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秦韵在觉察对方进门时,已经顺势拉下屏风上的衣裙,挡在自己面前。
哼,想看没门。
“姑娘是改好好洗洗了,身上的味道实在很是呛人。”这人见状,也唇角微扬道。
这让秦韵不得不联想起来,先前她可是说过对方身为一个大男人,身上的香粉扑的太多了,她很有理由确信对方也是个小心眼,现在用言辞报复呢。
“要你管,你还不出去。”
“胡闹!真是胡闹!”就在秦韵身处白莲教京师分坛装疯卖傻白痴话不断,还被一只鸟和一个男人闯入房间时,秦家老爹在回家后,等女儿用晚膳时,发现了秦韵留下的书信。
秦韵在书信中所说的事情很简单,就说她听说自家老爹生的不是病,而是中了白莲教的秘药,为了给自家老爹解毒,她去了白莲教的京师分坛,望秦家老爹不要挂心。
秦家老爹虽然也从叶问那里知道了自家女儿在三年前有了奇遇,学了一身本事,这也只是听说而已,到底具体怎样,他的心中可是一点底都没有。
他在白莲教卧底多年,难道不知道白莲教的京师分坛是最神秘的吗?他都没有机会进入,更别说自家女儿这样一个毛丫头了,看到秦韵的留的信,又如何不担忧呢。
可现在事已至此,现在需要想的是补救的法子,当下派人连夜将林堪,叶问,唐婉召集过来询问。
“师妹虽然是心忧师叔的身子,可这样什么都没有布置,实在太冒失了。”叶问得知前因后果后,不由地叹息道。
“叶师兄,现在说这个还有什么用,现在最紧要的是得知师姐的准确消息,如果师姐真的落到了白莲教那些匪徒手中,我们怎样将师姐救出来才是。”唐婉也在一边道。
“主子,都是我的错,是我没看好大小姐。”林堪也开口道。
林堪是真的没想到,昨日这位小姐才从他口中得知消息,今日就马上行动了,虽然他跟踪小姐被对方发现了,可对方也没阻止他。
只是今日小姐要去北镇抚司见牟指挥使大人,就算他胆子不小,也不能跟进锦衣卫去,没想到,就这么一个疏忽,就让小姐钻了空子。
“越是到了这个时候,你们越不能轻举妄动。”秦家老爹这个时候,终于定下心神来道。
“可,师父,这样的话,师姐不是更加孤立无援了?”唐婉有些不解道。
叶问却马上明白了自家师叔的意思,当下解释道:“韵儿师妹如果没落到白莲教的手中,如果我们大肆动作,反而会引起那些教匪的注意,没准就真让那些教匪给找到了。”
“可万一呢?”
“万一韵儿师妹真的找对了地方,找对了人,想必她绝对不会用自己真正的身份去接近那些教匪,如果我们锦衣卫一动,对方原本没有怀疑瑜儿师妹的身份,这么一闹,反而会怀疑了,所以,我们真的不能轻举妄动,就算要动,也不能用锦衣卫的人。”
“可如果不动用锦衣卫的人,我们还能怎样?难道就这么等着吗?”
“为师和五军都督府的孙指挥使有几分交情,从他的家中借几个家将,以打猎的名义去附近搜搜,希望韵儿能够安然归来。”秦家老爹最后道。
也许是心中在为女儿担心,他脸上的倦意更深了,此时,他也很后悔,早知女儿有这等心思的话,他一定会全力阻止的,就算阻止不了,他也会将自己所知道的,详细告诉女儿,而不是像现在,弄成这幅情形。
“师父这法子不错,孙指挥使家中的那些家将中就算有人与那教匪有关系,也不知道师父您的真实身份,到时只需告诉那领头之人,让以打猎之名搜的仔细点,就算引起那些教匪的注意,也绝不会怀疑到师姐与锦衣卫头上。”唐婉想了想,也觉得这个法子是最好的。
“我也觉得师叔的这个法子不错,不过,这几日,我也会留意教匪那边传来的所有消息,只要那边有什么异常,就马上着手处理。只希望韵儿师妹能在三日之后安然归来,否则,指挥使大人那里也不好交差。这内西城千户所,可不是一般的千户所,韵儿师妹身为新任千户,还是女子之身,锦衣卫和朝中许多人的眼睛可都盯着呢,要是三日后,师妹还没有回来,到时事情就更大了。”叶问又道。
无论秦家老爹和叶问唐婉他们再怎么担心秦韵的安危,可秦韵现在都没精力思考这等后遗症,她正和那位白莲教的大师兄隔着浴桶用目光较量呢。
如果这位白莲教的大师兄是个谨守大明礼节的男子,被秦韵这么呵斥,说不定这会早就忙不迭地道歉,面红耳赤地退出去了。
可惜,这人不是,不但不是,他的目光还不着痕迹地扫视秦韵露在外边的肌肤,她玉臂的肤色和面部的肤色明显是同一款的,难道自己猜错了,这女子就长个村姑样,没有什么伪装和易容?
可一个村姑如果是粗俗无礼,倒也可以相信,可谁见过有哪一家的村姑,见了自己这等模样的男子都不偷瞄几眼的?又有谁见过哪一家的村姑,在看起来明显比自己有钱有势的人面前,走起路来还昂首挺胸的?又有谁见过哪一家的村姑,能够一路畅通无阻进入本教的禁地而毫发无伤的?
不管别人信不信,他这个白莲教的大护法绝对是不信的。
更何况,他总觉得她身上有一种很矛盾很奇怪的气度,这种感觉他在本教的圣女身上都没有见到过,偏偏,她寄给了他这种感觉。
他一向钟爱美丽的事物,更喜欢那些外表看起来很华丽很高贵的人,内地却很肮脏丑陋,特别是大宅门中的那些女子,从心尖子冒出的都是各种算计,临了,各个还都想占据道德最高点,从前,他一直冷眼旁观,然后选择合适的时机,一击得中,让那些女子无地自容就是他最大的乐趣。
可当他看到一个真的让他生了好奇心的女子却没有一副漂亮的皮囊时,他仍不免有几分失望。这和他心中勾画出的形象差距甚大,让他多少有些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