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文峰居随笔
23741100000022

第22章 与中国现代文学馆为邻(5)

今天要加快速度,把还没“游”的另外三处粗粗游下来。

先参观梅兰芳故居吧。

梅兰芳故居在北二环内,护国寺街9号,北面离二环上的德胜门不远。1951年政府把这处宅院拨给梅兰芳居住,他在这里度过了最后10年。1986年改故居为梅兰芳纪念馆,******亲为题写了馆名。

在6处开放的故居中,唯有梅兰芳故居是标准的四合院。大门在宅院的东南角,进大门是照壁,照壁前是梅兰芳的汉白玉半身像。进照壁前向西小门即进入前院,前院里有倒座房4间,当年那是会客的地方,现为展室。进中轴线上的二门(垂花门),即进入后院。院内有柿树、海棠、苹果之属。正房3间,东西各有耳房,是会客、起居的地方,辟为纪念馆后,一切保持原样外展。院内另有东西厢房,西厢原为子女居处,现为展室。东厢原为厨房,现亦为展室。

当年我去参观时,各处都细细看了,现在留在脑中的最清晰印象是那些照片。有梅先生的《宇宙锋》、《贵妃醉酒》等代表剧目的剧照,有梅、程、荀、尚四大名旦的合影,有梅夫人福芝芳的玉照,而给我留下最深印象的是梅先生留胡须的一幅照片。

七七事变之后日寇占领北平,强要梅先生演出,先生誓死不从,以蓄须明志,这表现了凛然的民族大义。看到这幅照片,是没有人不对梅先生肃然起敬的。梅兰芳蓄须歇艺后,以变卖家产和卖画为生。我去参观时,在内宅西厢房展室里看到梅兰芳的多幅画作。丹青虽为他的业余爱好,画得却也中规中矩,达到了很专业的水平。

再去参观茅盾故居。

脑中的游丝从梅兰芳故居飘出,向东,飘到了东城区的后圆恩寺胡同13号,这里是茅盾故居。自1974年至1981年茅盾近世,这位文学大师一直住在这里。

在我的印象中,茅盾故居在我看过的故居中最普通最平常,与寻常百姓的住宅拥挤在狭窄的胡同里,灰土土的,一点也显示不出这是一个大作家的宅舍。

从胡同里看,一个小小的如意门开在一排临街的灰房子上,在大门的两侧,紧靠房根各有一棵合抱不交的大杨树。从敞开的大门向里看,可见照壁上嵌一黑色大理石匾,上有邓颖超所书“茅盾故居”4字。进入宅院会发现,虽也有前后院,但却不是一个标准的北京四合院,因为标准四合院前院只有倒座房,没有北屋和两厢,这里却有。现前院房内是茅盾生平业绩陈列室。后院有北屋3间和西厢两间,北屋是茅盾的工作室和卧室。

别的印象都淡了,只有卧室里的一个盒子记得清晰。在靠墙的一个小衣柜上,端端正正地摆放着一个上有镂花的黑色盒子,那原来是茅盾夫人孔德芷的骨灰盒。夫人早年病逝,茅盾一直让她的骨灰陪伴着自己。

当我去看的时候,匆匆一览,印象不是太深,后来我又骑车去过,却见大门外两旁的两棵大杨树被风刮倒,正压在临街的倒座房上,屋脊被压塌,粗大的树干斜搁在屋墙上,大门已紧闭了。

最后,去“游”老舍故居。

老舍故居是1999年2月对外开放的,在6处故居中开放的最晚,我去参观的时间也最晚,大概就是开放的那一年我去看的。

应该说老舍故居的“地脚”最好,它不像别的故居在偏远的深深的胡同里,找都不好找,它就在故宫东边不远处,南离长安街很近,夹在王府井和东四之间。1950年老舍应周总理之请,结束了4年在美国的漂泊生活回到北京,夫人胡絜青领子女也从重庆回来,一家人团聚,就在那时老舍购买了这个小院,在里面度过了他最后的16个春秋。“****”初老舍不堪暴虐投湖自杀之后,夫人和子女仍在这里居住,直到1997年要把小院整修成老舍纪念馆时,他最后住在这里的大女儿舒济才不得不搬走。

小院大门朝东,进门是一木照壁。转过照壁是两间南屋,当年是儿子舒乙的住处。南屋后是一个小院,院内有柿树两棵,每到秋天,红红的柿子满树都是,所以夫人胡絜青给这小院起名为“丹柿小院”。东西各有3间厢房,现辟为展室。北房三间,左右各一间耳房,现原状陈列,展示了先生当年的生活原貌。明间和西次间没有隔墙,原客厅,在这不大的客厅里,曾聚会过很多文化名人,周总理也曾3次到此做客。东次间为卧室。西耳房即为老舍的书房兼工作室。就是在这间小屋里,从1950年到1966年的16年中,老舍写下了《龙须沟》、《茶馆》等多部剧本和小说,另有大量曲艺、杂文、论文、诗歌、散文。当时我看着这间小屋,心想,这里是制造名著的工厂啊!

在正屋里,记不清是哪一间了,是画家胡絜青的画室,里面陈列着菊花册页等画作。我在中央美术馆里看过胡絜青画展,见舒乙在为母亲的画展张罗着。当时给我的印象是,胡絜青绝非沾了先生的光列在画家行列里,而是一位真正的有成就的画家。

至于舒乙,我听过他的多次讲座,也看过他的文章,觉得他这个学化学的留苏生已经成为一名作家,著作已是成绩斐然,也绝不是靠着他爸爸的大名硬充作家的。

10多年前北京开放的名人故居是这6处,当年我都去参观过,到现在也还是这6处,没有增加。另外,当年我骑车串胡同时,还看到叶圣陶故居、欧阳予倩故居、齐白石故居等,门旁的墙上都镶嵌着石牌,但不开放,捞不着进去看。我捞着进去的还有一处,在北城的一条胡同里,不过这不能算是故居,只是纪念馆,那就是“文天祥纪念馆”。明末,丞相文天祥被元军虏至北京,关押在一处房子里,后来,为纪念这位民族英雄,人们就把关押他的地方改成纪念馆了。记得院墙上嵌着文天祥的名篇《正气歌》。

(09年10月于北京万科星园)

在京日记选

记日记和写一般文章不同,有着很大的随意性,有什么记什么,写到哪里算哪里,不怎么讲究行文的技巧、篇章的安排、主题的集中,语言也会是一种“原生态”。正因为如此,不少人愿读这种率真的东西。其实日记并不是容易写好的文体,我知道自己没有写好它的本事。去年暑期在北京住了一个月,每天记一篇日记,选出几则放在这里,请读者看看我写日记的水平。

来京途中

2009年9月27日

星期日

阴、雨

昨天,中午12:10离开平度的家,到晚上7:10就到了北京的家,一千三四百里路,只用了7个小时,不能不赞叹现在交通的便捷。

这么快,是“动车组”的功劳。“和谐号”54次16:03在潍坊火车站开动,中途只在济南和天津杨柳青各停1分钟,18:37就到了北京南站。记得以前走这段路得用十一二个小时,现在只4个多小时就行了。前些年刚听到“动车组”这名词,不知是什么意思,还以为是“动车族”呢。以后坐这种车了,这才知道是每节车厢都装有驱动装置的一列火车,因为是各有驱动能力的一些车厢的组合,才有了“动车组”这名字。以前有“火车跑得快,全靠车头带”那句很流行的话,说一个单位工作干得好干得快,全靠当领导的带动。坐着这“动车组”感受着它的快速,才知道那话有误,要想快,只有每节车厢都使劲才行。

多次乘车经过淄博,看到这片古老的土地上齐国留下的遗迹,把人带回两千多年前的历史中,每有不胜今昔的感慨。这次带着相机,从车窗上拍下了那山丘状的古墓,还有管仲纪念馆的影像。可惜匆匆一闪而过,拍摄效果太差。

这么快就到了北京,也得益于两头车送车接。学生兼博友文月给找了车送到潍坊,在北京南站下了车,儿子又以车接回家。若是两头都坐公交车,那无论如何也不会仅用半天就走完这段旅程的。

此前乘火车到北京,都是在老北京站下车,动车组却要开到北京南站停。这是第一次看到北京新南站。以前我几次到过在永定门外的南站,那是一座破破烂烂的小站。去年奥运会前我知道改建成了一座规模宏大的漂亮车站,因为来去不从那里走,离得又远,所以没看过。这次动车组都经过南站了,不用特意去看就看到了。可惜到站时天已黑下来了,未能看见它的外观,只从里边走了一趟,就走了老一会儿,不愧是亚洲第一大站。见里边结构复杂,装饰漂亮,设施先进,又不愧是一座现代化的大站。

在车上我的座位靠南窗,车向西走,阳光直射在我身上,时令虽然到了仲秋,还是觉得晒得慌。到太阳转到西边去的时候,车也向北跑了,阳光仍然照在身上。有窗帘,但拉上就捞不着看景了,我只好一路享受着这过分热情的阳光。过了杨柳青站,突然发现阳光没了,而是阴沉沉的了。又过一会儿,听到车窗外啪啦啪啦地响,向外一看,密集的大雨点子直敲窗玻璃。一刹那,如像用瓢往玻璃上泼水了。车到北京时,才下得小点儿了。儿子拉我们向家走,我说路遇大雨的事,儿子说,这几天北京一直在人工增雨。我说增雨干什么,他说,为了国庆阅兵啊。我说还有三四天才是国庆,这么早?他说,先让雨下下来,到那天天上就没雨下了。

到了北京天就黑下来了,已经看不见满城为国庆做的准备,没怎么感受到庆典就要来的气氛,没想到,这雨,却成了大庆来临的先声。

小逛奥运森林公园北园

2009年10月1日

星期四

今天是新中国成立60年大庆。连续阴雨几日,今天却是晴空万里,实在令人高兴。上午一家人在家守在电视机旁,看国庆阅兵和游行,一直看到结束。然后全家到南面饭店里去吃了饭,回来休息到4点多,老伴提议到旁边公园去看看,就和她去了。

所住小区“万科星园”旁边隔一条安立路就是公园。什么公园?奥运森林公园。公园占地13000余亩,是国内最大的城市公园。这么大一片林木绿地镶嵌在城市的中间,它形成的森林小气候对整座城市的气候会有很好的调节作用,所以被称为“北京之肺”。

肺有两页,这森林“肺”也有两页,不过不是左肺、右肺,而是被五环路分成了南北两部分。南园南头紧连奥运场馆区,去年奥运过后不久就开放了;北园迟到今天才开放,所以游人特别多,可以用“游人如织”来形容了。

北园的东门,与我们住的小区西门隔路斜对,过一座人行天桥就到了。因为我们进去的晚了,只在北园转了一会儿,就到了该回家的时候,只走了园的很小一部分。园门那儿出租电动和脚踏两种观光车,那脚踏车有双人、四人、六人3种,与电视上看到的那种前后排列的自行车不同,而是排成两排,每人都有脚踏可蹬,一人掌握方向盘。这种车头一次见,很觉新奇。若租个这样的车子,时间再充裕,就可游遍南北两园了。南园有山有水,光景多,有看头,两园间有桥相连,桥的坡度很小,骑着车子也能过去。

北园没有很多景点,只有树木花草,河流湖泊,但仍然是个游览休闲的好去处。树有高有矮,地有突有平,花有红有紫,路有弯有直,水是清的,草是绿的,天是蓝的,云是白的,走在里面,神清气爽,心情舒畅,可以尽享一种自然的野趣。

好像是在后台看过一个正在化妆的角色,现在看到他化好了妆正式出场了。前年,为迎奥运,上半年就在这片预留的空地上动工了。我暑假在这里,经常带着孙女进去看人们堆土、修路、挖湖、种树。以后发现堆起的土堆上生长着一片片嫩绿的芸芹菜、扫帚菜,于是我俩就掐起菜来,每次都满载而归。

现在只有花草树木了,再没有那么鲜美那么绿色的野菜了。不过今天看到几个人领着孩子在打白果树上的白果,果没见打下多少,金黄的扇叶却打落一地。大凡一个公共场所,没有不遭破坏的,即便是刚开张第一天的这森林公园,真是令人痛惜。

浏览长安街

10月2日

星期五

上午觉得很累,躺在床上想看点书,看了不到半页就进入了甜甜的梦乡。睡到中午,吃了饭又睡,一直睡到3点才起来。我一向睡眠不好,经常失眠。读《臧克家诗选》,见上面有两首题目就叫“失眠”的诗,看来这诗人也有这毛病。其中一首写得很好,是这样写的:

一只一只生命的小船,

全部停泊在睡梦的港湾,

风从夜的海面上老死,

鼾声的微波在恬静地呼吸。

只有我的一只还冲跌在黑的浪头上,

暴风在帆布上鼓荡,

心,拋不下锚,

思想的绳索越放越长……

我经常躺在床上无数次默念着这首诗,心才艰难地“拋下锚”。今天很好,一睡就睡着了,这应该是好事,可惜是在不该“拋锚”的时候拋了锚。这多半是这几天精力透支造成的。

下午3点起来后,儿子文杰说要拉我老两口出去转转。先浏览一下北京也好,就坐他的车出去了。

车顺安立路向南,不远就到了东西走向的科荟路上。向西走到北晨东路,见科荟路没了。因为它再向西的路正在森林公园里,就让这路给园让了路,到此为止。

顺北晨东路向南,路右旁就是奥运场馆了。只见鸟巢、水立方兀自立在那儿。我问现在这些大家伙干什么用,儿子文杰说,现在正搞奥运场馆的二次开发,要用这宝地更好地为人们服务,赚更多的钱。现在鸟巢门票50元,水立方30元,每天买票参观的人络绎不绝。人们花钱进里面,看过奥运会的坐在看台上重温那盛况,没进入过的,坐在那里找补一下遗憾。去年奥运时我正在北京,儿子没提前弄票,我也没有带着行李去排队的劲儿,于是就只进过水立方,鸟巢没进去,只在巢外徘徊了大半天,照了些外景了事,至今是件憾事。看来这次不定哪天,是非得花那50元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