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辰也跟着下去了,只要一想到烈飞烟有可能出了事,她的心好似要窒息了一般,脑中想到尽是那晚她笑着送他簪子的样子,那样温暖明媚的笑……
所有人在江水中上下寻了许久都不见人影,到了下游水流太大人几乎无法接触,众人只得上岸,只有西陵千山拂辰二人不肯上岸,依然淌水前行,师锦楼原本雀跃的心也沉了下去,烈飞烟你该不是真的死了罢?
从峭壁上摔下来,下面是江水,依照她的轻功应该没事,可如今遍寻不见,唯一一个可能,那便是她坠下来的撞到了峭壁!该死!她该不是真的!
拂辰的力气已经几乎用光了,手被岸边尖利的礁石刺破,她却察觉不到疼,殷殷的血一丝丝没入江水中消失不见,一个激流涌来让她一震,紧绷的神经陡然间被激到了顶点,整个人蓦地软了下来,眼泪毫无征兆的落了下来,“阿烈……”
找不到,她找不到她……怎么办?她找不到她了……
“烈飞烟你这个该死的女人,我不准你有事!我不准你死!不准你死……”西陵千山察觉不到身边的一切,赤着双眸,顺着岸边的礁石艰难的向下游寻去。烈飞烟不要有事,不要!
只要一想到她有可能出了事,有可能死,他日后再也见不到她,他的心就好似被人生生剜去一般!原来,她在他心中竟这样深了,为何到了此刻他才发觉?为何在他伤害了她之后,他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她的重要性!
日落西山,天色一点点的暗了下来,岸边筋疲力尽的所有人心中都做了最坏的打算,西陵千山拂辰二人一直坚持到最后,直至再也忍受不住体力的消耗彻底累到晕了过去,师锦楼命人将二人送回了枕霞阁休息,又派了两班人马继续寻人。
阴暗潮湿的山洞内,月光透过水折射进洞内,随着水面的摇曳忽明忽暗,与江水相接的池水边躺着一抹纤细的红色身影,脸被盖在臂弯里,只露出圆润饱满的额头,额上的伤口已经水的浸泡已经惨白,不见任何血迹却分外骇人。终于,躺在水中的人渐渐醒了过来,额头的疼痛让醒来的人第一时间就叫了起来,“嘶!好痛……”
烈飞烟睁开眼睛,下意识的伸手抚上了额头,触手的疼痛又让她惊叫一声,疼痛使人清醒,这话不假,烈飞烟这才发现之间竟然还躺在水里,而且到了一个黑布隆冬的地方,借着隐隐的光亮她终于费劲的爬上了岸,“这是什么鬼地方?我怎么会到了这儿?西陵千山那个混蛋!若不是他,她何至于摔下峭壁,弄了一头伤,还到了这么个鬼地方来!西陵千山,你竟然这么狠心,日后我再理你我就是地上爬的!混蛋……”
恶狠狠地诅咒了一会儿,烈飞烟终于累了,开始观察起所在的地方来,竟是一个阴暗潮湿的山洞,洞内的水连接着江水,怪不得她会到了这个地方来。在水里泡的她都有心理阴影了,烈飞烟打死也不肯再下水,只好尝试着朝山洞里走,幸好还有些水光不至于伸手不见五指,也不知过了多久嘭的一声她竟撞到墙上了,当即痛的捂着鼻子就蹲了下来,手忙脚乱的也不知是碰到了哪里,身前突然轰的一声,脚下即刻有些地动山摇的,吓得烈飞烟猛的抬起头来!
下一刻看到眼前的景象时,烈飞烟当即瞪大了眼睛,长大了嘴,“天……”只见眼前一条长长的长廊悠长无尽,两边的石壁上都点着火把,将原本幽暗的空间照的恍若白昼一般,至少与她方才的处境相比,没想到这儿竟然别有洞天!难道,这里是六弦教的秘密基地?或者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哈!原来是因祸得福!那个该死的毒蛇竟敢给我下蛊,我就要看看这里究竟藏了什么宝贝!”一想到师锦楼在她身上下蛊,烈飞烟就恨得牙痒痒,人到底都是好奇心作祟,看到这条突然出现的神秘长廊之后她整个人都激动起来,甚至都忽略了额头上的疼痛。
心中虽然激动,但烈飞烟还是很小心,毕竟大多秘密的地方陷阱机关都比较多,她可不想大难不死之后被个机关给算计死了!可没想到她小心翼翼的走完了整条长廊,竟没碰上一个所谓的机关陷阱,烈飞烟当即黑线万丈,原来倒是她高估这条毒蛇!
看着眼前再度被堵上的石门,烈飞烟眸色一亮,“难得宝贝在这里面!哈,果然这天下就没那么便宜的事儿!”
在石门上上上下下的摸索一遍都没发现任何像是机关之类的东西,整个石门竟然都是光秃秃的,原本激动的心情渐渐被湮灭了,找到最后,烈飞烟气恼的跺脚,“啊!混蛋!机关到底在哪儿啊……”话音未落,眼前的石门突然颤动一下,既然整个缓缓上升,轰然的声音在幽谧的长廊内分外诡异。
烈飞烟惊愕的望着缓缓开启的石门,又看了看脚下,“原来机关在……我刚到底是跺了几下来着?”
石门开启,眼前的视线豁然开朗,一个偌大的山洞出现在烈飞烟的视线里,隐隐的火光跳跃着,火红的颜色分外诡秘……
“咳……”一声咳嗽在寂静的空间里突然响起来,苍老而无力。
陡然间出现的声音将烈飞烟吓了一跳,完全没想到这山洞里竟然有人!定下心神细细的望过去,这才发现山洞最中央的黑影竟然是个人,真个人窝在墙壁一动不动只有一个影子,难怪她方才没发现!原以为这里藏了什么金银珠宝或是毒药秘籍什么的,没想到竟是藏了个人,这人是谁?不过,既然藏在如此隐秘的地方,想必对六弦教来说也是极重要的!方才听那一声咳嗽,这人是个男人,而且是个年纪很大的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