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屋外日上三竿,花无邪才双腿打颤地从那只一脸餍足神情的狐狸身上爬了起来。狠狠瞪了某狐狸一眼,花无邪搂着快要断掉的腰刚按了几下,又被姬容一把拉回的怀里,翻身封住了双唇。
花无邪眼白一翻,终于知道了什么叫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
有些人可以随便调戏,有些人绝对绝对不能招惹!
而与此同时,宫外一波紧接一波响起了地动山摇的喧闹,仿佛要把整个宫殿拆了似的,喊杀声,擂鼓声,兵刃交接声……震天动地,惊人心魄。
“外面怎么回事?”推开姬容急急喘了一口气,花无邪缺氧的脑子才消退了几分空白,迅速又开始转动起来。
夜允殇他们把战场搬到凤决皇城来了?怎么会突然间闹得这么厉害?她究竟昏迷了多久?三天还是半个月还是一年……!外面都发生了什么,难道在她昏迷的这段时间里,整个天下都已经变天了吗?
这几天窝在房里养伤,问什么姬容都不肯告诉他,一定要等她恢复得差不多了才肯放她出去。
可眼下这情形,外面都闹成了这样,她怎么可能静得下心来?以前可以不管,可如今牵扯到了太多的人,她还不至于无良到那个地步。
“大概打起来了。”姬容轻描淡写地哈了一口气,倒是神清气爽一点也不紧张。
“谁跟谁?!”
“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你知道的,这段时间我可都在房里陪你。”姬容说这话的时候笑得一脸暧昧,一双凤眼像是会调情似的,一遍一遍往花无邪的脸颊上刷。就是连花无邪这样厚脸皮的人,也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撇开脸转了个角度,双颊却忍不住有些发热。
“少蒙我,有什么是你不知道的?”
“哈,你害羞了?真可爱……”
姬容笑着地挑了挑眉,眉目间万种风情,哪还有“花大面瘫”的半分气质,一脸的春风得意。
花无邪被他笑得恼羞成怒,抬腿往他小腹重重踹了一脚,差点没把他踢下床:“别以为小爷没了武功就打不过你!哼,敢调戏小爷,打趴你!”
“真无情啊……”姬容敛下神色,流光溢彩的双眸被长长的睫毛挡在了阴影下,看着竟有几分失落,花无邪不由心头一紧,竟觉得有些心疼,然而那一道电流还没滑过,姬容说的话立刻又叫她炸了一身毛,“难为人家那么卖力地伺候你,以为你多少是有些在乎我的,从昨晚到现在,你要了我不下七次,结果到头来说不要就不要了……”
花无邪风中凌乱了……
他真的是那个深不可测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凤决帝君吗?他真的是那个拒人千里一瞪眼就能把人冻僵的花大面瘫吗?他他他……他被妖精附身了吧!
稍稍安抚了受惊的脆弱小心脏,花无邪深深吸了一口气,拣了衣裳披在身上,放平了语气:“你不肯说就算了,我自己去看!”
姬容见她一脸认真的表情,心知瞒不过她,不由得轻叹了一息,回身替她穿好衣裳,一边梳着发髻一边轻轻吐了三个字。
“是海皇。”
花无邪一怔,她不是没猜过这个名字,但是在听姬容亲口说出来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吃了一惊。
竟然真的是郝莲越秀!
他不知道这么做有多冒险吗?!
虎落平阳被犬欺,而这里是最为危险的凤决皇都,他才带了那么几万军士就敢这样明目张胆地闯进来,到时候只怕阴沟翻船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那个傻瓜猪头!
看着花无邪的表情越来越严峻,姬容唇边的笑意慢慢就淡了下去。
等不及收拾好衣裳发饰,花无邪便匆忙起身想要出门,然而才一站起来就被姬容又拉了回去,花无邪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别梳那么麻烦的发髻了,随便找根绳子绑一下吧!”
姬容轻哼了一声,语气明显不悦:“你就这么担心他?”
花无邪心头一震,忽然冒出一个很不好的念头,立刻回头睁大眼睛瞪着他:“你是把他引到这里来的?!”
姬容却撇开了视线,自嘲似的一哂:“原来你也会有这么着急的时候……”
听着外面越来越凶猛的拼杀,花无邪心头一阵焦虑,不由脱口而出:“你要是敢伤他,我。”
“你就怎样?”姬容倏地回头,清丽的眸子一派幽深,如同望不到底的深潭,浓郁的黑色几乎能把人溺死在里面,“如果我杀了他,你就怎样?杀了我给他报仇吗?”
被他这么一打断,花无邪的脑中闪出了瞬间的空白,一下子却是无法思考,只是睁大瞳孔讷讷地看着他。
等了良久也不见花无邪有反应,姬容忍不住苦笑了一声,松开手侧过脸。
“你走吧,我放他这一次。”
花无邪没有再出声,匆忙穿上鞋子就急急奔了出去。
望着那淡淡的影子消失在转角,姬容收敛了神情,脸色如冰再也找不到任何一丝的表情,宛如戴着一个瓷器打造的面具,淡漠的面容如古井之水,再也掀不起半丝波澜。
这就是所谓的……因果报应吗?
他负尽天下人,却始终得不到她的一颗心。
无论怎样费尽心机,用尽手段,也无法留住她,哪怕是多一天多一刻,也不能。
“哐啷!”
房内忽然炸开一声脆响,转眼便见花无邪猫一样灵活地跃过不小心撞翻的碎花瓶,三步并作两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