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雷公炮竹炸过来
上了车,那个结婚不久的年轻的女客运员,大概昨晚征战过度,哈欠连天,她看都不看一眼,便在铁锤的车票上打勾,让铁锤上车。
铁锤从未到过溪寿,自然分不清行走的路线,可当客车到站,下车出站的他,傻眼了,因为映入眼中的全是大大的两个字:“桑贺”!
马大哈铁锤心里个咯噔,糟了,坐错车了!怎么办?马上买车票赶回溪寿!铁锤火急火燎地跑到售票厅,哈哈!买票的人不多,正好!
铁锤挤到售票窗口,手朝兜里一摸,正准备掏钱买票的他,全身仿佛一下凝固:完了,钱被小偷偷了!
退出售票厅,沮丧地坐在台阶上的铁锤,抱着脑壳发愁,身处异乡,身无分文,这可怎么办才好?即使叫家里打钱来,也要几天时间,难道这几天自己得去乞讨不成?
猛然,铁锤的身子一震,他突然想到自己临行前,娘亲曾悄悄往背着的挎包塞了一样东西,会不会是放钱?
铁锤手忙脚乱地在挎包中一通乱翻,终于翻出了他想要的东西:一根小花手帕包着的、一小把皱里吧唧的库伯币,总共八十三元七角八分!唉,车费钱都不够!
铁锤也是个很要面子的人,他决定先在桑贺赚点钱,再去溪寿,他可不想自己象个叫花子一样去见强哥!
说干就干,铁锤东串西旋,终于在一个废品收购点,找到了一辆破破烂烂,但三个轮胎尚好的废旧人力三轮车。磨碎了嘴皮子,终于以七十八元的价格将这辆车买到手。
就这样,铁锤凭着一辆破三轮车,在桑贺安顿下来。他白天满街找货拉,晚上找个避风的角落,睡在车上。
铁锤的运输工具太过原始,太过破旧,生意自然不会兴隆。但铁锤不管钱多钱少,三块两块,只要有人叫,他就拉。因此,他的生意也变得不那么清谈了。
也是合该与郝强相遇,今天“白广”路附近的一个液化气店,送气工有事请假,请郝强代班。
“铃铃铃!”电话铃声响起,老板娘拿起听筒:“哦,好,马上来!”
“结扎的要瓶气!”放下电话,老板娘对铁锤说道。其实要液化气的,是计划生育服务店对面的餐馆。因为是老客户,经常送的,老板娘又一时忘了铁锤是个新手,他只是按照原来对送气工交待的习惯,对铁锤说了,还有的话自动省略。
铁锤读书成绩虽然不好,但自认“结扎”两个字还是认得的,所以他也就不再问个明白,扛起气瓶放上车,拉起就走。
可是,他骑着三轮车在街上旋了半天,仍没有看见那个叫结扎的店铺。他不由得烦躁起来。于是扯开嗓子满街喊:“哪个结扎的没气了?换气!”
梦幻星球的人口增长很快,但人类真正能生活的地方却不多,因此,也讲究计划生育。凡是只要拥有执业资格证书的,都可以开店开业。
“白广”路也就一两里路,全街只有一个计划生育店。铁锤不厌其烦翻来复去地喊,把那个店老板喊急了:哪里来的小杂种,你这不是在变相扇我的耳刮子吗?
店老板是本地人,人缘当然熟络的很,他铁青着脸,一个电话打出去。
这个电话招来了刀子和花公猪一帮人,既能打人娱乐,又能拿到三百元钱,他们当然召之即来!
于是,铁锤莫名其妙地遭到了围攻,虽然他奋勇还击,但如何是刀子他们的对手?结果被打的鼻青眼肿。
正在难以应对之时,眼尖的他突然看到郝强正二五二五地在街上游荡,惊喜万分的他自然跑过来求救。
现在他架打赢了,气也出了,可是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因为他拿他的这个傻强哥没辙!
虽然铁锤意外、疑惑、彷徨,甚至痛苦,但他不得不面对现实。心里慌乱了一阵子之后,他也就镇定下来。
既然找到了强哥,那就干脆留在在桑贺!我就不相信强哥一辈子都是这么傻模傻样!之后,白天铁锤带着郝强四处拉货,晚上便回到那栋危房栖息。
几日无话,转眼间便到了3064年春节的那一天。
早出晚归了一阵子,铁锤的兜里还是稍稍有点积蓄的。过年是件大事,可不能含糊。铁锤买来了半个烧腊猪头,几坨卤猪脚,十几个麻辣鸡爪,还有一瓶“苹果湖”饮料。要不是怕被人赶出危房,他还想在大门上贴上一副春联,甚至燃上一挂鞭炮呢!
吃过年饭,既无电视看,又无音乐听的他们,很是无聊地走到大街上闲逛。街上比平常冷清,但鞭炮声却是此起彼伏,烘托出春节的热闹气氛。
在街头的一个岔道口,有几个十七八岁的疯狂少年,正在燃放鞭炮。不过他们不是在欢度春节,而是在恶作剧。
他们一个提着一个蓝色的食品袋,里面装着的是那种声音响,爆破力强的雷公炮竹,炮竹长而大,简直就像一根根粗大的长马卵!
这几个少年,点燃的炮竹,专往那些走过的年轻姑娘的身边扔,每当那些个姑娘惊吓的尖叫,跳起、逃跑,他们就发出阵阵淫笑与狂笑。
铁锤和呆头呆脑的郝强,溜达着走了过来。
“看,来了个傻帽,我们炸他玩玩!”看到郝强他们,一个眼睛斜视的家伙,说。
“嘭!”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在郝强的头上响起!因为眼睛斜视,甩炮竹的的斜视眼,不太有准头,炮竹离郝强的头顶只有那么一尺远,差点就要掀开郝强头盖骨!
郝强全身一震,人整个地呆定在路上。他被炸得耳鸣头昏,脑壳里咔咔直响。一个气浪倏地冲进了他的百会穴中,于是乎,他那无形的脑海,掀起了狂风巨浪,数不清的场景,人物,事件,在他的脑海里风云聚会,闪现纠缠,一阵剧痛电流般袭遍全身。
“啊!”头痛欲裂的郝强,抱着他那似乎马上就要象炮竹一样炸开的脑袋,发出一声痛苦的吼叫。
“强哥!强哥!”旁边的铁锤吓得脸色巨变,双手抓住郝强的肩膀就是一阵乱摇。
剧痛来的快去的也快,剧痛过后,郝强只觉的脑袋变得清爽起来,有一种乌云消散见太阳的豁然开朗,脑海中那些杂乱的人物,场景、影像,霎时间变得清晰有序,以前的经历真切的历历在目,他那双呆滞的眼睛,一下明亮清澈。
铁锤心急如焚,怒火熊熊,要是强哥有个啥好歹,自己怎么向郝叔和老爹交代。
“****的杂种!你敢炸强哥!”怒火中烧的铁锤,也不管斜眼他们人多势众,一捋袖子,就朝着斜眼冲去!
“铁锤,算了!”一个稳重的声音响起,一只手拉住了前冲的铁锤。
“强哥!你好了?”铁锤转过头,惊喜万分地叫道。
“算了?想得美!一个装傻让我浪费一颗炮竹,一个胆敢骂我是杂种!哼,不教训教训你们,你们就不知道马王爷长了几只眼!”无事找事的斜眼,盛气凌人地嚷道,一副地痞无赖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