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这个海滩上,除了她和斛律楚邪以外,没有别人。
她光着脚,踩着柔软的细沙,感受温和的沙砾在脚掌心摩擦的****,仰面迎接远处吹拂而来的海风,一切都显得静谧而温馨,仿佛这数月间的一切,都不曾发生过一般。
不知为什么,虽然现在是逃亡时期,随时都会有官兵冲过来将她捉拿的可能,但她的心境,却是自穿越起来,最为宁和的一次。
撩起裙摆,缓缓步入温和的海水中,被暖融海水包围的感觉,竟是那样美妙。
海面的上空,悬挂一轮明净圆月,清辉般的月光,如碎银般洒落海面,点点波光盈然,恍若飘渺梦境。
闭上眼,感受这一刻难得的悸动。
突然有种,天地间所有生物,都一同存活在这一时刻,共同站在这片宇宙中的感想。
“这里的夜晚,真的很美……”身后忽然传来水声,循声望去,竟见斛律楚邪,正站立在她的身侧。
褪去上衣的他,身板显得更加精壮有力,宽厚稳健。宁静的月色下,他静静地伫立在深蓝的海水中,银色的月光,在他身上洒下一片莹白月辉,就似古希腊神话中的阿波罗神,充满了力量和正义感。
夏清沉下身子,猛地向前一窜,就像一只灵活的鱼儿般游了开去。
谁料刚游出不远,脚踝就被斛律楚邪握住,她一声惊呼,被他用力拉向自己。
胡乱扑腾了几下,还是被他抓住。
“其实,你这样的女子,根本不该留在梁国,更不该留在三王府。”斛律楚邪将她锁在怀中,以一种近乎于侵犯的姿势,拖着她的腰部,低头深深看她。
夏清知道拗不过他,也不是反抗,加上她并非土生土长的古代人,自然不会太在意斛律楚邪的放肆。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自己不适合。”她一声长叹,像是叹不尽繁华落寞,眉宇间颇为惆怅:“不要说是不适合三王府,我连这个世界,都不适合。”
“就因为被人误会,你就生出轻生之念?”斛律楚邪不知她在想什么,听她口气,还以为她不想再活于世间。
夏清被他问得啼笑皆非:“你哪只耳朵听到我说要轻生了?”
“哪只耳朵都听见了。”
“那完全是错觉。”笑话,就是山无棱,天地合,她夏清也不会轻生。
见她清眸如洗,波光婉转,深邃幽黑一如夜晚的明净海水,斛律楚邪虽身在水中,却似烈火焚身,忍不住心神震动。
“你想要什么样的生活?”他垂下头,埋首于她湿漉漉的颈间。
被他弄得发痒,夏清连声笑着:“自由自在,无拘无束,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更不用看人脸色,猜人心思,伤心时有人陪,高兴时有人疯,每天睡到自然醒,花钱花到手抽筋。”
“呵呵,这个理想真是有够特别。”温热的唇缓缓上移,轻轻摩挲她敏感的耳垂:“这个愿望,元睿能帮你实现吗?”
夏清躲开他的触碰,偏头看他:“为什么要让他帮我实现,我自己就可以……”
“你可以吗?”他一手捂住她的唇,脸颊贴近她,双眸相对:“你难道还没看明白,你的皇帝不会给你自由。”
夏清睁着乌黑的眸,望着天边的圆月,蓦然间,想起元彻曾说过的话:“有些事情,并不是人力就可以掌握的,朕虽贵为天子,可朕也是一个普通的凡人。所以,朕决定放弃了,给你自由,给你想要的一切。”
“你怎么知道,皇上不会放我自由?”她无意识问。
“因为元睿不会放你,所以,皇帝也必然不会放你。”
“这是什么逻辑。”
“我说的都是事实,这么多年的恩怨,元睿是不会轻易就放下的,就如我心中的恨,只能等到杀光梁人的那一天,才能平息一样。”他的语气温柔而残忍,夏清忍不住打了冷颤。
“冷吗?”见她唇色惨白,斛律楚邪忽而拥她入怀,炙热的身躯,包裹着冰凉的肌肤,夏清脚下空空,忽而有种不踏实的虚无感。
“斛律楚邪,跟我说说,那个女子的事情。”
“谁?”
“北狄第一美人,兰姬。”
斛律楚邪微微放开她少许,道:“只是一个失意的女子罢了,提她做什么。”
“你说不说?”她别开眼,“不说就算了。”
“你想知道什么。”头一次,他败给了她。
“怎么去的梁国,怎么入的宫,怎么……爱上那个男人的。”
斛律楚邪忽而嗤笑:“爱上?谁告诉你的?我们北狄女子,只爱爽朗豪迈的英雄儿郎,那个狗皇帝,他不配!”
“你的意思是说,兰姬并非自愿前往梁国皇宫的?”夏清从斛律楚邪的态度中,得到这样一个结论。
“真相如何,你去问元睿不是更明白吗?”斛律楚邪看她一眼,道。
夏清冷冷瞪他一眼:“他要是能告诉我,我还至于来问你吗?”
斛律楚邪不以为意,目光直视她清冷的双眸,“有兰姬这个前车之鉴,你难道要步她后尘?”
夏清笑:“后尘?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步她的后尘,或许,我的运气比她要好百倍千倍。”
“你在自欺欺人吗?”斛律楚邪望定她,轻掬一捧海水,自她头顶淋下:“你们天朝有句话,叫做常在河边站哪有不湿鞋,你要明白一点,你不是神,掌控不了自己的命运。”
“天朝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