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时,还带回了一个疯疯癫癫的供奉的尸体。
不过看的出,右护法大人到最后还是没有找到那个村姑,否则的话,回到分坛时,不会是这样一幅样子,那眼神也冷幽幽的,很是瘆人。
今日一早,用过早饭后,右护法没去干别的事,手中就拿着一张破损的画像姿势不变地坐了一个时辰,让她们的心也跟着变的七上八下的。
几个侍婢行动还是很快的,很快就为沈浪准备好了绘画所用的物品。
沈浪是官宦之家出身,自然与白莲教那些其他教徒在某些方面有很大的差别,小时候,也被家人强逼着习过君子四艺的,加上,性子也是高傲的性子,琴棋书画虽说不是样样精通,但也是有相当功底的。
只是在家破人亡之后,他很久都没有拿起画笔了,他认为这世上能值得他入画的东西已经越来越少了,也没有作画的那个心境。
如今,他尝试着将这幅画像的下半身补出来,不仅要补出来,他还要自己多画几张与那画像不一样的。
可是,当他真的落笔时,却怎么也找不到感觉,总觉得自己画的很不如意,画不出来自己想要的那种感觉。
越是画不出来自己想要的感觉,他越要达到自己想要的目的,最后,他就一直不停地画,不停地画,画了一张又一张,从早晨画到下午,从下午到晚上,整整一天的时间,他门都没出,饭也没用,就一直在画。
到最后,桌面上堆满了十来张画像,都是同一个人,穿着同一身衣服,同一副装饰的画像。
画像中的姑娘看起来也就十六七岁的样子,很是美丽,一看出身教养都很好,特别是对方的那种神情,没有圣女那么骄傲,可又那么让人无法忘记。
在霜儿等侍婢的眼中,不认识这位画中的姑娘是谁,只能心中猜想,莫非这位身穿蓝衣的姑娘就是那位闯入分坛的村姑?
这怎么可能,两人之间的差距实在太大了,如果,这位姑娘真的是那位村姑,想到对方那让人吃惊的易容术,还有那装疯卖傻的样子,她们也一阵阵的心惊肉跳,虽然那村姑在分坛几日并没有对她们做过什么,可想想她们也是有些后怕的。她们倒宁愿自己想错了,那村姑与画像中的姑娘根本不是同一个人。
在她们的眼中,右护法画的画像已经够好了,可显然右护法并不满意,她们已经站了多半天了,站的脚都麻了,也不敢打断右护法做画的思路。
眼看这天都黑了,不管她们还是右护法这午膳和晚膳都没有用,作画的颜料也被用的差不多了,霜儿壮着胆子道:“右护法,时辰已经很晚了,不如您用点饭菜,明日接着画如何?”
“滚出去,都给我滚出去!”沈浪闻言,抬起头来,将手中的画笔向对面墙上一扔,指着门口,对几位侍婢道。
“右护法。”霜儿还想解释什么。
“滚出去!”沈浪再一次冷冷地重复道,顺手却抓住桌面上所有的画像,用力一扯,将那些画像都变成了一条条的废纸。
“是,右护法。”以霜儿为首的这四名侍婢见状,也不敢再开口多说什么,当下只好乖乖地先退出去。
等这几个侍婢退出去,房间内只剩下沈浪一人时,他抓起那些被他已经撕碎的画像,再一次将那些残破的画像撕的更破碎了一些。然后手一扬,洒满了整个地面。
接着衣袖一挥,将桌面上剩余的笔墨纸砚还有颜料统统地都扫落在地,那些墨汁和颜料掉落在地上,溅起水花来,有小部分甚至溅在了他的衣袍上。
同样是作画,他总觉得自己做出来的没有那个姓柳的书生画的那么传神。
他知道,在他心中,他只认识那个傻兮兮的村姑,而不是那个出现在四珍阁,一副大家闺秀打扮的美丽女子。
他画不出对方的美丽和神韵来,更画不出,她看着那个姓柳的书生的那种眼神来,他很不甘心,真的很不甘心,他从来没被人这样戏耍过。从来没有。
对了,她既然那么爱当村姑,等自己找到她之后,就让她在自己面前当一辈子村姑。
他原本就不应该画四珍阁里面的她,而是应该画村姑的她才是,想到这里,他心气平和了一些,当即出声道:“霜儿,进来收拾一下,再另外给我在准备一些纸墨笔砚和颜料来,我要重新作画。”
“是。”
又过了片刻,霜儿几个侍婢,早就将地面上的脏污和那些撕碎的画纸的纸屑全都清除干净了,又重新准备好了作画的用具。
这一次,沈浪按照自己心中的模样,将秦韵的村姑模样完整地画了出来,果然比先前的画像传神了许多。
这次,沈浪只是做了两幅,就没有再继续画下去,心情好像也平复了许多,还用了一晚宵夜。
然后,将已经快干透的村姑画像挂在墙壁上,细细看了半刻,才回到座椅上,摸了摸小银子的头道:“你也是喜欢她的对不?”
“咕噶!”小银子闻言,叫了一声做回应。
“既然如此,我就想办法把她给你抓回来,你说好不好?”
“咕噶!”小银子再次叫了一声。
“就知道你会同意的,姓柳的那个书生,哼,不就是个会元吗?这不还没开始殿试吗?如果,本护法有法子让他参加不成殿试,不能参加殿试的会员,你说是不是很有趣?”沈浪再次道。
这次,不知是他说的这句话太长,还是小银子不认同他的说话,只是抬起头看着他,并没有像先前一样回应他。
“怎么,你不赞同?不赞同也没关系,反正本护法想要做的事,从来就没有人能阻止,谁让这个姓柳的书生惹到我呢?你说本护法用什么法子好呢?要不,还是用毒好了,本护法手中最多的就是这东西了,今年刚制好的几种到现在还从没试过效用怎样呢?原本打算送给那些像狗一样盯着咱们的锦衣卫的,如今看来,还是先给他用用得了,到时为了他的小命,他大概就会告诉我,她去哪了,对不对?”