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这时代的牢房,隔音设备还是远远不达标的,除非,对方堵住柳折眉的嘴,让声音传不出来。
可听了片刻,当她终于拖拖拉拉将那些粪水都处理妥当后,也累得她够呛,这活脏倒也罢了,在现代为了完成任务,她也爬过下水道,现代城市四通八达的下水道,本就是一条地下通道。
是特工们常用的执行任何和逃生途径。
最主要的是,虽然有小飞这个小乞丐当帮手,可她这是临时上阵,事先一点培训业没有,就算她学习能力超群,可第一次上阵也是手忙脚乱的。
这要是真的落到了有心人眼中,就是很大的破绽。
好在一切还算顺利,她也没什么出格的举动。终于折腾完了。
监牢中的狱卒早就受不了这粪车的味道了,等她弄完,早就不耐烦地赶着她离开。
在这种情形下,她要是想更多的探听消息,除非,再次易容,变成牢房中的某个小吏,才能不着痕迹。
可惜,粪车现在却变成了最大桎梏,她不能将粪车和小乞丐小飞从监牢中变的消失,先前准备的易容的物品,先前用过一次后,已经没有了,只好作罢。
就在她有些不舍地准备推着粪车和小飞离开刑部大牢时,却发现从拐角那边走过几个服饰鲜明的人来。
看情况,这几个人显然也是准备离开刑部大牢的,因为对方走的路线恰好就是柳折眉被带走的路线,她不由地多关注了几分。
等这几个人走的近了,她在灯笼的微弱光线下,才看到对方是锦衣卫。
这一行三人,行走起来,步伐很快,显然也没把她假扮的倒粪水的老头放在眼里,风一般从她的身边卷过。
锦衣卫到刑部大牢来了,是他们找的柳折眉吗?
如果是他们,根据时间来推断,柳折眉应该没有时间被受刑。
这么一想,她心中无来由地松了一下,然后脚下的步子也快了许多。
与小飞一起离开了刑部大牢,将那些粪水处理干净后,她又一次回到了那个小院。
与这个哑巴老头谈了一席话之后,她将身上的银票留了一大部分给对方,这些银票中的大多数,本就是她当初从镇守太监府弄的,能用到这里,她也不心疼。
最主要的是,这些孩子将来可是她的徒弟,各个都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她这个师父看着很碍眼呀。等她解决完柳折眉的事情,在好好安置他们。
从哑巴老头的小院离开之后,她换回了自己的衣裳,深深地呼吸了一下新鲜的空气,得回到客栈洗个澡,将身上的粪水味清洗干净,好好睡一觉,明日一早就回柳宅去。
任凭秦韵怎么想,都没想都柳宅竟然有人守株待兔。
唐婉虽然没在柳宅找到秦韵,可蹲点这基本的行事法子,她怎么会放过。
结果,秦韵第二天从客栈醒来,仍是一副浊世佳公子的模样出现在柳宅门前时,就被留守在柳宅周围的锦衣卫给抓了个正着。
“秦小姐,我家百户大人有请。”为首的那个锦衣卫小旗并没有对她动粗,反而礼敬有加。
“啊,这是为何?”
其实,秦韵在靠近柳宅时,已经发现了异常,可她想知道对方是什么人,所以,才没有选择离开。
当她看到一队锦衣卫时,还是难得地愣了一下,她第一个念头,想的却是,自己刚以这幅面目现身,锦衣卫就找上门来了,难道是太子这小屁孩,两天的时间都等不及了?迫不及待地想找她挨揍?
秦韵这种人的心脏要比普通人强悍一些,所以,看在这些锦衣卫表面上对自己还算恭敬的份上,秦韵也没怎么打算反抗。
反而,她此刻已经把自己的角色切换到弱女子的模式,一个弱女子,面对凶神恶煞的锦衣卫,如果还能逃走的话。没准她就真的变成了京城的最知名人物,这可不是她想要的。
不仅如此,这一队锦衣卫的服务态度还超乎常人的好。竟然还为她准备了一顶舒适的轿子。
“属下只是奉命行事,姑娘请上轿。”这锦衣卫小旗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小旗,可他却是唐婉的心腹手下,对自己百户大人所要做的事情也有一个简单的了解,现在任务完成了,她自然也不允许出现什么别的变故。
“好吧,偶遇不如想请,本公子就随你们走一趟吧。”虽说对方一句话就喊破了她的女儿身,可这时她就不承认不承认怎么的。
就算秦韵再没有常识也知道,大明朝的女子地位有多么低,如果她就这么直白地暴露女子身份,当今的皇上和内阁大臣们怎会允许她有继续揍太子那小屁孩。
略显几分风流写意的她将手上装风雅的折扇一收,就准备躬身上轿子时,柳宅的门这时也打开了,走出了几人。
正是柳折眉的丫鬟夏儿与几个留在宅中的护卫。
其中那个最年幼的看到她这幅打扮,神情一愣,显然已经认出了她,当下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上前几步道:“敢问这位大人,要将许姑娘带往何处?”
在这些护卫们的心目中,秦韵的地位是很奇特的,有了上京路上的遭遇,他们似乎一讲习惯将秦韵也看做是柳宅的主人之一,更何况,秦韵在最关键的时刻,也算救了他们的命。
如今柳折眉进了刑部大牢,众人正是缺少主心骨的时候,秦韵这时回来正是时候,他们虽然也惧怕锦衣卫,可至少也要知道前因后果才是。
昨日这些锦衣卫搜了秦韵住过的房间,这些护卫们都看在眼里,只是当时秦韵人不在,也没搜出什么犯忌的东西来,他们不敢过问。
事后虽然也知道锦衣卫派了许多人留在这里监视,可他们也想着秦韵应该没有这么快回来,让这些锦衣卫慢慢等着吧。
可谁知这位许姑娘竟然自投罗网起来了呢?
于是,他鼓起勇气开口道。
夏儿的神色同样复杂,她很是无来由地特别厌憎秦韵,觉得这个女子先是死而复生,后来又与自家侄少爷牵连不清,自家侄少爷就开始经常遭遇危险,觉得秦韵是个很不祥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