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工业豪赌三万英尺:空中客车挑战波音霸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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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激情西雅图 波英公司的崛起(3)

1924年, 4架道格拉斯公司研制的“世界巡航者”双发飞机, 被称为世界上第一种完成环球飞行的飞机, 这次飞行从4 月6 日启程到9 月28日返回原地历时175 天。凭借这次成功, 道格拉斯说服洛杉矶商界人士, 包括《洛杉矶时报》出版人哈里·钱德勒 ( Harry Chandler ) 对道格拉斯公司的飞机进行资助。

在二战开始前的几年里, 道格拉斯公司已经奠定了世界上最成功的民用飞机业务的基础。1935年, 在美国航空公司的提议下, 道格拉斯公司生产了DC-3飞机。虽然该飞机仅可以坐20个人, 但是正如道格拉斯公司所描述的“DC-3是我们生产的最受欢迎的飞机”。到1940年, 即美国参战的前一年, 已经有300 架DC-3 投入使用。道格拉斯公司生产的飞机已经垄断了连接主要城市的干线航线, 同时还像铁路一样完成将美国大都市互相连接为一个大网络的任务。

但是在二战中, DC-3 才真正拥有自己的地位。那时绰号为“达科塔人”的DC-3成为美军必备的一种军事装备。二战****生产了10000架DC-3。德怀特·D·艾森豪威尔 ( Dwight D. Eisenhower) 总统称“达科塔人”是使战争能够在世界范围内进行的五大关键装备之一, 剩余的4种装备是推土机、吉普车、两吨半载重卡车和被称为“鸭子”的水陆两用运输车。

1945年, 二战结束后, 道格拉斯公司无疑成为美国民机制造商的领头羊, 并很容易地就超过了他的竞争对手, 包括波音公司。10 年之后,道格拉斯公司的DC-7螺旋桨飞机可以不经停飞越大西洋, 再度被认为是飞机界的顶级飞机。

但是1953年, 就在波音公司开始波音707计划的前一年, 道格拉斯却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 他命令停止所有关于公司第一架喷气飞机DC-8的研制工作, 以便于集中精力在DC-7 螺旋桨飞机的改进上, 这对一直以“决不落后”作为座右铭的道格拉斯家族真是一个讽刺。

在纪念动力飞行50周年的会议上, 道格拉斯说:“在我们的业务中,竞争并不总是要跑在最前面或者从头开发一种新飞机。我坚信民用飞机应该以赚钱为主要目的。”当时不只道格拉斯公司这样做, 洛克希德公司也放弃了进行中的纯喷气式飞机研制, 转而研制“伊莱克特拉”螺旋桨喷气飞机。

道格拉斯公司此后实际上再也没有从这一错误判断中恢复过来。尽管道格拉斯很快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并立即着手重新恢复研制DC-8 ,但是为时已晚: 公司已经丧失了主动权。

当波音707在1958年首次登场亮相时, 道格拉斯公司生产的民用飞机比波音公司、康维尔公司、洛克希德公司和费尔柴尔德公司等4 家飞机公司生产的总和还要多。但是仅仅一年以后, 也就是1959年, 波音公司交付了73架波音707 飞机, 而道格拉斯公司只交付了1 架DC-6 , 0架DC-7和21架DC-8。

当唐纳德·道格拉斯老年时, 脾气变得越来越古怪。在比尔·严恩( Bill Yenne) 的麦道公司史的书中写道, 他要不待在他的游艇“月神”( Endymion) 上, 要不独自一人待在圣塔蒙尼卡附近的西班牙式的大屋子里。他喜欢吃巧克力圣代冰激淋和吹风笛。虽然他于1958年将总裁职位交与他儿子小唐纳德·道格拉斯, 但是他仍然将首席执行官的头衔保留到最后。

《目的地灾害》( Destination Disaster) 一书的作者也说:“20世纪60年代的道格拉斯公司还算顺利, 但也不全都如意。所有主要的行政人员都希望中午集中在公司宴会厅里喝马提尼酒, 大多数日子里道格拉斯都允许带一位客人, 虽然有时也会是一个公司的客户, 但更多情况下带来的是电影制片人或深受大众喜爱的作家。”

尽管这位公司的创建者性格怪僻、脾气古怪, 还出现过失误, 道格拉斯公司在业内也曾是一个因产品备受推崇而令人尊敬的民用飞机制造商。但荒谬的是, 正是公司在1963年为了与法国“快帆”和英国BAC 1-11飞机竞争而研制的DC-9飞机的成功, 后来反而导致了道格拉斯公司的衰落。

一开始DC-9的市场反应并不是很热烈, 但是很快, 这种被认为是以往制造的最好的民用飞机之一的客机就获得了超出了公司生产能力所能承受的订单。为了确保飞机的销售势头, 道格拉斯公司的推销员不计后果地随意对客户提出的飞机布局和设备的改动要求做出承诺。对于预期的客户, 他们更是提供了许多的不符合实际的选择: 100种不同的厨房设计、1~3种油箱设计、4种不同功率的发动机以及客舱内800种可供选择的用于各种设备的颜色。公司告诉一位参观者说:“我们单是白色灯罩就有32种。”

在劳动力紧缺的时期, 道格拉斯公司还被迫雇用了一些没有经过培训的工人, 随着公司的工人由30000 名增加到80000 名, 生产DC-9 的时间也由一天48000人时增加到80000人时。

在那个时候, 美国已经深陷越南战争, 这意味着研制飞机所需的发动机和相关飞机部件的成本变得非常昂贵, 而且还很难买到。道格拉斯公司被迫动用日益紧缩的现金储备, 向转包商购买相关设备, 但设备的推迟到货延迟了飞机的交付日期, 于是迫使公司越来越多地动用现金流。

1966年的秋天, 也就是道格拉斯公司声称“公司进入了历史上最令人满意的一个阶段”的几个月后, 经营了40多年的公司陷入了危机, 公司的经济状况迅速恶化, 老道格拉斯提出勾销公司的飞机研制成本, 而他的儿子决定再等一等, 希望等到这些飞机销售出去以后, 公司的资产负债表看上去更乐观时, 再勾销公司的飞机研制成本。

这年公司第一季度的赢利为410万美元, 而到了第二季度就变得亏损340万美元, 仅仅6个月公司就至少损失了750万美元。

当整个事态变得很明朗时, 银行告诉道格拉斯公司它唯一的选择就是出售自己, 等待报价。于是道格拉斯公司向5家公司发出合并邀请函:北美航空公司、通用动力公司、麦克唐纳飞行器公司、洛克希德公司和克莱斯勒公司。

前面3家公司接受了信函, 后面2家表示拒绝。接受信函的3家公司中, 最具竞争力的是麦克唐纳公司。因为这个公司的创建者詹姆斯·史密斯·麦克唐纳早在1963年就提出要合并道格拉斯公司, 但被唐纳德·道格拉斯拒绝。当时麦克唐纳给出了4300万美元的价格, 其中的一半资金完全可以用来继续进行DC-8项目, 但因为麦克唐纳先生要求拥有30万股, 只留给道格拉斯公司9000股而被唐纳德·道格拉斯拒绝。此后麦克唐纳一直在密切关注道格拉斯公司的动向。

1967年1月13日, 麦克唐纳将合并价提高到6870 万美元后, 道格拉斯公司妥协了。虽然协议声明合并后各公司仍享有各自的自主权, 但麦克唐纳先生显然更具有影响力。

两 败 俱 伤

像唐纳德·道格拉斯一样, 詹姆斯·史密斯·麦克唐纳在他的父亲经营一个杂货店和投资棉花类经济作物时, 他到加利福尼亚的格伦·马丁飞机公司工作, 学到了有关飞机的基本知识。在普林斯顿他听到一位物理系的学生说,“他很想到任何一家愿意接受他的具有开创性的飞机公司工作”时, 麦克唐纳就有了一个计划, 希望在40岁时能成立一个自己的“设计、测试、修理飞机和相关的零部件”公司。而当麦克唐纳公司在1939年7月6日成立时, 麦克唐纳才只有28岁。当时, 公司的资产为16. 5万美元, 拥有一名员工和一台二手打印机, 在圣路易斯地方机场租了一个办公室。

在并购道格拉斯公司之前, 麦克唐纳公司还从来没有制造过一架民用飞机。麦克唐纳公司的资产主要来自于为军方制造战斗机。到1966年,也就是在接管道格拉斯公司的前一年, 麦克唐纳公司业务的90%依赖于“鬼怪”式战斗机, 这种战斗机曾创下了 2585 千米/小时速度的世界纪录。

1967年4月28日, 麦克唐纳公司与道格拉斯公司正式合并, 成立麦道飞机公司, 詹姆斯·麦克唐纳面临的第一个问题是: 新公司是否应该投身于美国空中客车飞机的竞赛中?

原道格拉斯公司早在两年前也就是1965年就开始一种宽体飞机的设计工作, 但是在波音公司宣布要制造波音747后, 道格拉斯公司于1966年4月暂停了这一计划。就在航空公司表示对加长型DC-8 几乎不感兴趣和洛克希德公司宣布推出自己的宽体飞机计划的两个月后, 即1967年11月, 麦克唐纳决定推进DC-10 计划。他认为, 这是一个打击骄傲的波音公司的极好机会。然而当时他绝没有想到, 这却是一个让他以后追悔莫及的决策。

1973年, 伴随着空中客车飞机A300在北美第一次亮相, 麦道公司和洛克希德公司在宽体3 发喷气飞机市场上进行了一场两败俱伤的竞争。由于麦道公司的DC-10和洛克希德公司的“三星”这两种飞机之间并没有太大的差别, 所以两家公司为了抢占市场, 在向航空公司推销飞机时都给了很大的折扣。

一开始麦道公司抢先了一步, 他和第一个用户美国航空公司 (原美利坚航空公司) 以1530万美元的单价签署了销售25 架DC-10 的合同,很快洛克希德公司也随即宣布以1400万美元的单价向东方航空公司和环球航空公司销售了144架“三星”飞机。当洛克希德公司的订单总量达到168架时, 麦道公司还只有25架, 看起来洛克希德公司已经稳稳当当地赢得这场比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