”
“我担心的刘大人会不知道?唉……大人又不是不知道皇上其实……是有原配的,而且……”
“嘘……这可是禁忌的话题。不过这里也没有别人,有一句话我要劝劝丞相大人。您别瞎操心,听说皇上一直将那女人软禁宫中,既不给名分也不给地位的,就这么软禁而已,怎么会碍着府上千金。若是皇后娘娘不高兴了,不顺眼了,完全可以弄些名目除去便是。没听过只见新人哪见旧欢么……”
“此言差矣!唉……刘大人根本不知道这其中的曲折。那女的地位可不是随便能够动摇的,那可是先帝老爷子亲封的人物,宠爱的不得了。加上人长得倾国倾城,不知迷倒了多少人!”
“这……我是见过的,真是天仙一般的人儿,怪不得惹得兄弟为她反目,更是兄夺弟妻。”
“所以……皇上的心思没有人摸得清啊……”
“可倘若皇上心上有她怎么会将她打入冷宫!丞相还是不要多想,府上千金也是一位美人,怎知不会俘获皇上的芳心。不作多想,就凭您在朝中的关系,皇上也不会对皇后怎么样的,就请欢欢喜喜地准备全国最盛大的婚礼吧。哈哈哈——”
银姬晃着一双小脚。这两人叨叨叙叙地讲着什么,乱七八糟的。不过她倒是从中听出了一条爆炸性的消息,那就是小傻子要娶皇后了!
背后一片冰凉,竟似泡在了冰水里。
他娶皇后了,那她是什么呢!真的如这两人所说的没有名分没有地位,就这么地软禁一辈子!
而且竟然连婚期都定了!看来是非娶不可了!
可是……银姬的心里有些怪怪的,想起以前两人的种种,一时悲呛涌上心头,有几分想哭。
她吸了吸鼻子。就在这墙头上坐了很久。
忽地她握紧了手指,不甘心地想道:她是二十一世纪的新新女性,他娶便娶好了,管她什么事!他娶吧!她走就是了!谁又奈何得了她!像她这么好的女子,天下不知多少人想要!她就去民间娶个一百名美男,逍遥快活!
所以现在她的任务就是去尽可能地盗一麻袋的金子!
或许在皇上的书房会藏有皇宫地图吧,先到处地图,然后再找金库密道。哈哈,她真聪明!
御书房漆黑一片,皇上不在里面。绕过看守的前门,银姬从侧窗翻了进去。咦?为什么古代的窗子这么好翻?为什么都没有人看守窗户?日后她得设计一套防盗系统,申请国家专利,一定会大赚一笔的!
书房好黑。银姬将早准备好的火硝拿了出来,这才有了一丝光明。书房的书架上那么多的书,又那么多层,数一数,哇靠!六层!取书还要拿梯子嘞!牛!
嗯……图纸会放在哪呢?按照小说或电视情节,一定会在某个雕刻精巧的盒子里。
盒子……盒子……哪里有盒子……盒子在哪里呢?
吱——
门被推开了。
银姬心虚地一跳,赶紧找了个角落蹲了进去。其实她很想钻桌子底下,因为电视情节都会这么演,可是打死她,她也绝不会学电视里那样钻桌下的!因为!电视主角钻到桌下后百分之百的概率都会被发现!百分百都会有意料之外的剧情!比如,若是女主被男主发现了,男主一定调侃几句,然后在女主讪讪地要走时一把拽住她,狂吻;若是男主钻的桌子,被女主发现了,女主会惊慌知错,然后羞涩地红了双颊,这时女主的父亲从外面走过看到这一幕,一定以为他们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然后就逼婚……
所以,她死都不钻那邪恶的桌底!
屋内的蜡烛很快就被点燃了。照亮了一定范围内的空间。银姬为了更好的掩饰自己,将右手边离自己不到五公分的一盆植物趁没人注意抱到了自己的面前,然后轻手轻脚地放下,放下……
千万不要有响声,阿门!
在这盆植物在最后一秒站稳了的同时银姬松了口气。这植物挡住了她,给了她安全感。
透过层层叠叠的叶片,银姬看到了进来的人。是严公公和北野弦。几日不见,小傻子似乎很憔悴很累,只见他沉重地叹了一口气,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皇上,要不要吃些夜宵?”
北野弦摆摆手。
“那……皇上,半个月后的婚礼该如何准备?奴才觉得时间太赶了,根本来不及准备……”
“不要准备。”北野弦及时打断了他,“只不过娶个女人罢了,有个轿子就行了。”
“可是……”严斗无奈地道,“封后大典是天下人都看着的……”
北野弦颓然地坐进椅子里,他这一坐银姬就看不到他的表情了,只听见他说了句:“都是给别人看的。”
严斗自知说错了话,忙道:“奴才会准备得妥妥当当,皇上不必担心。”
“下去吧,寡人累了。”
“皇上您不回寝室?”
他不走她怎么走啊!回寝室啦!可是事与愿违……
“不。”他决绝地拒绝了。
“奴才明白了。”严斗躬着身子退到了外面,反手关上了门。
北野弦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朝对面的一张卧榻走了去,然后躺了上去。
(中)
银姬等啊等,等得腰酸背痛,简直快腰间盘突出了。他倒底睡着了没有哇——锤锤腿,锤锤腰,大大地叹气。
不知又过了多久,听着他均匀的呼吸……他大概睡着了吧,现在再不出去,以后就没有机会出去了。
横下心,移开面前的盆栽,蹑手蹑脚地移了一步,因为蹲得时间过长,小腿没知觉地一个发软差点跪了下来,还好她眼疾手快撑住了墙。浅浅地吸着气,惶恐地看着卧榻上躺着的人,没吵到他吧……
这时,北野弦的身子动了一下,银姬的心脏都快跳出嗓子了。他不会醒了吧?!忐忑不安地做好狂风暴雨的准备,擅闯御书房怎么也得杖责死吧……等了好久,只见他只是挪了挪动身体,翻了个身子。背对着她了。
大大地松了口气。这一来二去,腿部肌肉也恢复正常了。银姬按着衣服,不让衣服摩擦。就在她走到北野弦的脚旁,再差几步就到那窗户旁了,可是她却没来由地盯着他发起了呆。
他好瘦,身子好单薄。平时看不出来,现在他睡下后,空旷的衣服都贴着他的身体曲线滑了下来,正好显露出他的身体轮廓。
他真的好瘦。
还有,他睡觉为什么要紧闭眉头,做梦做到不好的事情么。他大概在为娶皇后发愁吧,他是不是梦到了那个女人了?从刚才他对严公公说话的态度来看,他不喜欢那个快要成为皇后的女人吧。
他这个人睡觉怎么不盖被子!
银姬瞅了瞅四旁,看见左手处有一条薄毯,蹑手蹑脚走了去,取了过来。轻轻地盖在他的身上。
好好睡吧。以后她就见不到他睡觉的模样了。
须臾之间,银姬陡然睁大了眼睛,瞳孔急剧收缩!
她的手被捉住了!而北野弦探起了半个身子,一言不发地正看着她。
完蛋,她被发现了!
紧张地吞着口水。
北野弦凝视着她,眸子渐渐透出迷惘:“这是梦么?为什么……为什么……”
银姬此刻正是身子僵硬的期间,大脑好没来得及运作时段。被他这么用力一扯,整个人就倒了下去,倒在了卧榻上。
“为什么这个梦……”北野弦细细抚摸她的脸颊,“这么真实……为什么……”
银姬抬眼去看他。他的眼睛好清澈,好温柔,温柔得可以滴出水来。这么地看着她,好似一个漩涡,将她一点一点地往里拖。她来不及挣扎,就这么一点点地下陷……
北野弦的食指抚上她的唇,喃喃地道:“我好想你,想你……只有在梦中才敢说我想你。银姬……你可会想我……”
“想……”银姬脱口说了这个字,但她的心底却在叫道:想个屁啊,这么多天都不见你的人影,而且你还娶别的女人!
北野弦的唇越压越近,就快两唇相触时,他低喃道:“其实……我不恨你……”说罢重重地吻了下去。
好温柔地吻。真的好温柔,温柔得好像她是一尊玻璃娃娃,随时都会破碎。银姬的心噗通噗通地跳动着。
他的身上有一种清香,唇齿间也有一种清甜,这种清甜仿佛早根植在记忆深处,那么地熟悉,熟悉地让人发疼。不知不觉地她轻轻地拥住了他。
他真的好瘦。单薄的身子却发出了让她灼手的温度,透着这层层地薄裳,烫着了她的手。
“你不冷么?”银姬心疼地问道。
“我在等银姬你给我加衣服。”他含住了她的唇,“我在等……”
心悸!心跳!真的,跳得好快!好像要裂开了一样。有股甜甜的味道在心田弥散了开来。
他的身体越来越热。
她感受得到他的欲望。她的手轻轻地在他的背上画着圈,感受着他越来越重的呼吸,她的呼吸亦越来越急促。
“银姬……”
没错,他迷惑了她,让她芳心大乱。
迷惘、惊慌……
他平时高傲冷酷,夜晚却是这么的无助。
他漂亮的脸颊……银姬摸着他的脸,这是漫画中的人物么?为何这般完美。
“银姬,我……”北野弦抿了抿唇,“我……”
“你想说什么?”银姬望着他的眼睛,双手伸进他的衣内,更加真切地感受着他的体温。
“不要离开我……即使是在梦里,也不要离开我……”
银姬低头轻轻地吻了他的脖子。好滑的脖子。腾出了一只手一颗颗地解开他的衣结。
等不到回答,北野弦有些急了。“就算你会让我哭,就算你会伤我的心,可我只要这么远远地看着你就好……不要离开……”眼眸低垂,吐出了最后的几个字,“……我的视线……”
银姬心中一涩。她有一股急切的欲.望,想永远留在他的身边!
敞开他的衣服,舌头自他的脖子一路滑下。锁骨、胸膛、肚脐、小腹……在即将到达他欲望的地方停止了。
北野弦闷哼地呻吟了。紧紧地抓住银姬的胳膊。“银姬!银姬!”
银姬捉住他的一只手,按在了她起伏的胸脯上。一个字一个字说道:“小傻子……你不是不喜欢我了么?”
“不是喜欢……”北野弦紧紧地抱住了她,“爱……”死死地抱住,“我不敢说,我怕你笑我。只有在梦里,我才敢抱你。银姬,你会不会爱我?”
银姬的心被猛地一击。刹那间她笑了,像含苞待放的花儿瞬间怒放而开。一只手握住了他迫切磨蹭着的欲.望。“小傻子……”
北野弦红了双脸,连眼睛也红了,呜咽地点点头。随即的一声呻吟吞下了他的悲戚和喜悦。
银姬加快了手的动作,上下地套弄。另一手抚上了他的额头,发烫的额头。
他在发烧,他今晚的话或许只是胡话,当不了真。等他明天醒来他就会不记得,只当是个梦。
北野弦低吼地闷哼一声,一泻千里。
双手插入他浓密的发丝中,感受着他的热度……
(下)
“娘娘,您要吃点什么吗?”宫女很体贴地问道。
银姬又重新睡了下去,“我不想吃,没有事不要打扰我。我要睡个天翻地覆!”
舒服地躺在柔软的床上,舒坦地哼了哼。这皇宫的钱还真难盗,藏得这般严实,又耳目众多,根本不好打探。看来她还是快点放弃吧……
迷迷糊糊地又接着睡了下去。
不知多久她醒了,睁开眼睛瞄了眼窗外,天有点黑了呀。她睡了一天了。
嗯?!
银姬整个条件反射地弹跳了起来。她的房间里竟然出现了一个男人!这后宫不是只能有一个男人的嘛,怎么会多出一只!可是这个男人就是净!
“净教主?”
“我只是来看看你的。”净笑了笑,“你就不能喊我一声哥哥么?”
笑……他的笑容好邪魅啊,好像能催化人的意识,不自觉的就会被他牵着走。他一身红色的衣服……似乎印象中他就是这一身红,从没变过。一个好看的近乎妖怪的男人!
“这个……净哥哥……哥哥。”银姬对他淡笑了笑,“你今天怎么来了?”
“属下汇报说你从树上摔了下来,有些神志不清。我……哥哥我很担心你,便来看你了。”
“神智不清?”银姬刚开始是不理解,而后咬牙道:“谁神智不清了!谁说的!谁这么咒我!”
净很好笑地笑了,“我见了你这样便知道你没事了。”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发。
银姬有些愣住了,脸颊有些红。虽然很害羞,但却有股温馨感。
“净……哥哥,你今天来就是来看我的?”
“我是来带你走的。”
“咦?真的!带我离开这里?!”
净复杂地看了看她,“皇上就要迎娶皇后了,你留在这里不好。所以还是跟哥哥走吧。”
“去哪里?”兴奋又不舍!矛盾!“是不是去闯荡江湖,看武林盟主啊!”
净宠溺地点点头,伸手摸了摸她的发:“你怎么突然喜欢闯荡江湖了?难道现在的这种日子过腻了?”
“是啊。”这个人既然想做她的哥哥,那就得好好利用,以后的吃喝可就要全要靠他了啊!“哥哥,趁北野弦娶皇后前,我们现在就走吧!”
净宠溺地笑着,伸出了他的左手。
银姬兴奋地去抓住他的手。手指刚碰到他的手指时骤然响起一阵烦乱的敲门声。
“娘娘,您醒了么!是奴才啊!娘娘!”
净嗖地缩回手,身形一晃就消失不见了,只留下一句话:“我会再来的。”
“娘娘,快开门啊!娘娘!”
银姬无奈地走过去打开门,“三更半夜的,什么事啊!”现在她的心情可是恶劣到了极点,极度有暴力倾向。她要扁人!她还要咬人!
“娘娘,皇上高烧不退,还希望娘娘去看看皇上。”严公公焦急地直喘气。
银姬诧异地眨眨眼。“高烧不退?御医吃干饭的啊!可有叫御医!”“御医已经看了,可是皇上还是高烧不退,嘴里一直念着娘娘您的名字。所以娘娘您还是过去一趟吧!娘娘!”
“哦。快带路!”银姬抿了嘴,她若不答应,这奴才铁定要给她下跪。昨晚小傻子就有点发烧了,这下别不会病情加重了吧!
银姬匆匆跟着严公公到了皇上的寝宫时里面已经站了一位女子。素纱遮面,瞧不清她的面容。
银姬对这个女的瞄了又瞄后便看了眼床上昏睡的北野弦,对严斗问道:“给他喝药了么?”
“回娘娘,皇上一直没有清醒……没有喝药。”
银姬无意中注意到身旁的这个女子似乎在用一种不敢置信地眼神看着自己,这个眼神似乎在说明着她极其地认识她。“燕老师,好久不见?”
“是。燕解语参见……”燕解语迟疑了片刻,“参见公主殿下。”
“真是好久不见,我都快不认识你了。”
燕解语对她笑了笑,“是有许久不见,我刚看见公主也差点认不出了。不过我……是不是该叫您娘娘?不知是贵妃娘娘还是……”说着说着带着询问的意味反而看向了一旁的严斗。
严斗自始至终弯着身子,没有抬头,也没有接话,不知他是没看到燕解语的瞥向他的眼色,还是故意不做回应。
银姬被这么一问有些讪讪然。其实她也不知道她是什么身份,只是这宫中的人都这么称呼她,她也不觉得奇怪,但现在被燕解语一问反而有些觉得见不得人!讪讪地笑道:“他们都是这么称呼我的,我也不知道。不然你也就称呼我娘娘吧。”尴尬地笑了笑,“燕老师是来看望皇上的么?”
燕解语沉吟道:“收到李将军的信我就来了,一为辅佐皇上,二则为参加封后大典。不知娘娘见过那位未来的皇后么?”
“没有啊。我应该要见么?不过我想肯定没有燕老师漂亮吧。燕老师面纱之下的容貌一定倾国倾城。”银姬欲走,“既然燕老师来了,那皇上就交给你了,我……”
“娘娘,”一旁的严斗终于说话了,“燕老师长途跋涉也很累了,老奴已经命人准备了屋子,燕老师也该去休息了。燕老师,这边请。”严斗做了个“请”的手势,等了片刻,“燕老师?”
银姬看出这燕解语其实是不想走的。便要开口让她多留一会之际那燕解语反而先开口了:“娘娘,告辞。”
银姬看着她一身白衣翩翩远去,再看着这殿门一点点地关上,郁闷的不得了。这严斗也真是的,把不想走的人弄走了,偏偏留下了她这个现在郁结的特想走的人!真不会察言观色!
认命地坐在一张凳子上,看着因发烧而双颊通红的北野弦。在担心他的同时心中有些诧异他睡觉的表情,好可爱的说。
咚咚咚。门被轻手轻脚地推开了,进来了一个小宫女,她怯怯地说:“娘娘吉祥,严公公命奴婢将煎好的药交给娘娘。奴婢告退了。”
银姬看着桌上的不住冒热气的浓黑的药,噎了噎唾沫。这严老不死的竟给她没事找事做!他明明知道床上的这家伙还没有醒过来,怎么喝药!难不成是要她上演嘴对嘴喂药的电视经典场面?想得美!
要喂就等他的皇后喂吧!
吹了一勺药,一手托住北野弦的下巴,就势喂了下去。在意料之中的,药都洒了出来。赶紧用怀中的手帕去擦。
“热……”北野弦哼了哼。
银姬将药碗放下。瞧了眼被捂得严严实实的他。她想起古代的人感冒了都会用被子掩得结结实实,以为出一身汗就会没事了。这种落后的观念不知要害死多少病人啊!
银姬摇摇头,伸手替他将被子松了松,再扯开了些他的衣襟,给他透透气。拿开他额上的毛巾,顺便摸摸了他的额头,好烫啊!将毛巾拿到一旁的冷水盆里重新洗了洗后再次敷到了他的额头上。
做完这一系列的事后她也不去想怎么喂药的事了,等他醒了再喝也不迟。此刻的她首先打量起四周的摆设。
最先入她眼帘的是一个蛮奇怪的娃娃。呀!想不到古代都有玩具娃娃了!不过……这个娃娃真的好丑啊。这个鼻子怎么搞得像狗鼻子似的,还有这个嘴巴,简直就是血盆大口吧!吓死人了!倒底是哪个没有艺术细胞的人做的啊!丑不垃圾的,竟也敢送给皇上,也不怕丢人现眼!
可是……
死命地捏了又捏这个娃娃,这!这不是她自己亲手做的么!他还留着?银姬正要向书桌走去时门啪地被打开了。老远的就听见严斗的声音:“李将军,皇上正在休息,还是等皇上醒了……”
“老臣来看自己的亲侄子还要你这个奴才阻挠!”
银姬还来不及将手中的娃娃复归原位就与这传说中的李将军面对面了。她该叫他舅舅还是只叫他一声李将军?
李运海看见她也着实吃了一惊。
“回将军,皇上昏迷时一直念着娘娘的名字,所以……”
李运海大手一挥,阻断了严公公的话。他本人什么也没说,走上前看了眼北野弦,向严斗问了几句御医是如何说的后就遣退了严斗。
银姬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和这将军面对面了。他可是连皇上也要顾忌几分的啊!银姬最终选择地唤道:“李、李将军……”
“好久没见了。”李运海开口道,“听说你失忆了,不知好些了没有?”
“身子是好些了,谢将军惦记。”银姬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迫感,将手中的娃娃随便放在了某处。
“你不必怕我。”李运海凝视着她,再凝视着那个被她随便放的娃娃,“你的容貌似乎没有怎么变。”
“……”
“……却越来越像你娘了。”
“呃?”银姬不明所以地抬眼,触上的却是他深邃的眼眸。他的话让她怪怪的。
“银姬,你不要怪舅舅。这后位原本是要送与你,谁知你却背叛了弦儿,就算弦儿不在意,可天下人的嘴是防不慎防的。你要明白。”
又是这种深奥又曲折又有“故事情节”的对话。哀哉。“嗯……这位李将军,你能不能让我出宫啊?”
“出宫?”李运海神色有异地注视了她一会儿,“这要看弦儿的意思了。再者……”他轻轻地叹息了。
咦?他“再者”后又说了什么?她只看见他嘴唇动了动,却什么也没有听见。
“好好照顾弦儿吧。他也是个可怜的孩子。如果不能,你还是走得越远越好。”
“哎,李将军……”银姬眼睁睁地看着他大步走了出去。
她现在就是想走啊!
她想走啊,从一开始就想走的说,却一直走不了啊!为什么走不了呢?是因为这里防卫森严,还是因为……银姬看了眼北野弦。还是因为这床上的人?无限纠结地又抱过那个娃娃,死命地捏打,“我掐死你!掐死你!”
“银姬。”
温沉的声音突然在背后响起,银姬惊得心头一跳。莫不是闹鬼?她记得她背后是没有人的啊!唯一存在的人还在床上睡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