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筝看着手中的坠子,眉间忧心忡忡,“王妃,你不开心吗?”虽然宝筝心思单纯,却仍旧可以敏感地察觉到夏清情绪的变化。
“没有,我没有不开心。”伸手抚平宝筝蹙起的眉,夏清笑着道。
是没有不开心,她只是高兴不起来罢了。
水中的药是谁下的,根本无需猜测,本以为经历了这么多的事,烟荷总该学聪明一些,谁料还是那般的蠢笨如猪。
之前任由她为所欲为,是根本不愿花心思去对付她,可她既然已经触到了自己的底线,就怪不得她心狠手毒了。
打发宝筝离开后,她来到桌前,取出纸笔,蘸满了墨汁的鼻尖,在雪白的纸张上写下两个大字——休书。
终于到了这一刻,望着那并不算漂亮的两个墨字,忽然之间,压抑在心底的所有忧思,都像在一瞬间被排解而出,变得轻快释然。
其实,一切本句该如此,是她走了太多弯路,直到现在才想明白。
不过没关系,只要能想明白就好,怕的就是,明明错了,却永远都不知回头。
还好,她在疲惫地不停朝前走时,终于肯回头看一眼了。
深夜,烟荷起身,悄悄来到王府后院的柴房前,带着银两,与一个男人秘密会面。
“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你事情到底做好了没有?”在男人伸手接银两的时候,烟荷陡然收回手,一脸不满地问道。
男人有些心虚,也有些不甘,只骂骂咧咧地道:“臭婆娘,你烦不烦啊,当然是办好了!”男人一脸不耐,伸手欲抢烟荷手里的银子:“赶紧把银子给爷!”
烟荷将银两护得紧紧的,后退一步:“不可能,如果你真的做了,那边没道理会这么平静。”看了眼男人,烟荷陡生疑惑,“不可以,这些银子不能给你,我要证实她的身子确确实实不再干净,才能把剩下的银子给你。”
男人一听急了,二话不说,上前揪住烟荷的头发,一把抢过银子:“臭婆娘,你耍老子啊!昨天夜里,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和那女人搂搂抱抱的男人,正是你的好王爷,你是故意让老子去送死的,是不?”抢过银子后,男人觉得不解恨,又狠狠甩了烟荷一巴掌。烟荷被他打得摔倒在地,却没有起身去追男人,她早已被男人的话给震呆了。
昨天夜里,元睿去了夏芷清的房间?
怎么会这样,本以为一切天衣无缝,可为什么,最后竟然会变成这样?难道,连老天爷也在帮着那个女人?
完了,这下完了!如果夏芷清将自己下药的事情告诉王爷,那别说是重新夺回王爷的宠爱,就是连继续留在王府,只怕也不可能了。
怎么办?怎么办呢?
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将那女人杀掉,如此一来,王爷身边就只有自己了,就算王爷生气,也绝不会赶她走。
对,就这样,杀了夏芷清!
烟荷捂着红肿的脸颊,眸中闪过狠色。
虽然已经下定决心要除掉夏清,但毕竟是第一次杀人,握刀的手都紧张得抖个不停,一滴滴的冷汗自脊背上渗出,湿透了单薄的裙衫,一阵微风吹过,冷意迅速窜遍全身。
烟荷抖得更厉害了,连推门的力气,似乎跟着丧失。
“吱呀”一声,明明她的手还未触碰到门扉,那雕花的红漆木门,却无声自开,自门缝中望进去,里面黑漆漆一片,就像一只魔兽的巨口,只要走进去,就会被吞噬殆尽。
换了只手握刀,烟荷在裙裾上擦了擦汗湿的手心,推开门,义无反顾地走了进去。
好黑,什么都看不到。
心口怦怦剧烈地跳动着,即便手中有刀,也不能平息她那颗恐惧的心。
“吱呀——”一阵风刮过,打开的门又自动合上。烟荷像是吓了一跳似的,手中的匕首也掉落在地,发出叮当一声轻响。
她连忙弯腰去拾匕首,希望自己一时的失误,不要吵醒正在床榻上熟睡的夏清。
幸好,床上的人似乎睡得很熟,没有一点反应。她深吸口气,缓步走近夏清的床榻,举起刀,冲着床帐中便是一通乱砍。
像是怕极了,她在砍的同时,连眼睛都不敢睁。
一片狼藉后,她这才敢掀开眼皮。
可眼前的一切,却让她瞬间如遭雷击。
床榻上什么都没有!除了一床凌乱的被褥!
人呢?那个女人呢?为什么她不在床上!
“哟,砍得还尽兴吗?”一个清冷的声音,蓦然自背后传来,烟荷浑身一僵,感觉整个房间,似乎都罩上了一层淡淡的寒气,她冷极了,连握刀的勇气也在瞬间失去。
缓缓转过身,只见一道雪白的人影,正坐在墙角的阴影中。因为太黑,她看不清楚,只感觉那张如雪一般白的脸,正洋溢着轻渺而诡异的笑。
烟荷一声惊叫,便想夺门而出。
然而,当她奔至门前时,却怎么,都打不开那扇门,像是被人在外面锁上了一样,她用力地拽,除了能听见哗啦哗啦的声响外,什么都改变不了。
“既然来了,就多留一会儿吧。”墙角里的影子开始移动:“烟荷姑娘还从来没有在我这里做过客吧,说起来,还真是我这个主人的失责。”
“你……你想干什么?”烟荷终于放弃开门,转过身,与一身白色长裙的夏清面对面。
“我想干什么?”夏清轻轻地笑,目光落在烟荷手里的利刃上:“这句话,该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