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山看了一眼覃枫,嘴唇抖了一下,终于还是开口:“我怀疑被条子盯上了。”
“我早就叫你收手!你偏不听!好歹这几年我这公司挣得也不少!何必贪心!现在倒好,你想有钱没命花啊!做人要知足……”覃川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覃山打断。
“老大,我挣钱给你的时候,你怎么就不说这么多?”覃山毒蛇一样的眼神冒着丝丝寒光,老大已经老了,开始安于现状不思进取了,但是他不会。生意是两个人共同投资入手的,没道理现在出了风险,老大就想撇的一干二净让自己背黑锅。
“此一时彼一时!当初说得好,我明你暗,我三你七,你拿得多自然承担的风险也大!难道你想我们两个都一起进去?那我老婆孩子和弟妹小侄怎么办?”
“唔,你们俩慢慢争,好像没我什么事儿吧?”覃枫望着挣得面红耳赤的两个兄长,依旧笑得自然而无所谓:“要不我先告辞了?两位嫂嫂和侄儿们,我在美国会照顾好的,你们就放心吧!”
“老三!”覃川一看覃枫要走,立马着急出声:“你一向聪明主意多,赶快给我们想想办法!”
“我能有什么办法?”覃枫无辜的耸了耸肩:“这里又不是美国,我鞭长莫及。当初是你们觉得国内环境好,说要回国来做,怎么才几年时间,就惹上警察了?二哥,您做什么生意了?”
“你别假装不知道!”覃山一向反感覃枫这个态度。父亲四十多岁娶了新妻冷落了他们两兄弟不说,覃枫出生后不久,父亲就意外过世,好端端的家产,覃枫他妈一人独占一半,剩下一半才轮到他们三兄弟分,这口恶气,他不出难平!
原本想趁着他们孤儿寡母及早动手,但覃枫他妈娘家人的实力也不容小觑,这十几二十年来,不但将覃枫保护的滴水不漏,而且将他名下的资金代管的风生水起,滚雪球的速度明显比他和老大快很多。要不是在美国被挤得要站不稳脚跟,要不是这二十年来的郁气在心中越积越深,他怎么可能在五年前骗了覃枫一大笔投资之后,回国铤而走险!
对这个长相、个性、思想都妖异到极致的弟弟,他一向又恨又无奈。超越他、夺回原本属于自己的一切,是他覃山从十岁开始的夙愿。覃枫虽然平时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但是只有自己心里明白,其实自己的一举一动,覃枫他都知道,甚至初期还有不少货的上下线,都是覃枫状似无意间为他介绍的,他现在跟自己说不知道?
“我假装什么?”覃枫的嘴角勾起一抹淡淡而嘲弄的弧度,两个哥哥对自己的敌对意义,不是第一天知道,尤其是这个覃山:“该知道的,我都知道;不该知道的,我当然不知道。”
“那丫头一定就是警察!肯定就是她偷了我的资料!你赶快把她交出来!”覃枫的姿态彻底恼怒了覃山,特别是现在他正处在焦虑崩溃的边缘,又是在自己地盘,语气不由得大声和强势起来。
覃枫冷了表情,清亮的眸光如寒风过境,冷冷的扫了一眼叫嚣的覃山:“那是我的女人。”
“是你的女人又如何!全天下多得是!她是警察!要是不把她交出来,今天谁都别想出这个大门!”
“哦?”覃枫微微垂下了眼睑,长长如扇的睫毛轻轻一闪:“你难道以为,我还是二十五年前那个小孩,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
覃山和覃川,脸色大变。
覃川不自在的干咳了几声:“老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覃枫悠然自得的表情,让覃川和覃山以为自己只是太敏感想多了,他应该根本就不知道二十五年的事情。
“算了。”覃山烦躁的一摆手:“三子,我也不想让你为难,但是你也不能逼我。那个女人我可以不动,但是她手上的硬盘必须交出来!”那哪是一张硬盘,那简直就是他的全部身家和性命。
“我刚才搜过了,她身上没你要的东西。”覃枫一双冷峻邪肆的眼睛,如零度的湖水,毫不在意的对上覃山如眼镜蛇般阴毒的眼睛,将他冰封:“你确定,东西就是她拿的吗?这么轻易就让警察混到身边,二哥你是不是也太大意了?身边不知道是不是还有什么不可信任的人啊。”
覃山的眉头紧紧皱在一起,少顷,才暴躁的对着旁人大吼:“把今天进出过这里的所有人都给我找来!马上叫宋琅回来!”
“老二!有没有用?你说,你是不是应该先避避风头比较好?”覃川始终担心自己也因为这件事情惹祸上身,他的理想期望当然是覃山把所有的事情都担着。
“不需要!”覃山恶狠狠的回了一句,震怒烦躁的脸上露出一抹怨恨:“去把龙蟒给我叫来!”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平时花的不少送的不少,辛苦拉下的关系,现在应该好好派上用处。
“覃爷,龙哥他不是在医院……”手下的人小心提醒他。
“死了没有?没死就给我担架抬出来!”
覃枫看着眼前的场景,嘴角绽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而半山腰小屋内,封姿已经开始着手逃跑准备。将浴室的水流声开到最大,假造一个美人入浴的场景,而后小心的爬到二楼另一面黑漆漆的储藏室,轻轻地将窗口打开一条缝,谨慎的审视周围的情况。
二楼下方,是一片青翠的竹林,竹叶在风中沙沙作响,摇曳生姿,顺便洒落凝聚而起的细小雨滴。封姿慢慢的将窗户开大,整个人小心的跨出窗户外,一个屏气凝神,人就在空中如一只漂亮的鸿雁,翻出一道漂亮的弧线,在地上滚落几圈散去身上的力道之后,隐入墙根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