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忽然有一种引火烧身的错觉。
“他原来的身份也不低,是相府的大公子。”
“咳咳咳……等等!让我先消化一下,这个信息量太恐怖了,我一下子接受不了!”花无邪赶紧挥挥手制止了太后的话头,脑子里瞬间乱成了一团。
这特么的搞什么毛线?!太子不是皇帝亲生的也就算了,皇帝这么不疼他果然是该有个原因,但是他怎么可以是相府的大公子呢?尼玛敢情他娶的是自己的亲妹妹?!还搞大了亲妹妹的肚子?这简直太疯狂了!这个宫廷太疯狂了!这个世界太疯狂了!为了争权夺势,简直变态到了一定的境界了!
“那,夜允殇他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世?还有丞相?还有皇后?!”
“若是没人透露这其中的隐情,自然是不会有人知道的,不过……”太后的脸色凝重了几分,“看眼下的情形,哀家也有些不确定了。”
室内的气氛一下子安静了下来,甚至能听到炉火焦炭炙烤的噼啪声,细微却清晰。
花无邪因为太过震惊,素来轻佻的面容终于扭起了几条沟纹,脑子成爆炸状态,好在还留了挤出尖细让她把这些信息串联起来。冷静了半天,才细细地眯起了眼睛,直勾勾地看向太后,笑得活像一只成了精的小狐狸:“那个所谓的凤决国左贤王,其实是太后您跟皇上的孩子吧?”
“不错。”太后却是一脸坦然,毫无遮掩,仿佛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实。
“呵……”花无邪轻轻吸了一口气,接着问道,“那太后告诉我这些,是要交待给我什么样的任务?”
“你要做的很简单,就是去一趟凤决,助左贤王上位登基执掌政权。”
“你要做的很简单,就是去一趟凤决,助左贤王上位登基执掌政权。”
太后这话说得铿锵有力,仿佛对此事势在必得。
花无邪笑眯眯地转了一圈眼珠子:“然后再回来一统大局么?呵……那当今太子岂不就成了。废棋?!”
“你心里明白就好,这边的事由哀家自会安排妥当。”
看着太后一脸镇定的神情,花无邪咯咯笑了两声,偏要戳破她的伪装:“你这么急着找我,还不就是因为有人起了疑抢先动了手,可是太后娘娘又凭什么肯定我一定会答应?再说了,这么刀山火海的事哪里简单了?我怎么就没看出来!搞不好扔给我一个里通国外的奸细标签,被人贴满鬼画符一样的头像大街小巷满城地通缉,那我不得玩完?还有啊,就算宫里头没出问题,那个神马破凤决也不见得是个好地方,我在那边人生地不熟的,要是不小心捅了马蜂窝谁给我收拾烂摊子?不行不行不行,我一定会死在那里的,这买卖不划算……恩,你老人家什么都没说,我什么都没听到!”
“你不想去哀家也不勉强你,只不过……”
只见太后从袖子里掏出一个镶满宝石的盒子,看着花无邪顿然一亮的眼眸,笑得尤其狡诈奸佞,将盒子缓缓打开,里面却是什么都没有。
花无邪终究是叹了一口气,只道自己这回是栽在这老巫婆的手里了。
那日皇上四十诞辰,七国前来拜寿,有一件贺礼便是那可解百蛊的蛊虫之王,花无邪得知后便暗自去国库翻了一遍,却是空手而归,没想到竟然被太后抢先一步收了去。
以九夫人跟太后的交情,两人本该姐妹情深……然而这个立于权势之巅的女人,却要用九夫人的性命来要挟她。
可真是……命比纸薄,情比泥贱。
“太后娘娘这是势在必得么?”
“哀家可以给你三天时间考虑。”
花无邪躺回到虎皮榻上,眉角笑靥如花:“要是我不答应呢?”
“哀家自会找别人,在你之前,哀家其实是打算让婉仪去的,你知道她这人虽然对王朝不稀罕,但对这个家国还是很……爱惜的。”果然姜还是老的辣,谁的死穴都看得清清楚楚,花无邪那个即便算不上是死穴,却也是一大痛穴。
花无邪闻言越发不服了。
“娘亲的蛊毒,并非只有太后可解,只要我求娘亲,她不会不答应同我离开。”
“你大可试试。”太后依旧笑得自信而优雅,笑到后来却不免轻轻一叹,“不过,终究还是太天真了……你以为北堂烈真的会放过你和婉仪吗?婉仪那种蛊。除了蛊王,别无所救。”
“太后娘娘调查得真是仔细。”花无邪不无讽刺。
“那是因为……”太后不见恼,亦不见喜,“哀家承担不了功亏一篑的后果。”
看着太后青白色的身影消失在暗黑的雪地里,单薄清瘦的身子裹着一件偌大的裘袍,走起路来挺着笔直的脊背,高贵威严而不可侵犯。这样天寒地冻的气候,寒冷入骨,却也比不上心中的阴凉……只是这些人,又是怀揣着怎样的火种在如此晦涩的道路上一步一步迈得小心而谨慎?
那么,她的火种又是什么?
恍惚中,似乎看见了僵尸脸那张无欲无求无情无爱的面容。他蹲下那颀长的身躯,用手帕轻轻拭擦她脸上的血迹,伤口有些疼,他却似乎没看见一般,指尖按着伤痕划过,疼到了心底。而身后,半跪着一个跟她一样大小的女孩子,指甲的缝里抠着她脸上的血肉,鲜血从女孩的颈边喷薄而出,染红了一整片白茫茫的雪地。
他说:“不要怜悯,怜悯是你最大的弱点。”
后来,花无邪成了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