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特工狂妻之一品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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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 让她生病,牢中惊心(4)

他也不是白痴,知道这案子有些蹊跷,万一这个举子最后翻盘了呢,做人留一线,日后好见面。

所以,他这一抓捕行动从头到尾,都是规规矩矩的,也没有刻意为难柳折眉。

人抓到了,按理说这等治安杀人事件,也可以交给顺天府,就是明朝的北京市市政府,按照民事案件来处理,可顺天府府尹那老头是个很顽固的老头,这件案子交到他的头上,还不知会变成什么结果呢。

也可以交给大理寺,可大理寺在唐朝宋朝时还是比较吃香的,你看那狄仁杰就是在大理寺做过官的,可到了明朝,大理寺的地位就显得很尴尬了。

不过,名义上还是重要的衙门之一,刑部作为六部之一,地位还是很重要的,所有的司法案件,如果锦衣卫和东厂不接手的话,最后都要到刑部这里终审。

柳折眉能享受这等待遇,一来他是个举人,是有功名的,二来,他是在京城犯事的,刑部也能管的到,三来,刑部左侍郎是方侍郎的同科好友。跟方家也是有姻亲关系的。

处于这三个理由,刑部就接手了。

刑部的大牢可不是那么好进的,在进大牢前,第一道程序仍然是搜身。

这次搜身可比科举考试的搜身严格多了。

为何要搜身呢,自然是看你身上有没有戴违禁物,比如说刀片呀,绳子呀,诸如此类的东西,这是防止犯人在牢狱中伤害别人,或者自尽,包括裤腰带,对不起,这东西也不能用,万一你用它自缢了咋办?

身上的首饰,比如说什么金子之类的,果断没收,你吞金了咋办?

搜完之后,只给你披上衣服,让你进去。

柳折眉这时没有选择,可对方看在他还是读书人的份上,还是留了些许余地。

而高傲的方大公子,也没有在这些方面下功夫,他觉得收买牢头,为难柳折眉那是地痞流氓才干的,不符合他高贵冷艳的风格。

还有就是,他特意将柳折眉弄到这刑部大牢中,是因为他知道,就算他不刻意地去布置什么,这牢房的那些犯人也够柳折眉喝一壶了。

大明朝的监狱可不像现代,监狱还相互评比,看哪个监狱服务态度最好,犯人最守规矩,那是绝对的脏乱差。

好在柳折眉有兼职仵作的经历,更脏污更恶心的东西,他都见过,这里面的味道,他还能忍受。

更别说,他的姑父就是太原知府,知府衙门也是有牢房的,只是比刑部的级别低了几个级别罢了。

他被关入的这个号子里,几乎称得上人满为患,坐着的,躺着的,粗略一眼看过去,足足有将近二十个人。

这二十个人,有年老的,中年的,看不出年龄的,还有年轻的,各个都蓬头垢面,也不知这些人在这号子里待了多长时间,身上不仅衣衫褴褛,而且头发和胡子几乎一样长了,乱糟糟的。

那边坐在角落里的一条大汉,算是全号子里穿着最干净的一个了。

可这位看起来最干净的人却做着一件让人作呕的事情,他在用手捉身上的虱子,这捉虱子也可以理解,这么多人关在一起,估计除了放风,身上几年都不洗澡一次吧,没有虱子才怪呢?

可这大汉捉的虱子不是为了弄死,而是为了吃,他捉一个,放到口中,还故意咀嚼一番,想不引人注目都难。

这号子里几乎没有多余的空地,只有放置粪桶的那个地方。

粪桶是什么东西,大家都知道吧,这关在监狱的人,人家自然不会在你上茅厕时,还专门陪你去上一次,要是你哪一天喝多了,一天上个十次八次,那还不把狱卒给累死。

一个号子关着二十来人,如果每个人都轮换着上茅厕,那这牢房的门还有锁起来的时候吗?也不安全呀,弄不好,随时就会发生越狱事件呀。

一般来说,粪桶周围,是一间牢房中最不好的地方,如果在牢房中是那个混的最憋屈的,那就不用想了,注定以粪桶为伴了。

而监狱是个最欺生的地方,一般粪桶这地方,都是留给新进来的新人的。

柳折眉这样一个长相俊美的书生,突兀地出现在这间号子里,号子里的囚犯们无来由地觉得眼前一亮,就像一堆煤里突然放了一颗大珍珠一样。

那个清新呀,那个引人注目呀,想挡都挡不住。

更别说,就算到了这个地步,他走路的步伐仍充满着一丝写意般的洒脱,那副架势,仿佛根本不是来坐牢的,而是来游山玩水的。

号子里所有囚犯的目光都投向了他,就连坐在墙角的那条大汉,吃虱子的速度也慢了几拍。

柳折眉今日遭到这等变故,要说他心中真的一点波动都没有,那也是骗人的,只是他面上没有表现出来而已,尤其是,他的生活还有两个目标要去达成。

一,要报家仇,找出害死父母的所有凶手来。

二,要娶他看上的秦韵为妻,不到手决不罢休。

一个心中有寄托的人,不到最后关头,他就不会彻底绝望,更别说,他的心在五岁那年亲眼看到父母死在自己面前时,就已经心冷如铁了。

这样的他,看起来有些弱不禁风的外表下,已经有了一颗坚韧的心。

他只是觉得有些累,想要休息一会,在脑子里整理下自己被设计的这个局,想着从什么地方开始破局。

就算他短时间不能破局,也暂时没有性命之忧,因为按照大明律,凡是涉及到民事杀人的案件,最后定案,到法场执行,一般都是秋后问斩的,现在才是春日,还有几个月的时间。

他知道到了这个时候,就算他歇斯底里,痛哭流涕,也是无济于事,尽管他也是个爱干净的人,可他这时也不愿与牢房中这些囚犯们起冲突,很自觉地走到了粪桶旁的空地,盘腿坐下。

这时,一个干瘦的四五十岁的中年囚犯,脸色脏污不堪,这牢房的光线也不怎么好,看不清他的表情,他走起路来一条腿是瘸着的,应该是被打折的,一只手不知怎么了,长长的衣袖掩盖着,暂时看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