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工业豪赌三万英尺:空中客车挑战波音霸权
23770900000048

第48章 大的思考 超大型飞机的起步之旅(5)

然而, 在波音公司之前召开A3 XX新闻发布会的唯一不利之处是,与会的航空公司有可能会带走空中客车工业集团新机计划的大量的敏感文件。

于是贾瑞策划了一个很巧妙的小花招。因为给客人提供一些小礼物是企业文化很重要的一部分。此前不论是图卢兹还是西雅图通常提供给来访者的礼品一般是领针、航空主题的领带、记事本或集团历史的纪念品等。这次, 贾瑞准备了十分独特的礼物。他让他的设计师们准备两个酒杯, 一个放波尔多葡萄酒, 一个放香槟, 两个酒杯被放在木制的盒子里, 成为一份非常精美的而又极易破碎的礼物。

因为大多数与会者从西雅图返回的途中都会在伦敦停一下, 所以对他们建议, 将由集团把这种酒杯礼品直接送到伦敦, 同时可以把每个人的沉重的会议文件资料也一同送往伦敦, 等他们回到伦敦时再一起取走,从而可以确保酒杯完好无损。这个提议被许多人感激地接受了。

并 吞 麦 道

在波音公司和空中客车工业集团的销售人员玩这些小游戏时, 一个更大的游戏也在进行着。12 月6 日星期五, 波音公司的菲尔·康迪打电话给位于密苏里州圣路易斯的麦道公司总部的对手哈里·斯通塞弗( Harry Stonecipher) , 对他说波音公司董事会将在周一开会, 将有关和麦道公司合作做些事情的可能性进行认真的讨论。斯通塞弗回答说, 他这边董事会也会在那天开会讨论这种可能的交易。双方同意, 会后斯通塞弗将飞往西雅图与康迪会面。

这两个人是非常的不相同。斯通塞弗是田纳西州煤矿工的儿子, 16岁离开学校, 18岁结婚。1956 年毕业于田纳西州科技大学并获物理学学位, 接着在通用汽车公司工作了很短一段时间, 担任高级实验室技术员, 之后就在通用电气公司的喷气机发动机部工作了26 年, 一步一步地升到了总经理的职位, 最终成为该公司的民用和军用运输机部的负责人。

1987年斯通塞弗进入胜德斯特兰公司, 一个经营不善的防卫设备公司, 很快他就当上了公司总经理及首席运营官。斯通塞弗在胜德斯特兰公司的成功业绩引起了约翰·麦克唐纳的注意。1994 年斯通塞弗作为首席执行官加入麦道公司, 成为第一个不姓麦克唐纳或道格拉斯的公司一级的领导。

这个以圣路易斯为基地的公司既缺乏新的思路, 又缺乏新的订单,离过去辉煌的日子已经越来越远了, 在民用飞机方面, 公司的市场份额不断被波音公司和空中客车工业集团所蚕食, 在军用飞机方面, 这个曾经在F-4和F-15战斗机上获利几十亿的公司, 在竞争国防部的21世纪美国空军主要攻击力量———联合攻击战斗机的项目中, 却输给了竞争对手波音公司和洛克希德·马丁公司。

斯通塞弗十分崇尚哈瑞·杜鲁门总统, 赞赏总统批准禁止使用核武器的决定, 他在麦道公司很短的时间里成功地将股价上涨几乎4 倍, 从他刚到任时的每股18. 48美元涨到合并前的每股70美元。

而波音公司的菲尔·康迪在性格和观念上几乎与斯通塞弗完全相反。斯通塞弗在麦道公司当领导时敢作敢为甚至有些专横, 而菲尔·康迪作为波音公司的带头人却是性格沉稳且与人为善。

康迪同样有着辉煌的成功纪录。他毕业于加州大学和普林斯顿大学的机械和航空工程专业。他到波音公司后因为领导启动波音777而出名。

20世纪80年代晚期同康迪一起工作的美国大陆航空公司首席执行官戈登·白求恩 ( Gordan Bethune) 说:“他在黑暗里也能发光, 他真是聪明绝顶。”尽管如此, 他的管理风格是温和的, 而按照美国大企业的标准, 可以说有些古怪。

据《财富》杂志的杰里·尤塞姆 ( Jerry Useem) 报道, 90年代康迪发起了一系列新的更有人性化的管理举措, 包括欣赏钢琴曲, 观看即兴舞蹈, 邀请诗人大声朗读贝奥武夫 ( Beowolf) 电影的片段等。

杰里·尤塞姆在文中写道:“他受邀参加了康迪在家举办的一次晚宴, 曾当过工程师的康迪设计了一辆微型火车, 在4 个房间穿行, 给客人运送饮料, 他让每个部门的管理者写下有关波音公司不愉快的记忆,然后投入壁炉的火里。”

当斯通塞弗接到康迪在12月那个星期五下午打给他的电话时, 他早在几个月之前就已经意识到麦道公司在民用航空领域已经不再有什么前途了。

在10月份, 斯通塞弗曾来到长滩工厂讨论麦道公司研发的4发双层可搭载乘客600名的超大型飞机MD-12的前途。此前中国台湾也曾探讨过加入麦道公司一起研发“亚洲空中客车飞机”, 甚至还同英国宇航公司讨论过制造机翼, 但中国台湾最终还是退出了。

1996年秋天 MD -12 计划彻底破灭了。长滩麦道公司的总裁迈克尔·西尔斯 ( Michael Sears) 告诉斯通塞弗:“我很愿意造这种飞机。我们的员工也很愿意造这种飞机。但问题是, 对公司股东们来说, 这个项目可能不是最好的事情。”

于是结论只有一个, 经营了70多年的由唐纳德·道格拉斯创立的公司不得不将退出民用航空领域。尽管斯通塞弗考虑过其他方法, 但最看好的方案还是同波音公司合并。

斯通塞弗在这样的思维框架下于12月10日星期二抵达了西雅图。康迪在西雅图市中心四季酒店的波音公司专用套间会见了他。

康迪首先发问:“那好, 你们进展如何?”

斯通塞弗答复是,“董事会授权我购买得克萨斯仪器公司, 或竞标休斯公司, 或做成这桩交易。而我个人希望能做成这桩交易。”

康迪立即回应道,“我的董事会也授权我尽量做成这桩交易。”

不到一小时, 协议就有了雏形。波音公司将付给麦道公司133亿美元的波音公司股份; 康迪担任主席和首席执行官, 斯通塞弗成为二号人物担任总裁和首席运营官。许多人都认为条件很慷慨, 尽管斯通塞弗作为被动, 但交易中获利相当丰厚。

对空中客车工业集团来说波音公司与麦道公司的交易改变了集团的前景。在不到15年的时间里, 3 个美国竞争者中的两个都消失了。世界上现在形成了由波音公司和空中客车工业集团两家垄断市场的局面, 就像两个最重量级拳击手站在各自一方, 由欧洲的空中客车工业集团跨越大西洋迎战北美的波音公司。

但是, 尽管竞争者剩下了最后的两家, 但是双方在规模和影响方面都还有相当的差距, 距离公平竞争还很远。

并吞了麦道公司的新波音公司是一个总收入562亿美元的大型航宇及防务企业集团。在空中客车工业集团一方, 就算把所有的成绩都加在一起, 仍小到远不是一个量级, 所以不管从哪个方面来衡量, 下一阶段的战争一旦开始, 空中客车工业集团就会垮掉, 根本没有胜算可言。

但出人意外的是, 实际态势的发展并非如此。波音公司和麦道公司经过几个月的快速合并后, 新波音公司就和空中客车工业集团在快速恢复的市场里, 爆发了残酷的价格战, 彼此为争夺销售量而拚死一战, 两家公司都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急需提高产量。

但在强大压力下, 首先崩溃的却是波音公司而不是空中客车工业集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