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时见他,只觉得这是一个披着人皮的魔鬼,潜藏在人身边随时给人致命一击,无处不危险。那时,他们争锋相对,一个狂妄邪恶,一个是阶下囚,如今他们却成了合作伙伴,这样的变化只在短短几日之间。
师锦楼虽然看似认真的在写字,实则指尖都是僵硬的,心思完全没在这上面,他清楚的感觉到身旁的人的视线落在她身上,就那么肆无忌惮的打量着他!这个女人怎么能这样毫无顾忌的盯着一个男人看,她就不知道害羞么?是了,烈飞烟这种女人怎么会害羞?可是见鬼的!她这么看着他,他竟然无法做到一心一意,总是去不由自主的去注意她!真是该死!这女人是不是在他身上下蛊了?
以前为了训练他的意志力,白长老让他在歌舞司里练功,而且还是内功,不能分一点儿心,那时他都能做到视若无睹,听若无闻,如今这是怎么了!见鬼了不成?
师锦楼此时还不知这种奇妙的感情叫心动,直至很久之后他才知道,只是那时已经后悔莫及。
“哎?师锦楼你在写什么啊?”
眼角瞥见那抹身影靠近,师锦楼反射性的挺直了背脊,听到这话,当即一震,定睛一看,登时错愕的瞠大眼!
大手一扫,一把抓起那张乱七八道的纸揉作一团!该死的!他是怎么回事儿?他到底在想什么啊,竟犯这种低级错误!这下,这个女人不要笑死了!
“你……你别总是盯着我看!你这样我都不会写字了,你到那边去!”
烈飞烟满头黑线,“写字还不能让人看?这都什么怪癖……”
观赏也观赏过了,烈飞烟叹着气摇头晃脑的走出去,歪在软榻上,懒懒的瘫在那儿。
见烈飞烟离去,师锦楼隐隐松了口气,这次再写果然一笔功成,看着烈飞烟那粗糙的签名,便临摹着写了上去,等墨干了径自封好放在了桌案上。
待师锦楼走出来时,才发觉烈飞烟早已歪在软榻上睡了过去,完全不设防,那纤细的腰肢扭曲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让人怀疑会不会折断了,他不禁无语的揉了揉眉心,再次感叹,“世上怎会有这样的女人……”
虽然师锦楼也有些困意,眼见时间只剩下一个时辰不到,生怕睡了过去便撑着坐在一旁看起书来打发时间。
房内多了一个人,多了一个人的气息,师锦楼并没有觉得不不舒服,反而觉得更平和安心,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子时一到,他便立即丢了书走到软榻边叫醒烈飞烟,“烈飞烟?烈飞烟醒醒!子时已经到了,快醒醒?”
他真是弄不懂,明明是这个女人半夜里找他一起走,为什么最后演变成他来叫她?而且他堂堂的一教之主调查教中之事,难道不是应该全教送别,正大光明的离开么?怎么成了偷偷摸摸,还是半夜里离开,弄得跟贼一样!他真是脑子坏了,才会跟着这个女人乱来!
“唔……”烈飞烟睡得正香,突然被叫醒甚是不满,转过i脸准备开骂的时候,看到了师锦楼那张表情怪异又阴沉的脸,顿时清醒了大半,一下子坐了起来,“子时到了?这么快!”
师锦楼努力压下心头越来怪异的不满,点了点头,“子时已经到了,还有,烈飞烟我的容忍是有限度的。”
他现在已经不正常了,他不能再继续不正常下去,下次再做什么决定一定要三思而后行!这个女人没别的本事,误导人倒是一流,他就那么莫名其妙的跟着她人来疯了。她躲男人,那他呢?他在干什么?
“呃……”烈飞烟觉得无语,她不就睡了一下,他不就叫了她一下么,犯得着摆脸色给她看啊!她又发现了他一向新优点,小气吧啦。
“好了好了,师教主我知道了!下次绝对不敢再劳烦你,请问现在我们可以启程了么?”烈飞烟理了理有些凌乱的衣衫,下了软榻,走到窗边推开了窗户。
师锦楼正郁闷着,只哼了一声以作表示,随即便转身朝内室走去。
“哎?你干什么去?”烈飞烟莫名,窗户在这边她都打开了啊!
“拿行李。”师锦楼头也不回,想到那行礼的数目,又道,“你也过来帮忙!”
当烈飞烟看到那榻上摆放整齐的七八个包袱时,错愕的瞪大眼,“我说师教主,您这是要搬家呢?”七八个包袱啊!七八个!有人出门带这么东西的么?有么?
他师锦楼还真是一朵奇葩啊!
“很多么?”师锦楼并不觉得多,这些都是日常用品。
烈飞烟眉头抽搐,“师教主,您知道这是世上有一种万能的东西叫做银子么?”
没出过门的人真可怕啊,与世隔绝的人更可怕啊,她突然意识到以后一定会出很多状况。她该不是找错人了罢?
“银子?”师锦楼凝眉,随即打开其中一个包袱,“红衫翠袖说这个里面是银票,也是银子。”
看着那整整一包袱的银票,烈飞烟傻了眼,脑中出现红果果的三个字,有钱人!她终于知道什么才是有钱人,什么才是真正的财大气粗!随随便便的一装就是一包袱的银票,六弦教到底是有多有钱啊!
“银票是银子,当然是银子!而且是很多银子!”对于龙门镖局从衰到盛,对于赚钱经营的艰辛,烈飞烟深知其苦,看到这么多凭空出现的银票哪能不激动?
看到烈飞烟几乎放光的眼睛,师锦楼很不解,这些所谓的银票在他眼里只不过是有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