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说你不是我的女儿吗？此时为何又来纠结这个问题？”
明显的一愣，南宫寒啸就越发恼怒的嘶吼，好像要将慕容雪撕碎。
“我本就不是你的女儿南宫月，但是我不得不告诉你，正如你所说，这身子似乎真的是你女儿的，我只是一缕孤魂，以前不知道为何会进驻这身子，现在我知道了，这就是命运。”抬眼看了一眼满是错愕的羽烨一眼，慕容雪淡淡的开口说道：“与他牵扯的命，也是与他的缘吧。”
听到慕容雪最后一句话，羽烨满是震惊的脸上恢复了平静，冲着慕容雪温柔的一笑，这倒是把慕容雪弄得一愣，心道他怎么释怀的这么快？就不怕自己这鬼魂要他的命？
真是强悍，承受力超强。
至少比自己得知自己竟然是南宫月的时候强多了，真怀疑谁才是古人。
“我知道，你与月儿根本就是两个极为不同的人，虽然都是极度聪慧之人，但是性格上的差别实在太大，根本就无法将你们看成一个人。”不着痕迹的轻叹一口气，南宫寒啸淡淡的开口说着：“月儿天性清冷，看似不将一切看入心里，实际上，是个极度敏感之人，别人对她的好，她都愿意看在心里，记在心上。而你……”
“你则不同，你性情如火，对人厌弃或者喜欢都会表现的很明显，心里有什么想法，不会藏着掖着，你不是狂傲无度，而是将一切都算计在内，安排的妥妥当当，有恃无恐。”
“多谢你对我的夸赞。”对着羽烨露齿一笑，“其实有些事情我不说，难道……他就不知吗？若真心对待一个人，只要他不是死人，都会有所觉察，若不是这样，南宫月也不会爱上他。”
慕容雪似乎不避讳，爱一个人没错，尽管心里还有点吃味，却不会去否定她的爱恋。
“南宫寒啸，其实南宫月天性本不偏冷，她曾经也很天真无邪，有疼爱她的父亲母亲，然而这一切都因为自己的父亲一手毁了她的纯真，你虐打她的母亲，咄咄紧逼，只为了让她受你摆布，成就你的野心。你如此无情对她，难道还指望着她摇尾乞怜继续称你为父亲？知道她为何不寻死吗？”
声声斥责过去，铿锵有力的谴责南宫寒啸，击碎他那些自私的想法，这算是何娡为自己霸占这具身子的主人所做的一点儿事吧。
“为什么？”
脸上闪过悔恨，却更多的是茫然，南宫寒啸呐呐的开口反问。
“因为她心已死，不需要在寻死，更何况……她还要为自己的娘亲考虑。难道你不知道一个人最大的悲哀是心死吗？从她接受你逼迫之后，她似乎对你笑过？可曾说过一句任务之外的话语？”
显然何娡凭借着昏迷时期脑海中的片段，已经记起了知道关于南宫月的所有，否则也不会这么如此犀利的质问南宫寒啸。
其实，她心里是同情南宫月跟南宫寒啸的，自己将女儿推进火坑却还不知道自己错在何处，明明对亲情万分渴望，却不得不挥泪斩断与至亲之间的全部情愫。
“月儿，月儿……”
“南宫寒啸，你知道自己有多可怜吗？纵然野心澎湃，失去了宝贵的女儿，即便你登上了龙座，又能与何人共享？”
“月儿……是爹错了……”
慕容雪似乎全然不去理会南宫寒啸此时悲戚的脸色，水眸冷寒一片，在没有一点儿同情，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世界上何时有后悔药？
“其实我来这儿可不是看你这副模样的，我有话问你。”
看南宫寒啸似乎沉沦在过往的沉痛情愫中，无法自拔，慕容雪看了片刻，见他未有收敛之势，不由寒声打断。
“你……有什么疑惑就尽管问吧，我也没有什么可隐瞒的了。”
听闻慕容雪的话语，南宫寒啸轻叹一声，再次抬起头看向慕容雪时，已经没有丝毫戾气存在，好似一下子苍老了十年，声音中透着倦怠。
“为何我会坠崖？更确切的说，南宫月为什么要寻死？她既然已经离开了羽烨，那么你的计划就会破坏了，而你……似乎也没有追究此事，她为何最后要跳崖？”
这才是何娡真正疑惑的地方，混沌之中，何娡脑海中穿插了关于南宫月的大部分记忆，却独独没有最后那段至关重要的片段一点儿印象都没有，无论何娡如何绞尽脑汁，却一无所获。
“害死她的人不是我，是他！”南宫寒啸忽而愤恨指向羽烨，“若不是他制造假象，让月儿误以为自己害死了他，月儿会那么想不开自尽？一切都是他的错，都是他造成的……”
南宫寒啸的声音越说越悲愤，似乎那一刻成了他永远的刺，不尖锐，却足够折磨人。
“我不懂你话中的意思，难道说……”
柳眉紧紧的皱起，看了脸上闪过一丝慌乱的羽烨，心下大致明了，便不在说下去。
“那天月儿回来复命，我便知道她有事，尽管她佯装无事，可是我还是感觉到了，所以在她离开之后就一直尾随她，我了解她不轻易落泪，不，应该说她从未流过泪，然而……那天，我却看见她独自站在崖边哭泣，你知道我当时有多么的震撼吗？”
南宫寒啸好像被打开了记忆的阀门，径自开口述说着往事，眼眸是空洞的看向一处，似乎好像在看着什么，却又更像什么也不看，只是寻找一个寄托。
“可是这还不是让我最后悔的事情，因为在我还没来的及反应过来的时候，她竟然双眸一闭，就那么直直的跌落山崖，我以最快的速度奔过去，却发现已经来不及，你知道她那时候有多么的绝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