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梦闻言稍稍放缓了脸色,虽然这话听起来有些牵强,但要真换成是乱神馆的话……那儿确实是个重点监控的地方,一来乱神馆之前就拒绝了搜查,二来,太子殿下也知道花无邪跟乱神馆有莫大的关系,若是他们两方对上了,对自己这边来说反而是个帮助。
“不管怎样,以防万一,我们还是换个地方吧。”
这一次似乎真的把苏梦惹到了,不管花无邪怎么耍赖,也还是被一把抓上了肩膀扛了出去,转移到了靠近城墙的一个僻静小院子。并且天一亮,花无邪就马上被人从被窝里拎出来塞进了马车,浑浑噩噩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出城门竟是异常的顺利。
花无邪没有睡醒,抱着一床被子靠在车厢上荡秋千,直到马车突然间大幅度颠簸起来,才不悦地揉着眼睛睁开:“怎么了?不是已经出城门了,走这么快赶着投胎啊?!”
“情况不妙,”李红杏掀开车窗频频朝外张望,“好像有人追上来了?不对……前面也有人!”
正说着,忽然“嗖”的一阵冷风,疾飞的羽箭射穿车厢钉在了花无邪头顶三寸的地方,而下一秒,另一只冷锐的箭头穿过九夫人的肩胛露了出来,箭头还抹着猩红的液体,这一下彻底把花无邪惹毛,
“****他奶奶,竟敢放冷箭!给我去死。”
话音未落,花无邪就飞身冲了出去,九夫人想要拦都来不及伸手。
“啊!”李红杏忍不住惊呼了一句,“无邪你拿错剑了!”
尽管花无邪极少用兵器,但还是随身带了一把两尺七的短刃,然而眼下她随手一拔,却是抽走了那把没有什么杀伤力的桃木辟邪剑。
“不行,我要去看看……”
九夫人闻言立刻站起身,然而没走两步却又昏了过去,李红杏一把扶住她,挥剑挡掉连绵不绝飞射而来的箭雨。
“弃车,走!”
苏梦咋喝一声,一剑劈飞了车厢的顶盖,率先跃进了路边的密林之中。
艳阳高照,皑皑白雪上反射的光线亮得刺眼,无数箭矢从一边的土丘上飞射而来,如同漫天的飞蝗,路中的马车转瞬就成了扎满箭雨的刺猬,死马的血染红了一地冻土。
竹林中寒风习习,枯叶飘摇不断。
“呃!”
短促的惊呼,瞬间便没入了西风之中,飘扬到了天外。
箭雨只持续了一小阵,取而代之的是漫天飞溅的血光,猩红的液体被阳光照得透亮,自半空唰唰坠落在了雪地之上,宛如零落遍地的红梅花瓣。这一次,夜允殇看见了花无邪是怎么出手的,但也只是来得及“看见”而已,目光转回到抵在喉间的长剑上,冷若冰霜又炙如烈焰的神兵锋利得让人触目生畏,紫红色的剑身在太阳下闪着灼灼的光泽,如同被火焰包围了一般。
花无邪执剑刺在夜允殇喉前半寸处,一双眼睛半眯半睁,眸若琉璃而不含任何情绪。
两人身侧,齐齐躺倒了一大片弩箭手,皆是一剑封喉,每个人脖子上的细痕彼此衔接,流畅而连贯,每个人都死死瞪大了眼睛,甚至连惊讶都来不及便丧命于黄泉。
夜允殇敛眉望向花无邪,忽然轻轻笑了一声:“呵……这才是你真正的实力……吧?”
花无邪眉尾轻轻上扬,收起长剑负于身后,那剑分明比她还要高,拿在她手里却似乎轻巧得不行。
“当然不是,”淡然的一哂,却是狂妄入骨,大有天下第一剑神,舍我其谁的气概,“你总是小看我,活该折损这么多神枪手。”
说完,花无邪撇开眼转身就走。
夜允殇没有拦她,也拦不住她,只追问了一句:“去哪?”
花无邪闻言微微挑眉,脚步未停,只回过头朝他烂漫一笑,灿若春花:“你要是想我,就帮我照顾好大黑,要是大黑变瘦了,我就烧了你的皇宫,我尊贵的……嘉凰帝君。”
一行百余名弩箭手悉数暴毙而亡,甚至连倒地的姿势都是一模一样的,身上除了一道致命的剑伤之外再无其他伤痕,匆匆赶到的护军无论是首领还是小卒,见状无不大骇,赶忙面如土色地冲到最前端,瞧见那个独自一人站在路边的太子安然无恙之后才如释负重地松了一大口气。
“殿下!您可有受伤?!”
“本宫无碍。”
“这……这是怎么回事?他们人呢?”
“走了。”夜允殇神色平淡,眉目一如既往的冷峻,看不出任何异样的变化。
“那……”护卫军长见状不由得犹疑了一番,才继续问道,“还要不要继续追?”
夜允殇抬脚转过身,玄色镶金边的长袖在风中摇曳而过:“不必了,她会回来的。”
竹林里,苏梦一行快速奔了一段路,见没了追兵才停下来给九夫人包扎伤口,顺便等花无邪。那箭上虽然有毒,却不是见血封喉的剧毒,可见追杀之人并未下杀心,只是这一箭扎得不是地方,把九夫人伤得不轻,以至于到现在还没清醒过来。看着苏梦和李红杏忙前忙后地收拾九夫人的伤势,夜琅珈忍不住开口:“要不要回去找一找花无邪,她只有一个人,恐怕会出事……”
“不用!”
两个人异口同声打断他,李红杏瞪了苏梦一眼,按住九夫人的肩膀一把拔出箭矢,才缓缓吐了一口气。
“谁都会出事,但是花无邪不会。”
“她不是那种会为了别人把自己性命搭上的老好人,”苏梦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