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想看着自己最可爱的女儿,能重新找到一门让他们父女都满意的婚事,看着她穿上大红的嫁衣,凤冠霞帔,坐上大红花轿,终身有靠。
可现在自己的女儿却为了自己身上的毒,铤而走险,生死不明,这让他情何以堪。
这两日更是忧心似焚,他做梦也没想到,自家从小那么胆小害羞的女儿怎么在短短的几年内变的如此大胆,敢闯白莲教的京师分坛。
那里是他曾经想进去都没进去的地方,他心理很清楚白莲教对身份不明的人会采取怎样的手段,可偏偏这一切都是为了他这个当爹的。
如果韵儿由此出了什么意外,这让他情何以堪,要是让兰儿知道了,她恐怕更加无法接受吧,偏偏这件事,他又不能借助锦衣卫暗探的力量,唯恐给韵儿带来更大的麻烦。
如果是别的什么人听到眼前这小子刚才那等狂妄的话语,可能心生反感,可对秦家老爹这样生性本就洒脱不羁的人来说,这种话反而更加对他的胃口,但表面上他还是要摆出未来老岳父的威严的。
秦家老爹虽然自己也算是个读书人,才华很高,可他最看不起那些只知道追逐名利,唯唯诺诺的读书人,他知道,那些所谓的读书人,都是嘴上一套,心里又是一套,在对待女子的问题上,始乱终弃是常有的事情,他平生最讨厌的就是这类人。
还有一个最最主要的问题是,他已经看出,自家韵儿是对这个臭小子是真的有好感的,不然不会将太子殿下这样一个重要的人物介绍给对方。
想想自己和兰儿之间坎坷的情事,他也不打算过于为难对方,其实,在他最早心中有了择婿的愿望后,他一直派了人暗地里观察这个柳直的所作所为所思所想,目前看来,对方并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嗜好,反而,看起来对自家韵儿情有独钟,这几日,更是费尽心思打听自家的大门开在哪,甚至不惜威胁一位堂堂的锦衣卫实权千户。
不过,他转眼又想到了这个臭小子既然有了自家韵儿这样的好姑娘,却去参加了那个什么桃花宴,据说还与卫家的那个四姑娘相谈甚欢,想到这里,他心中能高兴才见鬼呢?
难不成,他们父女就和卫家犯冲,当年,卫家死活不放弃和兰儿的婚约,要将兰儿娶进门为他们那个得了花柳病的三公子冲喜,让自己和兰儿这十几年来,只能相望,不能相守。现在又冒出来跟自己抢女婿了。
他还派人从卫府和柳宅的下人口中得知这臭小子的姑母似乎与那卫大夫人已经有了说亲的默契,这样一来,难不成又要经历他们当年的悲剧不成。
想到这里,他再次冷哼一声道:“柳会元这声伯父秦某可不敢当,也不要再随意污蔑小女的名节,老夫在这里先祝卫柳两家永结秦晋之好,叶问,送客!”
柳折眉也知道今日让这位秦伯父满意,恐怕是难了,可没想到,对方三言两语之间,竟然对自己下了逐客令。
还有,什么卫柳两家永结秦晋之好,他怎么有些听不明白,慢着,说到卫家,自己最近也真去了一个卫家,自家姑母确实还询问过自己对卫家小姐的看法,只是自己当时为了不失礼,就说还好吧,难不成姑母误会了。
姑母误会了没关系,可不能让秦姑娘的爹和秦姑娘也误会呀,秦姑娘不愿露面,难不成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柳折眉关心则乱,主动脑补过度,当下当下连忙开口解释道:“伯父误会了,晚辈可以向伯父保证,卫家和柳家绝对不会有什么秦晋之好这等事发生。在下与卫姑娘在桃花宴上是有一面之缘,可卫姑娘喜欢的真的不是在下,而是另有其人。”
“是吗,果然是会元公,能言善辩,你倒是说说卫姑娘喜欢的人不是你又是谁?”秦家老爹原本故意发怒,就是等待柳折眉的解释,可如今,柳折眉的解释,显然并不能让他满意,觉得和臭小子最后一句话,是不是有推脱之意。
“这——”柳折眉闻言,有些犹豫了,就算被一个女子喜欢上,传出去对两位姑娘都不好吧。
“怎么,没话可说了,老夫平生最恨的就是你这种朝三暮四,朝秦暮楚之人。”
“伯父说岔了,晚辈绝对不会是伯父口中的那等人,实不瞒伯父,卫姑娘她看上的不是别人,正是扮作男装的秦姑娘,那日,晚辈与秦姑娘以及太子殿下从一座绣楼下经过时,那位卫姑娘觉得秦姑娘的男装扮相不凡,故此,动了心思,只是她对秦姑娘的身份一无所知,所以,才想从晚辈这里打听究竟。”
“哼,就算如此,落在外人眼中,恐怕就不是这么回事了,秦夫人既是你的姑母,又对你有养育之恩,如果她执意和卫大夫人结亲,你将我家韵儿置于何地,你的婚事将来怎样,恐怕容不得你自己做主吧。”
秦家老爹闻言,倒是对这个解释信了七八分,也觉得,这臭小子就算胆子再大,也不敢在自己面前一再地撒谎。更何况,自家女儿穿起男装来,也真的俊美非凡,被一两个女子喜欢上,也是理所当然的。
可想到这天下大多数男女的婚事,还是三媒六聘在官府备过案后,才作数,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是改不了的,这个柳直从小父母双亡,被姑母抚养长大,于情于理,秦夫人在这臭小子的婚事上都拥有相当大的决策权。
如果秦夫人执意要与卫家结亲,难不成这臭小子还要与养育自己的姑母翻脸不成。这件事总是个隐忧,不说清楚,他怎么可以放心将韵儿的将来交到这臭小子的手中呢?
“伯父所言也甚是有理,姑母姑爹他们两位对晚辈有养育之恩,于情于理,晚辈也不可能不征求他们的意见,可也仅仅是征求而已,并不代表一定会认同,晚辈将来娶的妻子,是要与晚辈过上几十年的,而晚辈一向不是一个喜欢委屈自己的人,想要的自然是最好的。”
“你现在在老夫这里自然可以说的天花乱坠,可你让老夫凭什么就相信你所说的都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