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3宿舍得成员在这次比赛中名声大振,所有人都记住了长相甜美、小提琴声演绎得极其悠扬得日芊;并列三分神射手得雯纷和鸿碧;不仅唱歌唱得好听,厨艺也是一级棒得永乐;书画精通得陈东霖;还有那个看上去傻乎乎得却一举夺得六项大奖得钱旌紫。
又是一段逍遥时光,十二月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了呢。
下雪了,钱旌紫穿得跟熊似的出现在窗户前,望着外头纷纷扬扬的一片白衣素裹。永乐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夸张的办了个鬼脸:“不会吧,钱钱,你怎么穿成这样?”接着,她又将钱旌紫整个人转了个180度:“看见那个是什么了吗?”
“知道啊,暖气嘛。”钱旌紫不解的回答。
“那你不热吗?”陈东霖忍不住接了句话。
钱旌紫傻傻地点点头:“确实有点。但我这不是在适应了吗?”
屋里倒成一片,大家抢着脱掉不停挣扎的小傻瓜得毛线帽、耳挂子、围巾、大衣、手套,没想到居然还有这么多啊,大家吃惊可不小。
“叮叮叮……”
“什么声音?”
“你没听说吗?今天晚上学园举办圣诞晚会呢。”日芊兴致高昂的从她的包里抽出六个不同得面具,“今晚得晚会一开始是化装舞会哦。”大家刚想一哄而上先拿个玩玩,但日芊却将面具重新塞回包里,说:“用抽签的,签我都准备好了。”
钱旌紫看着日芊嘴角得那一抹奸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怪怪得,感觉有点怕怕的。日芊挥着小拳头问:“你不要吗?我挑了好久的。”旌紫点点头:“很冷啊,我不想出门。”雯纷却也劝她说:“没关系的,厅里也有暖气。”见大家都这么说了,钱旌紫再瞧瞧日芊的奸笑,还是跟在大家后头拿走了最后一个签:“祝英台”。
这时,永乐开口问日芊:“芊芊啊,为什么你给的面具都没有动物或男的啊?我想要个玉树临风型的,那样的话就可以迷倒全场女性了。”
众人先是很一致地打击她的臭屁,然后又很好奇地眨巴着眼睛等着日芊得答案,而日芊戴上她小龙女的面具后才缓缓说道:“舞会里的所有面具都是成双成对的呀,‘小龙女’找‘杨过’,‘许仙’找‘白娘子’。你们呢,我看看,你们今晚要找‘后羿’、‘梁山伯’、‘牛郎’、‘董永’,嘿,还有个‘梦郎’哦。我可是抢了好久才将最好看的面具抢到手呢,多辛苦呀。哈哈哈,别谢我哦。”
顿时,兴致缺缺得观众们很不给面子得散场了,各干各的去。
窗外的雪不见停歇,“叮叮叮”的声音总是一会儿一会儿的响起。
永乐拿着面具,心里忐忑不安,她多希望“牛郎“会是子周啊,会吗?而刀光剑影里的东霖可就不这么想了,她边擦剑边哼哼,若今晚得”后羿“是只青蛙的话,她可就要替天行道了。雯纷的桌上搁着”梦姑“的面具,她自己正拿着一本厚重的《川蜀方言》啃着。“祝英台”的主人因为太冷,此时已经陷入了温暖被窝的怀抱,说是要午睡。其余两个正头对头的讨论这晚上的晚会,那个聊得啊,是不亦乐乎啊,四只眼还不时发出朵朵精光。
李黎打电话来时,天已经黑了,全学园的晚灯全都开着,星光闪烁,摇摆的照射塔光束打出夜的深沉。宿舍里的人赶紧准备出门。
大厅的门开得大大的,六个人边走边找自己的面具对象。
“嫦娥!”“后羿”从东霖身后出现,叫走了她。之后是一个接一个,直到只剩下雯纷好钱旌紫。旌紫不经意间瞄到了“梦郎”正和“乔峰”站在一起,便向雯纷使了个颜色,雯纷笑笑,走向了那个看起来似乎很憔悴的也正在向她走来得“梦郎”。旌紫得眼睛滴溜溜地转啊转,终于也找着了方向。
没有雪花漫舞的夜空,虽然没有星星的点缀,却更显得深沉宁静,空气里有雪后湿湿的味道。钱旌紫双足交缠,整个人缩在阳台一角的椅子上望向远处。
“我说英台兄啊,你想让我今晚的化装舞会独自度过吗?”
抬首,是一个戴着“梁山伯”面具的人,高高的个头在寂寞的阳台上给人以沉重的压迫感:“山伯兄,英台我似乎更喜欢马文才,我还是等等他吧。”
“山伯”笑笑,也站在一边悠闲地看向远处:“是吗?那我们也等等看吧,看看马文才什么时候来接你咯。”
长势迅猛的头发已经披肩,几根黑发调皮地随晚风上下起伏。
可惜马文才一直没来,已听到厅里有人大声唱《举酒歌》了,面对“梁山伯”回身极其绅士的伸手邀请动作,旌紫耸耸肩,跟着他走进大厅。
坐在位置上,看着大家唱唱跳跳玩游戏,每个人都笑得很是开心。
又在抽签了,这回抽中的人得上台表演台词对白,就是戴的面具的主角的故事,要么就直接选择当着众人的面摘掉面具。日芊中了头彩,接下去的人和她那组的人一样,都是扭扭捏捏被人推上去的。有的选择直接摘掉面具,有的选择对台词过把当明星的干瘾。
就当化妆晚会即将结束的时候,厅里最沉默的一组被抽中了签,并在一阵起哄声中被赶上了舞台。钱旌紫心里乱骂一通,痛恨举办晚会的人,诅咒抽中她的人。她发誓绝对不摘面具,因为她还没见着她玩的好的那票人摘下面具,如果发现梁山伯是霍超、邝翰林或李黎的话,她会直接晕死过去的,那样的话多尴尬啊!不过,他们几个也没那么高吧?似乎知晓她的心声,“山伯兄”在台上也不愿意摘面具。于是,《草桥结拜》就上演了。钱旌紫心里那个开心啊,幸亏演的是《草桥结拜》,如果演的是《化蝶》那段的话,她可要疯掉了。
待两个人辛辛苦苦对完台词要逃的时候,众人却提议全体摘下面具来个大狂欢。于是,神秘的面具推出晚会的舞台。两个极度无语的人那个无奈啊,不是台下哄笑的人所能够理解的。
看着对面的高个子慢慢的褪下面具,钱旌紫立即认出了他:这不是那个剪掉她五厘米头发的江格威嘛!她心里一点儿也不害怕或尴尬的摘下面具,紧张了无,却又升起莫名的失落。她听见江格威越过她,对她身后走过来的一个人说:“‘马文才’,‘祝英台’说比较喜欢你啊。”钱旌紫一回头,见是手上拎着“马文才”面具的夜焕冯耶冲她笑笑。看他和他身后的几个人的样子,似乎是打算跟江格威离开,钱旌紫笑眯眯地对江格威说:“看来故事有错哦,马文才喜欢的是梁山伯啊。哈哈,再见咯。”她冲大家点点头,算是打个招呼后向门口走去。还是觉得有点冷,还是回去睡觉吧。她什么时候也开始变得不喜欢热闹了?
在门口领了大衣,钱旌紫回过头,正对上“马文才”的眼神,看着他朝她这个方向微微一笑,她环顾四周热闹的人群,不懂这笑意究竟是要传递给谁。摇摇脑袋,她只身走入了黑夜里,身后紧紧关上的大门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仿佛是要关起一段记忆。
校园的小道上,钱旌紫靠着一棵树发起了呆,待雪花飘化在她的眼角时,她才意识到,该离开了。
一个人霸占着宿舍的寂寞,钱旌紫却抱着棉被睡不着觉。
电话响了,而起还响得乱七八糟。一拿起听筒,传来李炜关切的声音:“旌紫,出来吃点东西吧。”“我不太想出去。”“怕冷吗?”“不是。”“那怎么了?”“好困了。”“真的?”“当然……”
不到半小时的功夫,舍友们全部回来了,还有李炜、李黎他们,在被窝里发呆的钱旌紫愣愣地看着他们,怪不自在的:“怎么了,你们怎么全来了?”
“走,吃火锅去!”鸿碧掀开旌紫的被窝,指指在门口探头探脑的一堆人,说:“都在等你呢。”
“是啊,快点快点!”“这么冷的天,吃火锅是不二的选择啊!“
毛帽、耳套、大衣、围巾、棉靴、手套,一样都不能少,钱旌紫在大家的感慨中全副武装,跟着大军向火锅城挺进。
大家在火锅城里延续这刚刚在晚会上未发挥完的热情大口吃肉,大杯喝饮料,大声高歌,气氛好不热闹。东霖还应大伙儿的要求起舞弄剑,只是剑在落鞘之前向晚会上的“后羿”直直砍去。没办法,黄亨最喜欢出言找打了,结果惹恼了“嫦娥姑娘”,即便他不是青蛙也惨遭报复。
其他桌传来更为激动人心的碰杯声,谈笑声也络绎不绝,钱旌紫一回头,看见了隔着三四桌的那几个人正靠着墙在说些什么,谈得挺开心的。隐隐约约间,似乎又看到谁在笑了。
李炜顺着钱旌紫的眼神望那个方向瞄了几眼,问:“认识他们吗?以前考试的时候在一个考场的。月底就会毕业走人了。”
“嗯,知道。”旌紫低头喝了口茶,大红袍,好像有点苦。
李炜拍拍她的肩:“这又是何苦呢?头发剪了,现在不也长长了?不肯出来吃饭的人不也快吃完饭了?既然不想前进,那就选择慢慢遗忘吧。”
看着如长兄般的李炜,钱旌紫点点头站起身,打算到外头呆一会儿,里面太热了。
“李炜!”“祝英台!”林吉贝宁和江格威齐声叫道。
“找我们啊?”李炜笑眯眯地拖着钱旌紫往他们那桌走去。
“怎么不和我们打个招呼就走啊?我们这些学长就快毕业走人了,也后想见面都不容易咯。”林吉贝宁八成喝得有点多了,说话有点可爱的调调。
江格威给钱旌紫倒了满满一杯酒:“英台兄啊,不说点什么吗?我怎么觉得好像碰到过你好多次了?很是面熟啊。”其他人顿时起哄。
钱旌紫不好意思地抓抓脑袋:“考试的时候我坐在你后头啊。我不喝酒,不好意思哦。”
“这怎么行?一口也好啊。”林吉贝宁绝对喝醉了,居然看着李炜喝完酒后愣是要旌紫也喝。李炜无奈地悄声跟旌紫说:“抿一小口,碰到嘴就好。”
一桌人的目光就盯着他们两瞅,再加上一旁的人的起哄,钱旌紫还是喝完了那杯酒,脸是顿时通红,她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又傻笑了一下。李炜跟大家打完招呼后就叫上旌紫回去。
“格威,你真的不记得她是谁了吗?”正要往回走的钱旌紫听到夜涣冯耶的声音,猛然回头,“你以前剪了她这么长一截头发。”说的同时,他还伸手比划了一下。江格威他们这才想起那个春天里的长辫子女孩。
钱旌紫惊讶地说:“没想到你还记得啊。”
“呵呵,你那鞭子甩了我几次,印象很是深刻。”夜涣冯耶看着钱旌紫,“怎么把那么长的头发剪了?女孩子不是喜欢留长发的吗?”
“怕被你认出来灭口啊她。”李炜看钱旌紫没吭声,便帮她回答。
夜涣冯耶说:“以后别喝酒了,看你的样子好像快醉了。”
日芊他们全都在一旁看了,见钱旌紫满脸通红,好像真的要醉了的模样,赶紧说快回去,免得待会儿更冷了她会受不了。
又开始飘雪了,装醉的钱旌紫忍不住趁醉在满是欢笑声的人群后头,静静缩在李炜身边,抓着他大大的袖子悄悄掉眼泪。李炜低头看她一眼,也放慢了脚步。
真的是冬天了,春天还会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